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看着他的神情则带着一点点怜悯的意味。连续一个月内听到两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估计到了哪个男人身上都会不淡定了。简夫人则眉眼一跳,先是脸带诧异,接着开始皱眉作深思状。
安远琪掏掏耳朵说:“你不用太惊讶,也没听错,我说的就是小曼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她特意加重了“你的”两个字,然后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加了一句:“毕竟按照你们ML的频率和次数计算,小曼到现在还不怀孕就很说不过去了,你也知道这丫头有时候很粗神经,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估计她常常忘记吃避孕药。”
“不可能,我每次都有……”简言想说每次都有做好防孕措施,但猛然想起有好几次一大早兴致来了根本就没去管什么措施不措施,压住于晓曼就做了再说,过后也从来没有提醒过她要做事后避孕的事情。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任何一个成熟女人都懂的事,她都二十八岁了不可能不懂,根本无需他操这份心。
“你每次都有戴吗?”安远琪扶了扶金边眼镜,表情带着学术考究的意味。也亏得她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问简言这个私密的问题,倒是房内的简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借轻咳之声掩饰脸上尴尬。
哪知安大小姐又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不就是你家那位倪管家私吞公款,给你买的套子偷工减料,是劣质产品。毕竟你都能让姓温的女人怀孕了,不可能是那方面功能不正常。”
简言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不予回应,开始明白陆振宇为什么会那么排斥这个女人。
简夫人再次轻咳,力持平静的望着安远琪问:“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远琪扬起一道眉,好整以暇地问:“要不要我去把报告拿来给你看?”
“不,不用了,先不忙。”简夫人皱着眉头看向于晓曼平坦的腹部,再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简言。“这下好了,你打算怎么办?”她心里明白,如若于晓曼也怀了简家的血脉,那她偏向谁都不是个事,只能看简言的心偏向谁了。
“怎么办?”简言此时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该怎么办。剑道馆里于晓曼那歇斯底理的指控和伤心欲绝的眼泪已经扰乱了他的心,打乱了他维持现状的计划。
顾惜惜看见简家母子都一脸为难外加装死的沉默,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已经升起一把无名火。她往于晓曼的床尾一坐,视线来回扫过简家母子,冷不防怪笑一声,“怎么办?事到如今你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是吧?那要不要让我来告诉你们?”
简言对于晓曼的朋友多少有些了解了,是以没接顾惜惜明显是个陷井的话茬。
顾惜惜也没指意他回应,自个儿继续说下去:“现在温蕊的孩子快四个月了,小曼的孩子才一个月,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姓简的先把温蕊娶了,等她生下孩子之后马上和她离婚然后再娶小曼,那时她肚子才七个月,不至于未婚生子,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简夫人板起脸,正色说:“顾小姐,我体谅你心疼小曼的心情,我何尝不是?可是你的说法太儿戏,简家断然不能做出这等事,即使两个孩子都在简家生下来,那么两个母亲要怎么办?这对谁都不好!”
“不然又能怎么样?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顾惜惜反问。
简家母子又是一阵沉默。
顾惜惜又说:“要不就只好打掉一个小孩了,只不过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个小孩都是上帝牵着手来到人间,这样打掉一个孩子对哪个女人来说都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就说什么,还是让孩子的爸爸自己说吧,要拿掉谁的孩子、要留下谁的孩子,但凭你决定。”她把球踢给简言后,逼着他正面回答。
安远琪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简言,静静等他的答案,鲜有喜怒的脸上明显写着:你的答案若是让我不满意,我不会善罢干休。
屋内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氛围中,谁也没说话,简夫人也是神色凝重的望着简言。虽然顾惜惜说话的方式很儿戏且不正经,但却是目前问题的关键。
简言拿起于晓曼垂在床沿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摩挲,心里似有想法,却不对任何人表态。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答,顾惜惜不耐了,问:“想好了没有?要拿掉小孩可是要趁早的,时间长了你想拿都拿不掉了。”
他没理会她的话,只说:“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小曼静一静。”
安远琪说:“可以,不过有件事我要当着简伯母的面先说清楚,免得你误会了小曼。”
简言眉毛飞了飞,“你指的是催眠的事?”
“没错,关于你受到催眠的事,的确是我做的。”安远琪坦然说,“就在你和小曼请我们三个去吃意大利菜那天,我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出发点只是希望你能多去了解她,不要只看到她迷人的外表。我承认这有些不太光明磊落,在这里先向你道歉,但是这件事小曼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迁怒她。”
简言和她对望,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其实他心里已经相信了九成九。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毕竟我们不算朋友。不过你大概不会不相信小曼吧?像你这种人精,她在你面前表现的是真是假、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相处了两个来月你还会不清楚吗?”
她说是没错,于晓曼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今天下午他去找她其实是想了解情况,并没有大动肝火的打算,却不料她情绪过激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最后才演变成互相指责掐架。
但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些,依然不想回答安远琪的话,只说:“那么,请马上解除我的催眠,至于现在该怎么做等催眠解除后我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