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都市猫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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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断尾猫犹豫一下,接着急切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能走吗?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我怕银虎与凯撒拖延不了太久!”

“胡说什么!就这两个人类小混蛋,我虎爷教训他们就和玩一样!”银虎得意洋洋地望着那两个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忘形地笑道,“倒是你,乐……”

“心”字险些脱口而出时,凯撒突然接话:“行了,知道你能耐。都市猫侠同学,少说两句。”

银虎对凯撒总有点忌惮,见凯撒调侃他,撇撇嘴,不吭声了。

关晴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表情古怪地看着面前的三只猫,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都市……猫侠?!是指最近发表在杂志上的当红作品吗?”

乐心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没想到韩琪琪那家伙的小说读者市场还挺大,连关晴都看过。

银虎瞥了一眼乐心,坏笑着对关晴说:“没错,人类小姑娘,我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都市猫侠。是不是突然很崇拜我们?”

关晴觉得自己的大脑彻底当机了,她觉得自己接受这么多年教育而树立的“三观”发生了质的转变。

“别闹了!”乐心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关晴找回她的身体,再拖延下去,我怕会生出其他事情。”

“放心,流浪者已经查到消息了,就在离这不远,我带你们去!”银虎今天出尽了风头,说话时忍不住总会甩脑袋和尾巴。

离乐心他们不远的一家麦当劳店里。

服务员和顾客们惊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仿佛是饿了几年的难民,将面前的食物使劲往嘴里塞,不等咀嚼就试图直接往下吞。在“她”面前堆满了饮料、炸鸡、汉堡、薯条……

“呃,小朋友,吃太多会撑到的。不如下次再来吃吧?”服务员姐姐赔笑劝说道。

可那个小姑娘突然斜过眼,嘴里塞满了食物,眼神凶狠地瞪着人家,把服务员吓得后退几步。

以上场景落在玻璃门外关晴眼里时,她简直觉得自己在看一场魔幻主义的黑色电影,纯黑色的。里面那个狼吞虎咽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乐心看了一会儿,都快要吓死了。关晴瘦瘦高高,她一顿饭才能吃几两饭啊?照里面那个情景吃下去,说不定Y市明天的社会版新闻头条就是——某小学女生快餐店里暴食而亡!

“不能再让她这么吃下去,会出人命的!”乐心喊道。正巧有客人从店内推门出来,瞄准时机,乐心不顾危险一头冲了进去。银虎、凯撒见状也随后跟进,关晴只多愣了一秒,接着也冲进了店里。

看到乐心出现在自己面前,假关晴停下了吞咽,带着半是疑惑半是敬畏的神情打量乐心。乐心却片刻没耽搁,跳上餐桌,先是扬起爪子狠狠把“关晴”手里的食物打飞,然后把桌上所有的食物都打到了地上。

快餐店里的客人发出一片惊呼,远远躲开。

“你不是无畏!”假关晴突然说。

直到此刻,乐心才知道屡次陷害自己的那只断尾猫叫无畏。

“这里不方便,咱们出去解决怎么样?”乐心提议,“你再这么吃下去真闹大了,把警察或医生搞来了,你也没那么容易善后。”

周围的人们开始沸腾了,快餐店里的服务生拿着扫把,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假关晴眼珠转了转,起身朝门外跑去。乐心紧跟其后,然后是银虎、凯撒、关晴,一人四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人群。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打扰我吃东西?”跑到僻静处,乐心没想到假关晴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不提还好,一提乐心也着急了,“你傻啊!关晴才多大,她一顿饭才能吃多少东西,你吃那么多是想害死她吗?”

“可是我饿,我想吃东西。”假关晴慢悠悠地说,眼神阴森地盯着乐心他们,最后视线落在关晴也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上面。那是一具骨瘦嶙峋的躯体。

“我以前的主人不想要我了,就用绳子拴住我的脖子,把我系在树上,不给我吃的,也不放我走。我整整饿了六天,连口水都没有,快死的时候是无畏救了我。所以,我总是很饿。”

一席话听得乐心他们骤然色变,那个人的做法未免太狠毒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关晴心底隐约已经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一整天的连番变故和刺激,让关晴惊慌失措之后,已经学会用猫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她嫌弃猫狗脏,嫌弃猫狗会掉毛,嫌弃它们蠢笨不如人类聪明。可当她和猫位置互换,度过这漫长而艰辛的半天时,关晴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生命的尊严。

每一个生命都是有尊严的,你可以不爱它们,但请不要伤害它们。

想到这里,关晴说:“我理解你,理解你的痛苦和仇恨。”关晴凝视着“自己”,“我为那些折磨动物和无视生命的同胞感到羞愧,我请求你把身体还给我!”

