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低垂下了眼帘,吸了一口气,她再次抬眸,望向那个陷入沉思的男子,道:“少爷,我只想知道晏的父亲为何会自杀?”晏那激动得表情一直深深地印在晨曦的脑海里,她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为何他对自己会这么充满敌意。
“晨曦,这件事晏自己会处理。”尹文颢夜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定定地看着她,道:“你应该很清楚,过多的好奇只会让你陷入被动之中。”
晨曦虽然早就料到他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可是却还是傻傻地走进了他的书房,看到纤尘不染的书房,看到那早就重新安装完毕的落地窗,晨曦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不是肩膀处依旧会隐隐作疼,她会产生错觉,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尹文颢夜道:“我先出去了。”毫不犹豫地转身,脚步刚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他牢牢地扣住了。
“你的伤要不要紧?”尹文颢夜察觉到自己拉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怔,很快就松开了手,道。
“只是印证了中枪的感觉应该都一样。”晨曦的背僵直着,她并没有回头,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回道:“谢谢少爷的关心。”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尹文颢夜有些无力地靠坐在书桌上,深深地舒了口气,然而那种揪心的疼痛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晨曦,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感到越来越迷惘,脸色变得无奈而痛苦。
“翼。”晨曦已经在教室外等候了很久,因为肩上的枪伤,她被迫要休息几日。看到他们走出来,她站直了身子,望了眼面无表情的北宫翼,小声地唤了一句。
“你找我?”聂歌从她的表情上很快就解读出她的意思,停下了脚步,问道。
北宫翼朝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晨曦点了点头,迈开步在向花园走去。午后的花园内,静谧而充满着青草树木的清香。
“聂歌,我只想知道一些有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晨曦转眸望着他,缓缓地道:“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聂歌听到她的问话,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声应道。
“那好,我想知道我妈妈和尹文家那对双胞胎的故事,你不会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吧。”晨曦双手垂在两侧,定定地看着他,带着一抹淡笑道。
聂歌沉默地望着她半晌,叹了口气,道:“尹文家族是一个古老而特殊的家族,他们这一族一般是不会生出双胞胎的,但是夜少爷和珺少爷却已双胞胎的形式降生了。按照族规,先出生的会成为尹文家族的继承者,而后降生的那个将以影子的形式存在。”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当你母亲忽然宣布要嫁给珺少爷时,族内的人才知道原来还有他的存在。”他望了望晨曦,看到她眉头紧蹙,吸了一口气,道:“你多少也应该明白,尹文家族另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定要娶拥有纯正巫家血统的女人为妻,所以珺少爷通过这段婚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聂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晨曦,上一代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如果你肯听我一句,不妨早日离开,远离这一切才是最明智的。这对你,对翼,对我们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觉得我离开就可以远离,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吗?”晨曦自嘲地笑着,望着他道:“聂歌,知道吗?比起离开,我更感兴趣的是晏为何这么恨我?”看到聂歌一脸的担忧和不赞同之色,晨曦轻扯了下嘴角,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她没有再为难他,率先向别墅走去。敏感地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晨曦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站在窗户前的身影,她的心‘咯噔’一下,本能地加快了律动。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晨曦再也没有看见尹文颢夜,肩膀处的伤好了很多。当她坐下来时,就会不停地想起妈妈和他们之间曾经可能发生过的故事,然而有用的信息太少,以至于她无法探知真相,哪怕只是一点点。
看到堂溪晏出现时,晨曦那早就被折磨地忐忑不安的心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丝曙光,所以她堵住了他的去路,道:“晏,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堂溪晏的脸色苍白憔悴了许多,他冷漠地望了她一眼,想要绕开她。
“是吗?”晨曦挪动了一下身型,挡住他的去路,道:“我很清楚地记得,你曾经说过‘现在死的是我堂溪晏的父亲,不是你晨曦的父亲!’我对这句话很好奇。”
堂溪晏眼中难掩诧异,他有些狼狈地垂下了眼帘,喃喃自语道:“滚开,不要我会承认你是我妹妹。”他发狠似地一把推开了晨曦,狂奔着离去。
他的话虽然很轻,却还是清楚地传进了晨曦的耳朵里,她呆愣跌倒在地上,被这一切弄懵了。她不明白堂溪晏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更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整整一夜,晨曦都无法入眠,她睁着那双大眼,盯着天花板任由纷杂的思绪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
“晏,我警告过你,不要去动晨曦。”尹文颢夜皱着眉头,不怒而威地看着他,道:“为什么会将她推倒?”
堂溪晏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在抬眸望向尹文颢夜的那刻显得无比的哀痛,他呆愣地神情使他看起来格外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