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你听说过皇帝要给皇后下跪的道理?”
郎烬寒含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人也已经来到了皇甫轩的面前,珠珠心里大骇,这郎烬寒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要夺权么?
当着大良众多大臣的面,郎烬寒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期望着自己能活着离开?
这个笨男人!
“皇上,郎将军上次受伤之后,一直神智有些恍惚,请皇上息怒!”铁诗岚赶紧为郎烬寒辩解,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今天是来让皇上敲定她与郎烬寒成亲的良辰吉日,怎么郎烬寒却脑袋犯浑,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众大臣也赶紧开口为郎烬寒求情,原因无他。郎烬寒无依无靠,背后又没有复杂深植的根系,却是一枚打仗的利器。
平时商议一些可有可无,搞搞明争暗斗,这大家倒是十分在行。可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这还得找郎烬寒。
最主要是打仗那种事,一不小心就丢脑袋丢命,打赢了,你是功臣;打输了,你就等着被老百姓烂菜叶子糊脸吧!要是命运坎坷些,弄的国破家亡,改朝易主,等待你的就只有流亡和灭九族……
众人都在盘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郎烬寒根本也不想去猜测他们在想什么,大手一挥,阻止了铁诗岚继续要出口的话,“诗岚,不用替我解释,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哦?那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朕,这龙椅的真正主人,应该是你?”皇甫轩一手撑额,斜睨着郎烬寒,似笑非笑。
郎烬寒双眼盯着朱珠珠,好似要用目光在她的身上戳出两个窟窿,如海的眼神,分不清的深沉情绪,饶是聪慧如珠珠,此时也不知道郎烬寒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甫轩,那个占卜你该不会忘吧?未来的天下,是属于郎姓……”
“你!好大的胆子!”皇甫轩整个人都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扶手,白玉扳指甚至因为他的大力击拍,应声而碎。扳指碎片扎进他的肉里,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前端留下,可皇甫轩整个人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
岿然不动。
也不能怪皇甫轩这么气愤,郎烬寒完全就是在虎口里拔牙,哪壶不开提哪壶!关于家国天下的最后归属问题,这是皇甫轩心里的一根硬刺,虽然已经在小心的避让,可每次不经意的碰触,都是一阵钻心的疼。
郎烬寒,你明知道我俩之间的间隙应何产生,现在却还故意戳着我的痛处死死不撒手,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来人,给我把郎烬寒拖下去,关入天牢等候发落!”皇甫轩一向如玉般的脸颊,首次破天荒般的爆红,大有不顾一切要将郎烬寒砍了的冲动。
可郎烬寒,却只是傲然一站,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让涌上来的大内侍卫,有所忌惮。
而珠珠,就只是这么不明所以的看着郎烬寒,一动不动,专注如海。
“珠珠,你怎么说?”郎烬寒无视周围这些蠢蠢欲动的人,他感觉体内一股灼灼热力,从未有过的充沛,唯有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内心才会有稍稍的安然。
“说?你连当朝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你还能听别人说什么?”
郎烬寒一笑,“可我想知道我的皇后,会对我说什么……”话落,整个人影倏然靠近朱珠珠,不给珠珠任何反应的时间,攫住她的下颌,便重重的吻了上去。
刹那间,郎烬寒全身红光大盛,而从珠珠体内也跃然出一道白光。白红两芒在半空中交汇,一瞬间盈满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双眼,不能直视。
珠珠惊恐的睁着大眼,可郎烬寒额中的那道火焰纹章,突然射出一道红芒,珠珠不得已只好紧闭双眼,却感觉眼前男人的体温太过异常,甚至要穿破俩人的衣衫,直直烙印在她的心房。
“唔……热、好热……”珠珠紧闭着双眸,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双手试着推拒身上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郎烬寒细细密密的啃吻着珠珠柔嫩的双唇,强有力的舌,撬开她紧闭的贝齿,攻城略地的长驱直入,好似一条灵活的游龙,在她的口中,不禁的欢腾跳跃。
周围的一切,好似都进入到一种静止状态。无声无息,无波无澜,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和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郎烬寒将珠珠完全的揽入怀,双臂如铁,将她整个人都扣在自己坚硬的胸膛之上,容不得她的反抗,和一丁点的挣扎。
她的唇,她的气息,似蛊似惑,将他整个人降服,而他却甘之如饴……
周围红白烈光,由起初的强强排斥,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柔柔的水粉色光圈,将郎烬寒和珠珠二人,包裹在其中。
与世隔绝。
大手流窜在她的背上,郎烬寒深深的感受到体内滋生出来的一股渴望,让他想要索求的更多,脑海中凌乱的飞散着碎碎片段,好似要唤起他什么,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戛然而止。
却偏偏要这样的周而复始,很痛苦的感觉。
“唔……”珠珠突然吃痛般的低叫,只是因为郎烬寒竟然走神的咬破了她的红唇。
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漫在彼此的口中,郎烬寒的唇上沾染着她的鲜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更加的妖冶异常,不似凡人。
“你、你为什么咬我?”珠珠丝毫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只是纠结在郎烬寒突然失常的举动,他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暂且不说,现在还这样的咬她!很痛耶!
