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当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积极主动地借钱给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A.男人想用钱表示诚意,以此感动女人,在女人最无助的时候,默默实施援手,然后趁虚而入。(参考《蜗居》里的宋思明和海藻)
B.男人想用钱压死女人,以此让她被迫用身体还债。(参考《白毛女》里的喜儿和黄世仁)
C.男人用利滚利,然后逼迫女人卖身为自己赚钱。(参考《一个妓女的自述》的老板和头牌)
D.这个男人脑子有病。(可参考《精神病院病人病史》)
在和任寒任大副总一起去拜访张局长的路上,我坐在他的宝马车上,望着身旁认真开车的美男,沉思。
ABCD四个选项似乎都不太符合实情,我实在摸不透任大副总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前一秒还在逼着我付款的任寒,后一秒又主动替我还了钱。于是,在良久的内心挣扎后,我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戳手指道,“那个……任副总,欠你的一万块钱我保证半年内还清。”
听了这话,本在开车的任寒斜眼睥睨,叹息说:“不着急,你慢慢还。”
我默了默,似乎有点明白任寒的用心了。
会不会是,这位每月底薪都四万的帅哥原本认为一万块对于我们这些小职员也只是小CASE,所以才逼着我打款。结果当他幡然醒悟,我一个月加了稿费底薪和奖金也只有2000元人民币的时候,终于良心发现,先替我还了钱,此时此刻,更是温言劝慰,一万块钱对他而言只是一件高级衬衫加一顿便饭,所以不用着急,小朋友你可以慢慢还。
“真的?”我闪着星星眼,恨不得尾巴摇啊摇。其实,任寒并不是人如其名,那么冷漠残忍,也并不是只会勾搭美女的败家子,他是有钱的好银啊好银。
可就在我准备滔滔不绝,赞扬一番恩人的时候,任寒又说:“当然是真的,我已经通知财务部,以后你每月的工资直接划1500到我账上,直到十个月还清。”
“…………”所以说,我还是低估了任副总的能力。
这就是老板,这就是上司,你永远斗不过,且时时刻刻压榨着你,你还不得不对着他摇尾巴的人。
“好像没对吧?1500一个月,十个月不是一万五?”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任寒你小学数学一定没毕业,凭什么活活多赚我五千元人民币?那可是我的,鲜血淋漓的银子啊,你敢拿吗?你能拿吗?!
可谁料,任寒闻言,却只淡淡勾了勾唇,目不斜视地再次宣布:“那五千是利息,或者……白凝你觉得少了?”
“………”
“任总,你知道我一个月的工资总共多少钱吗?”
“知道,两千左右吧。剩下五百还不够?我记得公司中午包餐的,难道你很能吃?嗯?”
“……任总,那五千你省着点花。”
我诅咒你,拿着这五千元全部去买润滑剂和消炎药,然后统统抹在你那惨不忍睹、被人****又操的烂菊花上。
因为受到非人的压榨,导致我整个采访过程中,都心不在焉。
五百元人民币,也就意味着我整整十个月不能买新衣服,不能买新皮鞋,还有原本计划的海南之旅,朋友聚会……统统都要取消。虽然住在家里,水费电费伙食费都不用操心,但是每个月象征性的三百元生活费一交出去,我基本就月光了。而更恐怖的是,这样的生活我要整整持续十个月。
我有些……措手无策了。
“所以说,我们交通部门会加大力度,严查酒后驾驶,特别是对各大酒店、餐馆必经的路线,实施强有力的督察。”
张局长一席激扬壮志的话结束了整个采访,我望着任寒和张局长嘘寒问暖地握手闲聊,心里一阵阵恶寒。这就是所谓的交际,每天在办公室摆着一张臭脸的任寒,也可以在张局长面前笑得花枝乱坠,真是让我无语问青天。
我收拾好录音笔、材料,两人的攀谈还在继续。
“喲,都这么晚了,小寒,这样好了,我请你和你们这位美女一起去吃顿饭。”
“不,应该是我请张局长才对,今天请您帮了大忙。”
“什么话,私下里我和令尊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走走,最近刚发现家私房菜还不错,咱们叔侄好好喝上两杯。”
“真的不用,我开了车来。”
“嗨,在张叔叔面前还推辞什么,喝两盅,没事。”
(O_O)?
瞬间,我嘴角抽搐,站在原地不能自已。刚才那个慷慨激昂说要严查酒后驾驶的张局长摇身一变成为关爱小辈的张叔叔,酒桌上频频举杯,大赞“感情深,一口闷”,让我不得不叹一句:
菊长,不容易啊!
你的心思我终于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灌倒我,然后趁着我不省人事把我带到某某宾馆,然后再……再趁着我睡着,把我往车里一扔,和任寒去宾馆甜甜蜜蜜一晚上。这样明天早上起来,我还可以当证人,证明你昨晚因为工作应酬了一个晚上,没有和任何人去鬼混,但实际上,你却和任寒又有了次难得的私聚。
真是天衣无缝啊——
可有句话怎么说?天算不如人算。
我还没倒下,有人先倒下了。
这个人不是菊长,也不是陪酒的局长司机,而是在圈内享有“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美誉的任寒。
这边张菊长也醉得不清,大着舌头看任寒侄子栽倒,奇怪地晃头道:“咦,你,你小子怎么先睡了?起来,再喝!上次在你家,你家老头子把我灌得七荤八素,害得老子回去跪了一晚上搓衣板,连儿媳妇都笑话我。老子……老子今天专门请你吃饭,就,就是要报仇,你,你说你小子脱衣舞都没跳,怎么就……醉了?”
酒桌上还清醒的两个人:我和局长司机,面面相觑。
司机听菊长越说越不像话,尴尬笑道:“要不……我先送局长回家,再来接你和任总。”
我扯面皮,“不用,我自己送任总回去吧。”
司机挠头,看样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吧,来之前局长有交代,说今晚吃饭要帮着老朋友套套话,看任总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老大不小也不结婚。还吩咐我完了一定不让任总开车,送你们俩回去。又说自己打的回去。结果你看现在……”
我泪流满面,菊长,你真是好菊长。刚才我误会你了,还以为你纵容任寒酒后驾车,或者酒后乱性。
一番稀里糊涂的感动后,我再三保证一定把任寒安全送回家,才帮着司机拖着烂泥般地菊长上了车。待车子开远,我才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
——貌似饭钱还没有付。
——更更严重的是,我身无分文。
——刷卡?NO,NO,我的银行卡也已经被苹果笔记本压榨干净了。
——信用卡,还没来得及办……
——生平第一次,我体会到了吃霸王餐的痛苦。
回到包间,望着一桌零零散散的菜肴,和一只醉得东倒西歪的傲娇受,我彻底泪奔了。
耶稣大叔,难道你哪一天不给我出点难题,心里就不舒坦吗?
这种时候,办法只剩下一个。
搜身!
念及此,我邪恶淫 荡地看向了那只醉得不省人事的傲娇受,奸诈地笑出了声。上帝请保佑,任寒身上一定有好多好多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