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珠颜祸水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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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言不合酿苦果

“我有宝物在此,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换美人一夜?”朱珠珠言语笃定,好似她手里的东西,真的有改天变地的功效,小肥手将那方玉佩举过头顶,神色间满是自负。

其实,她也在赌,赌这个东西的价值,能不能抵上黄金万两。

台下有不少人是做官的,也许老百姓没见过,所以不知者无罪,可他们却不敢当做儿戏。立刻纷纷下跪,“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轩刚刚预测到朱珠珠的举动,就已经离开香满满,却并没有走远,只是屹立在楼顶,透过瓦下的空隙,看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原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主子,要不要把玉佩拿回来?毕竟……”七夜的话没说完,他想说主子的贴身东西,被一个女人随随便便的出示在青楼,这到底不太好。

皇甫轩一摆手,示意七夜无妨。只是……他越来越对她有兴趣了!一个连当今皇上的贴身信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是要多大胆,多无畏!

楼里的人们,这时候定睛仔细看朱珠珠手里的“双龙含珠戏乾坤”玉佩,当下心里也是大骇,这是他们良国皇太子登基之时,先皇亲自赐予的!好巧不巧,这登基大典,就在前三日刚刚举行过,所以不少人见过这玉佩,也不足为奇。

不多时,刚刚还叫嚣的场面,顿时变得有几分肃穆。众人纷纷下跪,就连烟霏霏和小红桃也跪在中间,小红桃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怎么还扯上皇上了?

朱珠珠被眼前的阵仗,惊的半天没缓过神,这……这玉佩的威力,这么强悍?当下赶紧收在怀里,这比那个砸人的梨花木托盘,要好太多了!

而郎烬寒的心,彻底的跌进了冰窟窿里。原来,那个男人终于迫不及待的要下手了么?一丝冷笑,绽放在嘴角,也好!该来的,就痛快的来吧!

朱珠珠假掰掰的咳嗽一声,“现在你们说,我有没有资格带他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一个花魁了,就是整个良国,那也都是皇上的!”

朱珠珠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奉承,她只是知道,自己可以带走郎烬寒了,心里特别高兴。一转身,面对郎烬寒,那双晶亮的水眸,好似要把眼前的男人融化。

“小豆丁,今晚咱们终于有机会好好说说话了!”说完,一弯身,一个使劲,便把郎烬寒扛在肩上,然后大摇大摆的向着二楼包厢内走去。

留下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心里暗道,这皇上也真是的,自己走了,倒是让他们起身啊!这连个话都没留,谁敢起身啊!

烟霏霏这时候使劲用眼皮夹了一眼小红桃,瞧她玩出来的好事!小红桃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股古怪,对烟霏霏吐舌一笑,便猫着腰,从人后离开。她得好好问问珠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话说朱珠珠扛着郎烬寒,心里美的冒泡,到真有种猪八戒背媳妇的感觉。来到房间门口,一个狠踹,房门应声而开。

一溜烟将郎烬寒摔在床上,她赶紧跑去猛灌一杯茶水,这时候的郎烬寒,除了不断的瞪人,瞪人,再瞪人,他还能干什么?

“珠珠,你怎么有皇上的东西?”小红桃人还没到门口,清脆的嗓门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她的费解。

朱珠珠擦着额头上的汗,看到小红桃,当下欣喜的跑过去,“小红桃,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个大人情,我记下了!”

小红桃瞪了一眼郎烬寒,扯着朱珠珠的袖子来到房外,朱珠珠本来也没把与小金人邂逅、获得玉佩这些事儿放在心上,可是一看小红桃一脸的焦急,当下便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

“就这样?”

“嗯,就这样。”

“那行,你去忙吧。”

朱珠珠又是一顿道谢,乐颠颠的回了房,小红桃也觉得朱珠珠不可能认识良国皇帝,看来自己和烟娘,都是小题大做了。

而房间里的“春色”无边,不过才刚刚开始……

朱珠珠折回房间里时,只感觉到房间里的某一处,射来一注寒意十足的目光,甚至像割破肌肤的冰刃,冰冷、疼痛、没有感情。

郎烬寒行为受限,说话又说不出来,活了这么大,属今天最窝囊了!偏偏床前站着的女人,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朱珠珠恍然一拍脑门,“你看我,都忘了你还被胶着嘴巴呢!”说完,快速的端起茶盏,凑近郎烬寒的双唇,郎烬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遇水即溶,当下便可自由讲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惹怒我就让你这么开心?”郎烬寒迅速的伸手掐住朱珠珠的手腕,力道大的仿佛要折断朱珠珠的手腕。

“你松开我!疼死人了!哎呦哎呦!”,咔嚓一声,脆裂的响声回荡在俩人之间,郎烬寒当下松开手,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折断了她!

