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像是两片砂纸在磨,无比难听的声音忽然钻进她的耳朵,配合着朝她步步逼进的拖地声,更让牢房的气氛增添一丝阴森,吓得本就害怕的卢筱希生出诸多可怕想像,压根没去听声音内容是什么。
「变态、杀人狂,我有学过空手道喔,你、你不要过来,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要你好看,我是说真的。」
为了给自己打气,卢筱希决定「先下嘴为强」,威胁言语立即朝着未知人物倾泄,只是此时的她因为害怕,说话带点结巴又带点颤抖,令威胁效果大打折扣。
「孩子。」
「啊,别过来,你别过来……」
「孩子,妳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见卢筱希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同时伴随着恐怖的尖叫,其夸张表现令走向她的老人不得不停下向前的步伐,面对此情此景,他心头也忍不住划过一抹无奈,而后他不知想到什么,因过往严重伤害因此变得僵直的面容在这一刻竟不自觉有想笑的念头。
拖地声音停止,加上两人如今距离够近,听着熟悉的语言,下意识看了老人一眼的卢筱希反射性大叫,「啊,鬼啊。」
「这倒是正常反应。」老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脸是什么恐怖样,面对她伤人反应他反而一派无所谓。
「你是人?」
终于听进老人说话声音,整个背贴在牢房门上的卢筱希偷偷把摀住眼睛的手指张开一小条缝隙,确定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人,一个脸上明显被严重毁容,几乎看不见完整样貌的老人,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讶异卢筱希的态度,老人嘴唇蠕动,再度发出那有如两片砂纸在磨的难听声音。「妳不怕我?」
他是人没错,但他如今被毁容的脸比起鬼,比起外貌被称为宇宙最丑陋的「吞噬鬼魔兽」一族都还来得更可怕。
「怕啊。」卢筱希老实点头。
虽然她知道以异样目光看待身体有所缺陷的人是不好的行为,问题是,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的环境下,猛然遇到一个脸部毁容如此严重的老人,她哪可能不怕。
「既然妳怕我,妳怎么会一副放下心来的感觉?」
「因为你是人啊。」
「但对很多人来说,我比鬼还可怕。」老人带点自嘲,带点鄙夷的语气缓缓说道。
「或许是这样,但对我来说,你是人,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跟我一样,是被海盗抓住的落难人。」说到这,卢筱希停顿了下,而后她才小声咕哝着,「顶多、顶多是长得比较吓人的同伴。」
「孩子,妳怎么会被海盗抓住?」
「因为我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