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虽然一脸不满和怒气,但眼底的怜惜却真真切切。伊若晗垂了垂睫毛,心中一颤动:“项链呢?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她低低呢喃着,脑中蓦地划过一个清冷如月的身影,清音泪真的能救他吗?
“阿姨若知道你为了这项链不要命,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上官夜敲了伊若晗一下,拿出项链,戴到她脖子上,然后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女人,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伊若晗扯了扯嘴角,眼眶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星芒:“上官,你不必如此,不要对我这么好。”
“女人,亏你还有良心知道我对你好啊?”上官夜捏着伊若晗的鼻翼。
伊若晗看着他宠溺的神情仿佛荡漾在银河的银辉,柔和闪亮,她颤抖着移开视线,垂了垂眼帘,心有些发涨。
“上官,我的脚怎么了?像灌了铅一样重,提不起劲。”伊若晗突然感觉到从脚上传来的一阵密密细细的疼痛。
上官夜微微一僵,迅速回过神勾起一抹让伊若晗安心的笑容:“你的腿受伤了,暂时不能乱动,这几天你乖乖呆在床上。”
“好。”
树荫下,细细的阳光碎花般洒在伊若晗发尖,银白相间的轮椅上,条纹式的衣服衬得羸弱的身子越发哀殇萧寂,她轻抚着自己的双腿,嘴角浮着淡淡的哀伤,她的腿……
“小晗,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呢?”蓝竖凯冲她这边跑来。
“房间太闷了,我想出来走走。”伊若晗微微笑道。
“你现在不方便,想散心也不能单独出来。”蓝竖凯拍了拍伊若晗的头。
“凯,你就放心吧!这里是医院,哪里会有事?”伊若晗知道蓝竖凯是担心她,轻轻一笑,能够认识他们真好。
“我推你走走吧。”蓝竖凯握住手柄,轻轻推着轮椅往前走。
“凯,上回你说的,是真的吗?”伊若晗轻轻问道,手指摸向隔着衣料的项链。
蓝竖凯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正色道:“当初会来皇枫是因为这条项链。”他的眼神飘向了云边。
伊若晗脸色一暗,声音有些失落:“所以……”接近她是为了项链?
“不是。”回过神的蓝竖凯一口否决:“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清音泪在小晗你的手上,直到那次凌皇宴会。”
伊若晗心划开了一抹欣然,眉眼都是开心:“那,清音泪有什么作用?”
“传说是上古神兽青凤欲火重生流下来的晶泪,凝结着匪夷所思的力量,世代由青凤后代南家守护。”
“南家?”伊若晗垂了垂睫毛,这未免太神幻了吧!一条项链真的蕴含着神奇的力量吗?
“凯,你相信吗?”伊若晗神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蓝竖凯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这丫头的神情摆明各种不相信。他顺手弹了弹她的脑袋:“南家是有记载的。”
“我怎么不知道?”伊若晗瞪大了眼,重来都没有听过南家有族谱之类的东西。
“当初,南家惨遭灭门,许多资料都被贼人所盗。”蓝竖凯幽幽道,若不是当初他带头去灭火囦帮,也不会误打误撞得到南家的记载史料。
“灭门?”伊若晗脸色一白,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蓝竖凯察觉到伊若晗异样的神情,连忙安抚道:“这些已经过去了。”
伊若晗沉了沉脸色,突然伸出手摘下自己的项链,放到蓝竖凯手上:“我希望能帮到他。”她认真的望进蓝竖凯的眼里,他分明在她的秋水剪瞳看到了泂泂而过的柔情。
蓝竖凯突然有些明白,伊若晗为什么最后一刻会奋不顾身去接项链。
他扯了扯嘴角,困难的出声:“谢谢你,小晗。”
风吹起了伊若晗那头柔发,轻轻舞起那抹绝美的笑容。
北银晞看着手中的项链,一闪而过的复杂,然后丢回给蓝竖凯。
“晞?”蓝竖凯不明所以。
“只是一条年代久远的项链。”北银晞淡淡道,波澜不动的面容却是怎般复杂失望。
“什么?”蓝竖凯瞪大了眼,白着脸:“没理由项链是假的。”这可是小晗亲手交给他的。
“是真的。”这条项链有几千年的历史,材质奇特,但工技却是近百年的。
“真的?那怎么会?”蓝竖凯不明白,难道南家的家族记载是子虚乌有?
“几千年,你认为南家就能保住这令人眼红的东西吗?”北银晞淡淡抬眸。
“晞,那……”蓝竖凯心一紧,他突然有些害怕这个兄弟会离他们而去。
“把项链还给她。”
“我不去,你自己去。”蓝竖凯把身子一摊,懒懒道。
北银晞冷刀子射过去,蓝竖凯扬起眉,缓缓道:“晞,你该去一趟的,不是吗?”
“……”
“女人,我带你去个地方。”上官夜把伊若晗抱进车里,然后将轮椅折叠放进后座。
伊若晗透过车窗,突然发现这条路很熟悉,好像是去上官家的路,这家伙不会是要带她去他家吧?