乐心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骄傲、从不肯服软的学习委员,她现在竟然如此诚恳地向一只猫道歉。

“我不会给你的!”假关晴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人类都是无耻的骗子,爱我的时候给我好多吃的,亲热地喊我小胖子,嫌麻烦了就要活活饿死我!”

关晴没有生气,反而一阵难过,谁能想到现在这只消瘦的、近乎畸形的猫名叫胖子呢。

“我发誓,你把身体还给我,我不会再让你挨饿。”关晴说,“我会每天带上吃的去看你,绝不食言。”

胖子冷笑了几声:“谁还相信你们人类的话?我现在变成了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把身体还给你的!”

关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乐心。

乐心观察许久,也意识到这只叫胖子的猫受到人类的伤害太深,很难劝说他主动把身体换回来。

“银虎,‘凯撒’,奇迹有没有说用什么方法可以抢回身体?”乐心问。

“想知道方法可以问我啊。”没想到胖子首先搭腔,他狞笑道,“很简单,打赢我就能拿回身体!”

“哎哟!这么简单?”银虎大咧咧地说。他最近屡战屡胜,尾巴简直要翘上天了,听到打赢架就能结束眼前的麻烦事,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没错,打败我就可以。”胖子的手偷偷向后伸去,摸起一根棒子。

银虎听完再也按捺不住,故技重施,他几个奔跑向上高高跃起,想居高临下打赢胖子。乐心见状惊得忙喊:“不能抓脸,不能抓!也不能咬人啊!”

不能抓人咬人还怎么打架?银虎身形顿了一顿。就这个短暂的空当,胖子抽出木棍,一棍子将银虎打飞了出去!银虎当即痛得无法动弹,这个变故让乐心和凯撒都一时回不过神来。可胖子没有停下,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木棍横着抵在银虎喉咙上,想杀死他!

乐心急得咬牙冲过去,凯撒也忙冲过去救银虎,但最先冲到胖子面前的却是关晴!

关晴用前爪也是她自己的胳膊紧紧抱住胖子:“够了,住手!你不是仇恨人类吗?那应该冲我来,放开这只猫!”

胖子腾出一只手,狠狠掐住关晴的脖子,将她重重按在地上:“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恶心!装什么善良!在救助站我都听到了。你不是讨厌动物吗?你会为了救猫选择自己死吗?别开玩笑了!”

“对,我是不喜欢动物,总认为他们低人一等。,可我是人,我最起码还有人性!”关晴无所畏惧地盯着胖子的双眼,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道,“我懂得分辨善恶美丑,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算今天我会死在这里,我也要和你抗争到底,拿回我自己的身体。我更不会冷眼旁观,让别人,哪怕是一只猫为我而死!”

“人性?”胖子喃喃自语,漠然地看着手下被压住的关晴。

“胖子,放开他们两个。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乐心怒不可遏,弓起身子,做出要攻击的姿态,凯撒则冷静地缓慢地绕着胖子转圈。

胖子不屑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用不着威胁我。”

关晴觉得体内有点不对劲,力气仿佛顺着压在脖子上的手被抽离。渐渐地,她的意识消失了……

银虎突然察觉胖子的手劲儿变小,忙拼命挣扎,终于顺利从他的手掌下挣脱。正当银虎龇牙咧嘴打算要报复回去时,发现关晴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瘫软在地上,似乎丧失了意识。

“关晴!关晴!”乐心围着关晴呼喊。

“不用鬼哭狼嚎地喊,过一会儿她自然就清醒过来了。”胖子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为什么突然愿意换回身体了?”乐心纳闷地问。

胖子道:“别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今天的事只是个试验,是礼貌地打个招呼。”

乐心沉下脸,看来复仇会正在酝酿着更危险的事情。

胖子的视线转到凯撒和银虎身上,只见凯撒正用身体拦着激动的银虎,阻止他扑上去和胖子拼命。

“叛徒!”胖子对着他们吐出两个字,“你们都是背叛族群向人类摇尾乞怜的叛徒!为什么今天不顾危险去救一个人类小女孩?”

“胖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对人类没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今天的一切不是为了那个小姑娘,而是为了我们的一个朋友,人类朋友。”凯撒面对指责,平静地说道。

“哼!什么朋友?人类都是骗子。”胖子冷笑。

凯撒笑了:“人类确实有很多骗子,但这个不是。”

胖子转身朝远处跑去,跑出很远,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关晴,轻轻说道“你的眼睛很像我以前的小主人。”然后再也没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街边的转角处。

乐心他们守在暗处,直到有路人发现晕倒的关晴,并拨打120将她送去医院才离开。乐心满心戒备地回到家,以为将迎来另一场残酷的战斗。却没想到,他以猫身从阳台刚一进家门便倒头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

关晴的晕倒被医生诊断为缺乏运动啊,学习太过劳累之类不疼不痒的原因,她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就回到了学校。没有人知道,出院后的她多了一个小秘密——每天放学后,关晴都会拿着猫粮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