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曼这次比上回淡定得多。在上完厕所出来后,再次听见女同事A对女同事B八卦她的事时,她冲上去冷不防怪笑一声说:“同事,这么爱编派别人就不应该进JK工作,你们应该去八卦周刊当广播员,不然就太对不起你娘生了你们一张爱说三道四的嘴了。”随后她像只高傲的孔雀扬长而去,回办公室的路上有人好奇的张望也不以为意,权当众人在对她的崇拜和仰望。
下班的时候,她直接从员工电梯下至地下停车场。这周她借了安远琪的陆虎车开,当她打开车门还未来得及进去时,简言已经从电梯里追了出来。她没理会,坐进驾驶座、关严车门,启动车子,倒出停车位,往通向地面的斜坡驶去。
电话铃声响起,她低头一看,是简言的,便一手打方向盘一手拿起耳机塞上,按下接听键,“简先生,我已经下班了,不知还有什么事吩咐?”
电话那头的简言拒绝陪她玩礼尚往来的游戏,直接下令:“停车!”
“不行哦,简先生,我今天赶时间呢,有什么事明天早上等我到公司再说吧,拜拜。”她瞎编一个理由,也不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
陆虎车出了地下停车场,陷入了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之中,以龟速缓慢前进着。看着车窗外拥塞的交通景况,于晓曼正考虑着明天是否搭公车上下班方便一点,后头就跟来一辆熟悉的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她的心猛然一窒,简言如果这一个月天天死缠烂打紧迫盯稍,那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车流因为红绿灯而停滞不前,于晓曼眼望着一百八十秒的红灯时间,心念一动,拿起手机给简言发了条信息:简大少,我们好聚好散,你别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信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没动静了。她等了等,在红灯还有五十秒的时候赶紧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现在的情况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如果你放手,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信息才发出,交通信号灯就由黄转绿。她发动车子,右转,前面的道路相对通畅,车子一路平稳前行。
虽然她现在很想加速把后头的凯迪拉克给甩掉,但她终究有那个心思没那个技术,怕最后甩人不成反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就亏大了。她心想,下次一定要找宇文捷讨教讨教飙车技术,以后再遇盯稍就能够自力更生了。但是想归想,今天眼看是不能甩掉后头的车了,她索性就有多慢开多慢,晃悠悠地有违陆虎车的车格。
其实于晓曼心里还有些矛盾,虽然他今天的霸道不讲理很恼人,但她看得出来他在用他的方式挽留自己。他是真的舍不得她!比之以前的宠溺方式,这种霸道的挽留更让她窝心。
“所以说,女人有时候就是自己犯贱!”她喃喃的批判自己,长长一叹。窝心归窝心,他和她终究还是不适合的。这个认知,让她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跌入谷底。
高山流水的叮咚清响是于晓曼手机的信息提示音,这时清悦的脆响叮咚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边注视前方,一边拿起手机翻看信息。
简言:Ray离开我的原因是怕我不够爱她,现在回来的原因是无法忍受没有我的日子。你呢?执意离开的原因又是什么?若我现在放手,四年后你是否会后悔?
于晓曼看着这条放着几个大问号的短信,眼眶有热气上涌,单手按了回复信息,还未来得及打出“不会”两个字,信息提示音又响了。她退出回复框,翻看新短信。
简言:爱一个人不是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于晓曼不由动容,快速回复:是,但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情况不允许只能放手。
相较于前两天的激动,现在她已经能用正常心态来想这件事了。信息发出去后,她放下手机,双手控制着方向盘前行。
很快信息提示音又响起。简言:女人为什么总是为自己的离开找理由?拿害怕受伤害当做借口?我曾经一心一意要把她留在身边,却被她一声不响的放了鸽子。现在我只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你却非分手不可。
于晓曼:别把我跟她混为一谈!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我要分手的原因则根本无需找理由,因为分手本身就是必然。
信息发出去之后,隔了很久简言都没再回复。她想了想,又补了一条信息:我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才说分手,我是很认真的思考过。另外我想多嘴一句,撇开我们的事不谈,如果你要跟温蕊结婚就不要想着生完小孩再离婚,如果你已经不是四年前一心一意对她的你就别跟她结婚,因为有时候暧昧比决绝更伤人。
有时候暧昧比决绝更伤人?
简言看着于晓曼发来的信息,没有回复,反而收起了手机,品味着这句话。这不像是他认识的于晓曼会说的话,但又像是那个敢在警局里戏弄他的于晓曼会说的话。她又回到了被他征服之前的状态了?亦或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征服过她?
电话响了,他瞟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提示——微笑女王,突然觉得这个昵称有点扎眼。他按下接听键,手机拿到耳边,却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温蕊温柔的声音,“言,下班了吗?”
“嗯。”
“那……你一会儿来医院吗?”
“有事?”
“没有,如果你来,我就等你一起吃。”
简言微微一顿,接着说:“不用等,我一会还有事,你吃完早点休息。”
温蕊闻声默然。简言也没有打算多说,等了一分钟还不见她说话,便说:“没事的话先挂了。”
“言!”温蕊急急叫住他,然后听着电话里静悄悄一片。她知道他在等着她说话,只是他以前总会温柔的回一个“嗯?”而不是像现在一声不吭。她的心里升起一阵委屈,“言,是不是我们分开太久,你有些不习惯和我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