“上官,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家咯。”某人一个理所应该。
伊若晗眼角抽了抽,她刚从自个家里出来,触到上官夜柔情似水略带着邪气的桃花眼,伊若晗移开视线,耳角一热。
下了车,上官夜直接把她抱到后院,看着面前水晶一般的小屋,她的脸微微发烫,她想起了那个夜晚,这个人温柔的眼神像一汪令人沉溺的深水。
屋里添了许多玻璃家具,星碎的光芒淌落在每个角落,天花板四周圈着一圈蓝色的荧光,深邃美丽,像是精灵的水晶宫殿。
上官夜把她放到了床上,变化莫测的星辰,伊若晗看着移动是星辰,最终幻变成一个心形,微微诧异地侧头看上官夜。
上官夜桃花眸上挑,眸目中溢满的柔情仿佛久酿的桃花酒一样,配上嘴角似笑非笑的邪魅,一霎那,让伊若晗失了心神。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枚水晶戒指,比起上次在专卖店里看到的那只独一无二的戒指有过之而无不及,戒指上流动的荧光仿佛是滋润爱情的养分,让爱情之树开花结果;散发的星星点点像是那苍穹里不灭的希望之光,指引着爱的彼岸。
“女人,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答案了?”
“啊?”伊若晗红着脸,目光有些躲闪。
上官夜抬起她的头,认真的看着她:“女人,答应我,好吗?”
伊若晗睫毛轻颤,她知道,也许,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待她了,在她无助危险的时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这样霸道的守护着她。不可否认,她不仅生出了一份感动,更是不舍。这个人,终究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呢。
她的双手抚着双腿,有些迟疑,尽管她再怎么不承认,但上官,是多么耀眼的存在,是上官家的骄傲啊。
“女人,我不许你胡思乱想。”上官夜看出来伊若晗的想法,伸手搂住了她,这笨女人怎么老不在关键上!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上官夜霸道的自顾自言,然后给伊若晗戴上戒指。
“上官……你……”伊若晗瞪着上官夜,嘴角却在触到手上那枚戒指的时候不禁勾起。
半年后。
“小霖,你真的不同我回国?”伊若晗半年来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现在她的脚已经痊愈了。
“伊若晗,你听不懂中文吗?”伊若霖抿着嘴唇。
上官夜从伊若晗身后搂住她,眸目戏谑道:“小霖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他想留在这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我这不是怕他孤家寡人的,寂寞无聊嘛!”她这个弟弟已经够冷淡了,要是在这陌生的国度,不熟悉的环境,闷出个抑郁症怎么办?
这一点纯粹是伊若晗想象丰富,毕竟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且伊若霖的英文说的比自家国语还顺溜,完全没有沟通障碍。
上官夜把伊若晗拖出了房门,微微叹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女人,给小霖多一点的时间吧!”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兄弟是为情所伤,不愿意回去呢!
伊若晗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呢?她弟弟可是倔的很!
有人说过,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要不,她给小霖找一个?
头上传来一记闷响,伊若晗捂着头,咬牙切齿:“粗暴恐龙!”她当初就不该随了他的意。
“你说什么?”上官夜眯了眯桃花眼,脸上瞬间绷了起来。
“暴龙!”伊若晗不怕死的扬扬眉,这半年来她被这个人宠出了胆子了。
“暴龙是吧?”上官夜阴笑着,然后扛起伊若晗。
“挖,粗暴龙,上官,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唔……”
太平洋的另一彼岸,云以涵蹲在沙发旁描绘着那如画般清冷的眉目,心里不知为何一阵沉重,为什么她感觉晞最近脸色越发惨白无色?
许是云以涵的视线太过于强烈,北银晞像是感觉到云以涵的不安,缓缓睁开双眼,漂亮的不可思议般的清眸倒映着云以涵的面庞,他看出了这个人的担忧。果然,快要瞒不住了。
“晞,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云以涵轻缓的声音落入北银晞的耳里,却荡起他心中长久死寂的心湖。
他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这一直是他的眷恋,他怎么舍得抛下呢?怎么愿意离开呢?他不信,他斗不过死神。北银晞瞳孔中闪过一抹冷光,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巅绝。
“笨蛋,别胡思乱想。”北银晞把云以涵抱入怀中,这样的温暖,他守护了十年。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这个温度是不是也会随之冷却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北银晞全身血脉都僵硬了,他一心守护的人到头来也许会被他自己伤的最深。
他清楚的记得半年前云以涵差一点命丧黄泉的悸怕,那一瞬间灵魂仿佛被撕裂的疼痛让他不敢忘却。他怎么舍得怀里这个人将来要忍受这种疼痛?尽管他知道怀里这个人爱他并没有他爱她那么深,甚至她自己都并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他,只是习惯着小时候的执着。
笨蛋,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云以涵把头埋进北银晞怀里,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她什么都不苛求,只要身旁这个人可以永远呆在她身边。
三月的阳光总是那么柔情。
沐悠丹拿着玩具对着孤儿院的小孩,笑得一脸温柔。
“小木木。”
沐悠丹转身,就见迎面射来一水柱,她一身衣服惨遭毒手,她二话不说,操起身旁的水枪对准金则勋:“来,小盆友,我们一起打坏哥哥!”
一时间,惊呼声夹着欢笑声,在水枪中演绎着简单的幸福。
只是,偏偏就有那么些意外。
“小木子,好有闲情逸致!”
身后传来一个令沐悠丹脊背发凉的声音,沐悠丹僵硬着转身,看着树下那个眉眼含笑,标准狐狸笑容的人,扯着嘴角:“学长!”这狐狸最近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再说,皇枫篮球馆里。
“呯”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全场爆欢。
蓝竖凯转头,对着场外抱着水的上官乔扬眉一笑,然后轻轻吐出:“白痴女,你输了!”
上官乔冷哼一声,眉眼里却是满满的欢喜。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