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怎么啦?莫小平说:“我怎么现在这么后悔啊?”我问:“你后悔什么?”莫小平叹口气,说:“其实,巍巍在这件事上受的委屈最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好像把巍巍的东西偷了一样。”我说:“你说什么呢?我难道是东西?”莫小平白了我一眼:“你不是东西。”我使劲打了她一下。莫小平说:“对了,前天巍巍打电话给我说,必要时,我可以拿她的这些物业为公司贷款。”我说:“巍巍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再叫她为公司承担任何的风险了。我们已经对不起人家了,不能再滥用她的友情了。”莫小平说:“对了,我看新来的那个营销策划总监陈燕民做的那个第一购物营销策划书,他主张卖两万平方,你觉得呢?”我说:“小平,他是想把利润做高一点,这样能显示出来他的能力,可是,我有个想法,就卖出成本就算了,剩下的都作为自有物业,留作咱俩永远的资产。将来留给我们的孩子。”“孩子?”莫小平的脸色忽然阴下来。我问:“你怎么啦?”莫小平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我有些奇怪,怎么一提孩子她就不舒服了呢?我忽然想到,自从她流产以后,我们还几乎没有做过爱呢!开始她说是怕留下后遗症,而最近一段时间我有时候提出要求,她不是说累了,就说不舒服,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很多做楼盘广告人会说:贝尔高林景观华美陪伴之类,这个贝尔高林景观设计牛叉了,随便画一张总图,就好几百万。我前两个项目没有找这个公司,可是,现在不行了,我需要用它的品牌来支撑我的品牌。不仅如此,我还跟国外著名的物业管理公司签订了物业管理合同,目的是来做我的品牌。第一购物差不多建设到正负零的时候,余巧柔银行贷款到位了,主管贷款业务的人员现在主要是葛正红,她现在跟银行的谈判水平是很厉害的,有时余巧柔都跟我发牢骚,说葛正红把她们银行的利润压到了极限。我听了也就是笑笑,因为我知道我能有这样的财务人员是我的福气。最近一段时间,房震拿给我一个后期基础设施费的预算表,我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这是一块非常大的成本。房子造完了,水、电、煤、电视、通讯、网络、室外的排水、道路、路灯、景观等等,所有看得见的都需要花钱。
甚至,有时候为了围墙碰到了一根该淘汰的电线杆,你找供电部门,他们会跟你要十几万的电杆移位费。一根电线杆子哦!而且现在住宅小区的景观、智能化要求越来越高,这一块的成本也是越来越大。赢家中心项目,政府在土地招标文件里规定要为政府建造托儿所、派出所等公共设施。这些成本应该由谁来承担?对不起,我们公司是以盈利为目的的经营实体,政府压给我的这些任务,我只好转嫁到整体成本中去。上面这些还是小配套,还有大配套呢?就是直接交给政府的城市基础配套费,交这些钱用来干吗?政府拿去统筹安排市政道路建设、地下管线排布,就是说小区内的你开发商自己负责,小区外的你得交钱给政府,政府才会把各种管线道路通到你小区。通过上次锦峰公馆的教训,现在我得出一条教训,那就是一定得多欠银行的钱。
欠小钱银行可以收拾你,欠大钱银行还要求你,不然我真的两腿一伸,他银行连条毛都收不回来.我对房震说:“现在我们应该对后期基础设施费进行一下仔细研究,不然的话,成本上去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上去的,岂不是糊涂?”人生是一个充满了选择的过程,放弃是一种智慧,选择更是一种智慧。选择一个恋人,意味着选择一种生活。我不知道莫小平在我得生活里她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有时她像恋人,有时像朋友,有时像严师,有时像母亲,更多的时候我又把她当成拍档,而且跟那部电影一样,是最佳拍档。我总感觉莫小平让我一眼就看到生活,一眼就看到幸福。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在生命中能遇到莫小平,是我人生的一大幸运。每当我遇到难题,都会在第一时间跟她讲,因为我经常的由于她思维的角度和方式的改变,一个问题就会以另一个侧面展示给我,让我有更多的机会去思考,去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幸福有时是一朵可以随手即采的鲜花,有时却悄悄的如同转瞬即逝的青烟,与幸福有缘的人从不会让真实简单的幸福从手中悄然溜走。王巍巍的离去更是我认识到了莫小平的珍贵,那段时间,我不再去和那几个女人接触,即使是骆霞近乎哀求的电话,我也推说自己太忙。第一购物的建设很快,赢家中心也进展顺利,现在我又不缺钱,一切似乎光明起来,我也似乎有了诗意人生。跋山涉水,走了很多路,行了很多桥,我走到了今天,一切似乎很圆满,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莫小平正式结婚。几次,我自己跑到珠宝店去看那些钻戒,想我是不是该买一只,亲手将它带到莫小平的手指之上?在深圳,房地产向来都是赚钱的行业,GDP的支柱行业,数钱数到手软的行业,是鲜花和掌声响起的行业,可是,就是在这种行业里,我却有一种极度的`郁闷,因为我越发感觉到,我欠下的商债、情债、良心债,怎么还也还不完。很多房地产企业,因为深圳市场的巨大的需求而产生的利润所以忘形不知所以,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
开心地对消费者玩弄真做假时假亦真游戏,不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也陷入了假为真时真亦假的迷局,终于分不清真假,搞不懂黑白。其实这都是钱多惹的祸,要知道,馅饼吃多了,也会被噎伤。当房地产的老板们数钱数到手软的时候,我们看不到很多其他行业的老板,赚钱赚得有多么辛苦,我甚至怀疑像天虹那样的企业的年度营业额,能不能有星河国际一个楼盘的销售额高,再高利润的行业,可能都没有房地产业的利润率高。极度的快乐过后,就是极度的空虚。我总觉得,国家不可能总这样放纵这个行业,早晚要出重拳,每次调整前我都会提心吊胆,每次一个新的政策出台我都会感到不安,恐怕由于这些是我过去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这一行业随时面临着巨大的变数,游戏规则随时都会重新改写,行业格局随时都将重新洗牌。未来会怎样?方向和出路在何方?房地产业如何回归理性?消费者该如何明智选购住房?诸如此类的问题伴随房产新政的陆续出台,为这个行业的主要角色和主要力量编织了无尽的困惑与迷局。
我曾这样跟南民敏说过:“大家在一艘船上这么久了,前面的浪越来越大,风越来的猛,我是这个船的船长,我不能犯错让这条船沉没,使大家跌入水中。”南民敏很理解地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大家知道你不容易。你居安思危是明智的,可是,危险还没那么快到来,不妨享受今天的快乐。”那段时间,因为有铁本事件,我们这些人整天惴惴不安,恐怕哪天突然被政府卡断了脖子。有一天,我跟余巧柔的行长李琦风在一起吃饭,又谈到了铁本事件,我说:“我怎么能相信那些经济学家的话?铁本不能上马,宝钢却要整体上市,所上项目之大让人惊叹!看宝钢股份收购的那些母公司的资产质量有多差,这是行政主导的民退国进。”李琦风笑笑:“我也是做企业的,我的心情何尝跟你不一样?这就是行政保护下的低效率战胜高效率,这肯定不是市场经济,可能是官僚经济,再想想为什么宝钢这么着急上市,这也许真的是泡沫崩溃的前夜吧,国有企业的老总们都在疯狂地胜利大逃亡。”我叹口气,问:“他们逃了,剩下我们在苦海中挣扎?”李琦风笑了:“就凭你的精明,怎么你也会买一张最后的机票啊。”我说:“因为我无法预测未来,所以,我怎么能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