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他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她试着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亮着一盏橘黄的床头灯,四处看了一遍不见人影,就连和卧室相连的浴室里也没有水声。她心生疑惑,正想退出房,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心奇之下走过去看个究竟。
相框里的照片是简言和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的合影。他的手自然的揽在妇人肩上,气质端庄的妇人则笑得一脸慈爱。难道这就是老简先生的夫人,简言的妈妈?想不到他竟然和母亲感情这么好,这么大了还在把和母亲的合照放在床边。
她摸了摸照片笑了笑,心里又有一根弦软化了。她没有动移动相框,转身离开他的房间,继续寻找简言。如果她有拿起这个水晶相框,也许就会发现它是双面入册的,如果她翻过来,就会发现相框背面的另一张照片。只可惜她没有翻开来。
于晓曼离开简言的房间,沿着走廊往昨天谈天的露台走去,昨天简言有说过那是他的书房。她来到书房前,看见没有合紧的门里有光透出,隐约还有声音传来。她踩在长毛地毯上靠近门边,门内的声音骤然清晰。那是——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我,啊——”
“这小脸媚骨天成,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欲火焚身。果然妓女生的种,才十五岁就这么诱人,再过两年估计就要出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了……”
“啊——”于晓曼尖叫着冲进书房,直直冲至书房内的立体影院大屏幕前,张开双手挡住画面。她面目狰狞地瞪着简言歇斯底里:“王八蛋,你刚刚才答应我不看的!为什么还偷偷看!”
简言拿起手边的摇控器关掉画面,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她说:“过来这边。”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非要看!”她大吼。那是她最不堪的回忆,她根本不想任何人看见,更不想让心爱的男人看见。她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不请自来,垂落在刚刚洗净的脸颊上。
“不看,我怎么帮你?”简言近乎无声地一叹,见她不肯走过来,只好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向她,将哭泣地她拥入怀中。“我多少知道陆振宇的心理了,但还有些疑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于晓曼扑在他怀里猛摇头。她不要!她不想回答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问题!她坚决不要去回想那段过去!
简言抬起她泪湿的脸,低头吻落她的泪。“乖,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一切有我,知道吗?”
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低哄,于晓曼奇迹的平静了下来。尽管脑海里还有那些让她不堪和恐惧的画面,但靠在他怀里她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原来,他也有让人安心平静的本事!
在简言半是诱导半是哄骗的安慰下,于晓曼最终还是娓娓道出事情的经过。“……我没有真的被轮……是因为陆振宇那良心被狗啃了的王八蛋突然冲过来把他的同伙拉开了。他警告我不要再出现在他们家人面前,否则下一次就不会再让人放过我了。”
简言听罢沉吟,问:“你老实说,陆振宇跟你有血缘关系?”
于晓曼苍白着泪颜点头。
“怪不得他会在千钧一发时出来救你,血浓于水,这是他也没办法抗拒的天性。”他忽然露出胸有成竹的浅笑,继续问怀里身体还微微颤抖着的人儿,“后来呢?”
“后来……他总是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只要是跟我要好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曾经有一个男生对我表白被他看见,结果没多久那个男生的老爸就入狱了,最后那男生也不知去向。再后来类似的事情多了,加上他四处散播谣言败坏我的名声,大家就都不愿意再跟我接触了。”
“我明白了。别担心,接下来都交给我。”
这一夜,于晓曼缩在简言怀里直到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他的房间里,还和他亲密的相拥而眠。她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才七点钟,再赖个一二十分钟起床梳洗再去公司还绰绰有余。于是她不急着起床,而是望着近在咫尺睡得正熟的男人发呆。
睡着的简言眉宇间那抹惯有的邪肆不见了,他的眼睛紧闭着掩去了醒时的锐利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容易亲近。只是他的眉宇仍然紧拢着,似乎睡着了还在为什么事烦心。是因为她的事吗?
昨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在他的温柔诱哄下,她竟然一股脑儿将隐藏了许多年的心事和委屈全倒了出来,还把他的衬衫哭湿。睡前的记忆是他一直很温柔的安慰她,耐心的等她哭完,为她拭去眼泪,抱她回房休息,还给她盖好被子哄她睡觉。这一切让她既感到不安又觉得甜蜜。不安的是他对她太温柔了,温柔得让她不能相信这就是之前想要强暴他的简言。甜蜜是因为她发现,被心爱的男人温柔的呵护和照顾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幸福到她宁愿就这样和他拥在一起永不分离。
她被心里骤然产生的憧憬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种花痴的想法?她甩掉脑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在他鼻尖上落下轻轻一吻。“简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得我现在就开始放不下了,万一你以后不要我,没人再对我这么好怎么办?”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简言突然睁开眼,戏谑地笑说,“本来我还想对你更好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啊?”她瞠大了眼,赶紧捣住嘴唇,表情像极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女孩。回过神之后,她又有点恼他,“你什么时候醒的,干嘛装睡偷听我讲话?”
“就在你偷亲我的时候。”简言翻身压住她,笑问,“就允许你偷亲我,不允许我听你说话?嗯?”
“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亲你了?”她噘着嘴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