虽然,她的做法,让他觉得十分窝火,甚至就在刚刚,他都有了杀人的念头!可真的亲手伤害了她,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残暴了?

朱珠珠赶紧将手抽出,心里不断抱怨,这身筋骨还真是不结实。本想回几句嘴,却猛然看到郎烬寒自责的表情,这抱怨也变成了楚楚可怜。

“自作自受。”虽然出口的话,很不近人情,不过朱珠珠还是听出来,郎烬寒低吼出这句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

“有这样自作自受的么?骨头都断了,人家就想跟你谈谈心,你又不待见我,我才只能想出这么个损招!你用得着这么残忍吗!”朱珠珠边说,眼眸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让郎烬寒去向一个女人道歉,还是向一个陷害自己在先的女人道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何况他刚刚并没有使太大力,而且刚刚的断裂声,他总觉得不太像是骨头断裂发出的声音。

倒更像是枯朽木枝,承受不了重量,发出的断折声音。

“郎烬寒,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问你一句话。”朱珠珠将骨折的右手腕藏在身后,这伤一会儿再想办法,还是先抓紧问话要紧。

郎烬寒阴沉的开口,“有话快说!”。朱珠珠一点都不在乎郎烬寒的气急败坏,她缓缓的坐在他对面,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像是熟透的葡萄,带着灼灼的光辉,让人不忍直视。

“小豆丁,这里没有别人,你实话实说,你心里……是不是一只装着一头小黑猪?”

郎烬寒沉敛如水的面容,一瞬间有些恍惚,可也不过是一瞬间,狭长的凤目,乜着朱珠珠一脸的希冀,“我最讨厌猪。”

“你撒谎!”朱珠珠急眼了,她就不明白,郎烬寒为什么要这么抗拒这个问题!

“我撒没撒谎,你随便去街上拉个人,一问便知。”郎烬寒眼观鼻,鼻观心,吐出的字句,没有一点温度。

朱珠珠一看郎烬寒这个态度,当下也不想继续和谐的好画面,一拍床沿,怒声道:“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

郎烬寒这时候抬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若远山,却带着股英气,那双眼睛,晶亮的好似星河中的星子,不是倾城,却独独特别。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那些转世之说,别说不存在;就是存在,他也不信。

“哦?我都不认识你,又何来你救我这一说?别告诉我你是一头猪,这世修身变成人,来找我报恩!”郎烬寒倏的一抬眼,狠戾的目光直射向朱珠珠,“如果我知道自己曾经被一头猪救过,被那种丑陋恶心的动物救过,那么,我情愿一死!”

朱珠珠愤怒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费了这么一番劲儿,原以为俩人可以促狭长谈,至少也会相见甚欢,可是……郎烬寒的种种反应都太出乎她意料了,那种厌恶,从眼底直至蔓延到心底的厌恶,绝不是装出来的!

还有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如果知道他被自己救过,那么他情愿一死?这算什么意思?那怎么曾经的曾经,你那么对我不舍呢?那些都是假的么?

倏然,一句在戏文里听过的词,蓦地在脑中回响,物是人非事事休,无语泪先流。可是她不会哭,为什么要哭?就为了这样不念旧恩的男人么?

不,他不配!

郎烬寒看着眼前女人极力忍住的模样,心头竟然划过一种跌跌撞撞之感。他伤害了她,他深深的伤害了她!

手腕处这时候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刚刚发生的现实,朱珠珠用完好的那只手握住,一转身,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她甚至都懒得再在这个房间里逗留。

郎烬寒看着她的背影,她虽然穿着他的衣服,可那样决绝的背影,那种失去的感觉,竟是这样的身临其境。

“你到底是谁!”郎烬寒蓦地大声喊出口,朱珠珠一听到喊声,唇角绽放一抹冷笑。

“我叫朱珠珠!你给老娘记住了!”刚抬腿要跨出房间,又微微侧头,语带冷意的提醒着郎烬寒,“今天你说的话,最好都给我记住,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后悔你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

啪的一声,朱珠珠大力的阖上房门,徒留郎烬寒一个人,枯坐在床榻之上。

后悔……他会后悔么?也许会吧?那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还不够习惯么?苍白的一笑,郎烬寒松开一直紧紧攥握的拳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那个女人,叫朱珠珠?好奇怪的名字,她不是皇甫轩的人么?可是为什么没有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自己呢?郎烬寒觉得,这个机会,简直称得上千载难逢。

朱珠珠疾走了几步,终于不堪打击的跌坐在地。刚刚她故作的坚强,强撑起的勇气,原来都敌不过他的厉言狠语,毁灭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