许久后……
“我……当初我会离开家,是逃命……”蓝青凌低低一声,却听的丁紫心中一紧。她脑子里迅速转变了数种思绪,蓝青凌身为安王世子,能逼他逃命的人极少极少的。
是皇上吗?因为忌惮着安王爷的兵权,所以迫害蓝青凌?丁紫想想又摇摇头,先不说这几次进宫,皇上虽然对蓝青凌不是特别热情,但也不像是出手便要杀他的冷血,再者便是皇上想动,他也要想想太后同意不同意。虽说这大齐都是皇上的,但太后这个母亲的想法,他也是不得不考虑进去的,皇上逼迫蓝青凌的可能性倒是不高。
那便是朝庭上与安王爷有仇的,或者是看着安王府这块肥肉的武将们,比如林王爷,宁王爷,或者是五大候府与其它的将门之家,但这种可能又不能经过推敲,这种想法他们或许会有,但应该不会轻易实行才是,不然刺杀皇亲的罪名可不小,便是林王爷这种权谋之人,也是担罪不起的。当时宁王爷比蓝青凌也大不了多少,可能性也不大,五大候与将门府,便是不冲着蓝青凌,总要冲着安王爷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吧,这是找死吗?
但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安王府只有两个子嗣,一个便是蓝青凌,一个就是蓝青然,当时若是蓝青凌死了,便是皇家不承认吴双这个继室王妃,但安王爷没有子嗣继承安王府,若是大臣们以安王爷无后为由上书请示,那正是吴双上位,蓝青然继承安王世子之位的时候。
若是这么想……丁紫心中泛着冷意,当时蓝青凌才是几岁的稚童,吴双下的去手?但是另一方面丁紫也不得不承认,在蓝青凌年幼的时候下手,可比现在长大成人下手强多了。
就这些年来蓝青凌的成长速度看来,不,就是从一开始,丁紫也没有真正了解蓝青凌的势力,现在吴双想扳倒蓝青凌这世子之位,是极不容易的,除非蓝青凌暴毙,或者是他犯什么大过错,不然便是安王爷下令,或是皇上下圣旨,也绝对不可以轻易剥夺蓝青凌的世子之位,皇上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总要顾忌着自己的名声,这些奖赏惩罚的,还要有个皇室宗亲坐阵的。
所以当时吴双动手的时候应该是极好的,若真是如此,蓝青凌所受的痛苦也可想而知了。
“母妃是一个很开朗大方的人,也是一个很宽怀的人,虽然我不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母爱,但是府中每个下人看到她皆是竖起大拇指的,我小时候都是待在蓝月院里由水嬷嬷在照顾与教导我。当时的水嬷嬷跟你对弟弟差不多少,天天将我带在身边,虽然有失主仆,但她是母亲带来的陪嫁嬷嬷,在府中就是父王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再加上我年幼是需要人照顾的,便也没有人说什么。不过其实这一切是从吴双进门时就被打破了。”
“按照她进门的时间,蓝青然是不足月出生的,但是明眼人都很清楚她为什么会被娶进来。我年纪小,水嬷嬷虽然记恨吴双,但也不好跟我说长辈私房的事,吴双从小待我很好,就像亲生的一样,她也时常跟我讲母亲从小到大的趣事,温柔的像个慈祥的长辈。为此水嬷嬷经常在我耳边唠叨她不是好人,可当时我也不曾在意过,只当水嬷嬷担心过度。”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男孩子皆是争强好胜的,我与蓝青然自然也是如此,但每次出什么错,吴双只教训蓝青然,反而对我宠爱有佳,我更是觉得有个姨妈或许比亲妈还好,父亲也对吴双越来越信任,我与蓝青然的教育与府中的事,开始全权交由吴双来处理。”
“本来一切都是相安无事的,便是我与蓝青然再如何争抢,终归只是男孩子间的吵闹罢了,还上升不到什么极端的程度。但是这在三岁后,便有些变了,我本来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蓝青然却是嘴巴越来越甜,常常讨的父王哈哈大笑夸奖于他。我越来越嫉妒蓝青然能得到父王的欢心。父王对我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从来只知道严厉的教练我,不是叫我背书便是叫我练武,三岁的孩子扎不好马步便不让我吃饭,练不好武就不让我睡觉,为此水嬷嬷不知道找父王求过多少回,偏偏父王下达的命令从来没有更改过的,当时直接让人将水嬷嬷看在屋子里,对于我的训练从来不曾间断过。”
“每次看着蓝青然完成自己的训练在一边嘲笑我,我心里都是一肚子火!”丁紫低下头,能看到蓝青凌落在她腿上的双拳紧紧握着,才三岁的记忆蓝青然能记的这么清楚,显然那是段十分痛苦的回快。
被自己敬爱的父亲偏心的教育着,当时的孩子哪里会懂得严与松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丁紫不禁暗自琢磨起安王爷来,对这两个儿子如此差别待遇,以安王爷那样的性子会想不到问题吗?他看着不像是个糊涂的人啊!然而听到这,丁紫总觉得这里面十分诡异。
“每日每日累加在我比蓝青然成倍的训练上的是我的怒火,每日见到蓝青然我们两个不打上一架都不正常。这大概也是父王让我多训练的好处,每次与蓝青然打架的时候都是站在上峰,每一次他都要被我打的鼻青脸肿几日才能消下去。吴双从来没骂过我,只是在蓝青然来向我挑衅的时候,经常骂蓝青然没的规据不敬兄长,倒是让我很内疚于她。”丁紫眼神冷漠,她想着吴双这样的做法才是高明的,不但收买了解蓝青凌,更甚至是安王爷还有整个安王府的下人。
对蓝青凌这个姐姐留下的遗子,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蓝青凌才是她亲生的,如此宽容大肚的女子,谁能不喜欢?
“六岁那年,我性子越发的张狂,在王府里除了父王没有一个不怕我的,我对待下人也是非打即骂,再仗着我天下对习武天赋颇高,六岁的我便比成年女子力气还大,常常闹的府中人仰马翻,就连父王也常常看不过去加倍惩罚训练我。一天我正在练武,蓝青然突然来找我,说是有个新奇的玩意送我,又跟我道歉,说这几年来他不懂事,我便也信以为真,便跟他离开,到了目的的我还吵着让他将好玩意拿出来,而他拿出一把匕首,猛的便向我肚子刺过来,接着开始大吼大叫起来。我当时身子又痛又恨,竟不管身子流不流血,扑向他便是一顿狠揍,挣扎间已经拨着匕首,要捅蓝青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