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理会柳翠,她被两个婆子拉走,王氏皱眉看着丁紫:“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别想太多,明天来寿安堂,我有事情交待给你。”说完扶着段嬷嬷的手拉着丁智往外走,丁智本还想说些什么,又怕王氏生气给姐姐惹麻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未走的屋内其它人都愣了,这老夫人刚收了马姨娘的权,便要交待丁紫事情,岂不就是执掌中馈的事。
马姨娘恨的银牙差点咬碎,却是低着头快速离开,再不离开她能骂出来,丁静有伤在身本想看丁紫热闹,谁知道最后姨娘被夺了权,她恨恨的瞪了丁紫一眼,在下人搀扶下离开了。
方姨娘面露阴沉却是扶着丁鹏,两人一同去了香满园,其它人走的走散的散,屋中一时只剩下丁紫主仆四人。
丁紫从怀中掏出个药丸塞在铃儿嘴里,片刻后铃儿一个高的跳起来,哪还有刚才的虚弱。
“小姐,我表现的像吧!”铃儿笑眯眯的道,丁紫浅勾着笑,看着林嬷嬷在衣橱那里掏来掏去,拿出一件灰布男衫,脸色发沉。
“找火盆烧了。”喜儿领命,拿了火盆点燃,便在屋中将衣服烧了。
丁紫看着火盆中跳动的火苗,脸色沉静的可怕。
那衣橱原本是当年云齐柔的陪嫁品,制作精良,最新奇的是里面有一个暗格,丁紫很小的时候偶然发现便嚷着要来一直放在屋中。
若没有这个衣橱把男衣藏住,若不是丁紫懂些医术让铃儿假晕的将计就计,她不知道要被迫害成如何,不过好在这次不但去了绿叶还将绿翠这眼线弄走,她出府的计划也可以放到行程上了……
翌日,铃儿被安排在房间休息几日,屋中只有林嬷嬷喜儿伺候。
早膳不宜油腻,几样青炒小菜配上薏仁白粥,丁紫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喜儿和林嬷嬷在一旁时不时的整理下衣服,样子十分紧张。
丁紫摞下碗筷好笑道:“嬷嬷也不是第一次去寿安堂,怎么这般紧张。”
林嬷嬷脸上微赫,轻咳道:“小姐,今天可不一样,老夫人可是要把府中中馈交给您,这时候万不能有事,要不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林嬷嬷说的认真,喜儿也在一旁猛点头。
丁紫嘴角勾起一个诡笑:“她说给我,我就要吗!”
“啊……”林嬷嬷和喜儿对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解,疑惑的目光投向丁紫。
“她若真有心,昨晚就该任命我掌管中馈,一会去寿安堂,你们就只管看吧。”更何况一个侍郎府的中馈,丁紫还看不上。
转眼间看到衣橱,丁紫眯着眼睛问道:“林嬷嬷,当初娘的嫁妆都放在哪?”
林嬷嬷闪过一丝晦暗,道:“主母各姨娘的嫁妆都在府中大库,每房用度都需记录,等小姐大婚之时,才可取走夫人的嫁妆。”
“外祖母一直很宠娘,当初的嫁妆想必不少吧。”丁紫喃语,林嬷嬷想到过世的小姐,眼眶微红。
“是,她老人家对小姐的宠爱不输少爷们,当年小姐的嫁妆足有一百二十抬,整个京城也没几家有她嫁的风光。”说到这,林嬷嬷有些愤恨。
当年丁鹏一举中地夺得状元头衔,才在京城展露头角,也不过谋了个七品小官而已,云齐柔看上丁鹏的才貌,觉得他与一般贵族的纨绔不同,这才渐生情愫,但护国候府嫡长女嫁给他,那绝对叫下嫁!
但云齐柔嫁后过的却不幸福,丁鹏即便有些才华,但与这时代男人通病一样,好色!
成亲不过月余,还没过婚期,他便接马姨娘马月妮进府,接二连三又是方姨娘、白姨娘,还有一些通房丫环这许多女人争宠。
好在云齐柔为人大肚善良,但凡有妒的都难以忍受。
最可笑的是,云齐柔这边帮衬着丁鹏,求到护国候府为丁鹏谋差事,那马姨娘就有了两个月身孕,主母还未怀上她却有了,这不但是打云齐柔的脸,也在打丁鹏的脸,显然他二人在云齐柔未大婚前就好上了。
当初王氏为了丁鹏官运,暗中打了马姨娘的头胎,对云齐柔好顿安抚,才没让她一气之下告上护国候府,丁鹏的差事办下来了,与云齐柔相处倒是相敬如宾,却少了份情意。
恐也是马姨娘失了头胎的关系,丁鹏对她的宠爱比别人更甚。
丁紫会知道这些不是别人传的,全是原身刻在记忆中的话,丁紫小时候很淘气,时常偷偷跑到云齐柔居所,看到的是云齐柔经常暗自抹泪,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些话也是她无意喃喃而出的。
现在想想,她却觉得这事里处处透着不正常,当初马姨娘的哥哥虽没有现在这三品官职,却比丁鹏这个初入茅庐的官场新人品阶高,他的嫡妹嫁给丁鹏做正妻都没问题,怎会甘愿当个妾呢?从前几次两人交锋中,她也清楚马姨娘对妾这个身份十分禁忌,看来这其中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到我嫁时,娘的嫁妆还能剩多少……”想到这,丁紫心中微沉,“林嬷嬷你尽快将我手中的现银和一些贵重物品折出价钱告诉我,我有用。”
“是,老奴稍后就整理出来。”林嬷嬷见丁紫脸色发沉,也觉得其中有事,自然更谨慎。
喜儿走过来为丁紫整理下衣服发饰,三人便去往寿安堂。
刚来到寿安堂,段嬷嬷便笑着迎了过来:“大小姐来了,老夫人一早便命老奴前来迎着了。”
“有劳嬷嬷了,想着祖母昨夜我的事操劳怕是要起的晚,这才不敢太早来打扰。”丁紫歉意的道,林嬷嬷意会的塞了个绣双红梅的荷包到段嬷嬷手上。
段嬷嬷笑的更和煦:“大小姐哪的话,府中老夫人就您一个嫡亲孙女,不关您关心谁呢?”
“祖母有你这个体心的,当小辈的也放心多了。”丁紫拍拍段嬷嬷的手诚意道,段嬷嬷扶着丁紫便进了屋,离进门前小声道,“各位小姐姨娘今早都来了。”丁紫点点头,换府中中馈可是大事,谁不来看看情况。
“给祖母请安了,昨夜让祖母操心了,紫儿于心不忍特来请罪。”今日丁紫身着翠绿绣大朵荷花褙子,下身碧绿百折裙,头上只插了两只样式简单贵气的碧玉梅花簪,走动间好似带进一股春风,清新脱俗,再配上那不施胭脂便已秀美精致的五官,隐约中透着的贵气,便是一屋子女人也看的惊艳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