郎烬寒轻扯唇角,淡淡一笑,蓦地又再次攫获住那一张一合的小巧檀口,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的不能自拔,他只是很难以舍弃这种感觉。
很温,很暖,灵魂好似找到了归宿般的感觉……这种归宿,恰恰便是他一直在寻找和渴望的。
捧住珠珠的螓首,郎烬寒更深情的深吻起来,他感觉全身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而这种感觉每次发生时,又好巧不巧的都是在珠珠在场的情况下。
珠珠看着眼前一脸陶醉的男人,她心里搞不懂郎烬寒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喜欢自己他还要吻自己?讨厌自己又为什么现在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
“你、你滚开……”珠珠不打算继续做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她要反抗,她要拜托这种混乱的状态,她要一个泾渭分明!
“别动!”郎烬寒猛的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又硬逼向自己几分,身体某处探究出来的原始渴望,深深的折磨着他,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还好死不死的在他身上点火!
她还真是喜欢玩火自焚。
珠珠本来是想回嘴,顶撞他一句“凭什么你说不动就不动!”可这个想法刚刚萌芽就被她扼杀了,因为他身体下方的“硬物”,此刻正紧紧的顶着她的腹部。
这代表着什么,珠珠很清楚,而她……不想成为第二个铁诗岚……
一想到铁诗岚,珠珠不禁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铁诗岚的求饶、皇甫轩的愤怒、七夜和九天的忠心护主……一切的一切,都接踵而至的在眼前轮番上演,可珠珠很想大喊一声,人呢?
刚刚参演的“主角”,此刻都去了哪?
“此刻只有你和我……”郎烬寒轻吻着珠珠的额间,烙下怜爱的一吻,“猪猪,我终于等到了你……”
郎烬寒此话一出,珠珠反倒有些怔忪,晃神了一息过后,整个人才有些难以置信,郎烬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唤她什么?是珠珠,还是猪猪?
有些好笑她的反应,可郎烬寒也明白,她会这样吃惊也不奇怪。刚刚他浅吻她额头的那一瞬间,那些一直困扰到他的混沌不明,突然一下子变得像一汪水般的清澈,将他整个人滋润,也让他残缺的记忆一角,彻底的被修复如初。
如初到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日子……
“郎烬寒,你叫我什么?”珠珠有些颤抖的探出素手,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她想要一个私人的空间,给她一个排遣休养生息的缓冲。
毕竟,由希望到失望,失望至绝望,绝望又复燃到希望的过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郎烬寒宠溺又疲惫的一笑,“你有名字么?我最初见你时,你只是一头小猪……呃……不过我都叫你猪猪。”
珠珠眼前一模糊,接着便泛起一层水色,将她本来清晰的视线,搅乱成一片朦胧。他想起来了?想起她与他曾经的一切了?
郎烬寒一蹙眉,用有些粗粝的大拇指指腹揩去她流下的清泪,动作小心又温柔,“怎么又哭了?为什么我努力的想让你笑,却只能带给你泪水?”轻柔的吻上她颤抖的眼睑,郎烬寒呢喃般的低吟道:“珠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爱你?”
爱?珠珠在短短的这半盏茶的间隔里,第二次被震惊了。郎烬寒对她说了什么?说爱?这个男人终于肯舍得赏她一个“爱”了?
可是,这次你又会给我附赠什么?曾经你是用刀子和嫣红,作为回馈给我的厚礼,那么这次呢?
是我的命么?
郎烬寒轻轻抚上珠珠的眼帘,她过于黝黑的水眸,看的他有些心痒难耐。那是一种深刻的指责,长久的心疼,糅合着各种各样的长吁短叹,幻化成此刻的欲语还休。
珠珠,我让你等的太久了,是么?
蓦然降临的黑暗,让珠珠整个人的感官,都变得异常的敏锐和清晰,呼吸的频率震颤,风吹落叶的簌簌声响,四周安静到只能耳闻的心跳……还有此刻从面颜上、从他手掌里,不断散发的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