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珠颜祸水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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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月色不知心底事

小红桃重重的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再多语,徐风涯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墨墨雪蹄踏地,风驰电掣般的穿梭在白琥林中,最后一个凌空起跳,竟然跃至到了半空中,腾云驾雾……

郎烬寒带着铁诗岚和朱玛玛,终于赶在日落时分,回到了郎府。

“郎将军,朕可是等你好久了!”皇甫轩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让人十分费解的是他一个皇帝,天天不在皇宫里老实呆着,总往郎烬寒的府宅里跑,算什么玩意啊!

郎烬寒这么一圈折腾下来,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时候再看到皇甫轩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家院子里,周围还围着“彩虹七姐妹”,顿时有种香艳奢靡的感觉,让他觉得恶心。

“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臣没找到那个女人。”郎烬寒淡淡的说完话后,便跑着朱玛玛一路向竹院走去。

朱瑙瑙一看四姐被郎烬寒抱在怀里,眼珠子差点飞出来!虽然四姐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可是能被郎烬寒抱一下,死而无憾啊!

“皇上,家姐好像身体不舒服,奴家可否去看看?”朱瑙瑙一脸温柔的低头,皇甫轩心道这万国的七姐妹,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将军的侍妾?

“去吧。”皇甫轩大手一摆,朱瑙瑙盈盈一拜,便赶紧移步去竹院。

其他的几个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心知肚明,这等好事可不能让朱瑙瑙一个人占了去!当下一个个的都下拜皇甫轩,皇甫轩差点笑出声,赶紧掩唇挥手,示意她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直到院子里的一众美人都散了去,皇甫轩一个人枯坐在原地,眼神里有些寂寥,难不成那个女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了那女人一面,她的一颦一笑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论美貌,她没有;论才情,也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处处不出彩的女人,却偏偏让自己魂牵梦绕。

“哎……七夜,摆驾回宫吧……”皇甫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甩衣袍便向自己的步辇走去……

郎烬寒吩咐彩虹七姐妹轮流照顾好朱玛玛后,便退出了竹院,铁诗岚此时早已梳洗完毕,一身鹅黄色的水袖长衫,衬托的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别样风情。

她一直等在竹院门口,屋子里那群女人,她一眼都不想看,可郎烬寒在里面,她又心心念之,不得已只好苦守在这门外。

“怎么不去休息?”郎烬寒一出院门,便看到了门外来回踱步的铁诗岚,她一侧的胳膊松松的吊在臂膀上,郎烬寒眉心一蹙,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脱臼啊!

铁诗岚赶紧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烬寒,我……我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说完又不经意的倒抽口凉气,身形都有些不稳。

郎烬寒一个箭步滑至她的面前,强有力的臂弯紧紧的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你小心些,我已经没事了,诗岚……谢谢你……”

铁诗岚此时恨不得双眼流泪!这个情景,平时她也只敢在梦里出现,还怕惊扰了他,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上在自己的身上。这……这算不算天赐啊?

“烬寒……你知道么?看到你受伤,我的心好痛……”铁诗岚借机赶紧表白,生怕错过了这个时机,就真的失不再来。

郎烬寒微微有些抗拒,却告诉自己,这是铁诗岚,是为了救你差点把命搭上的女人。

“诗岚,早点回去歇息。”郎烬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转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独坐在书房里,微微仰首,斜睨着夕阳晚霞,赤红的红霞,燃烧着最后的余辉,浅浅的月影,已经可以看出清晰的轮廓,夜无边,浮沉未央,心有些烦闷。

手心里有个小物件,隐隐有些扎手。郎烬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心里便一直紧攥着这枚耳环。

中毒之后的零星记忆,像片片飞絮一样,看似无影,又在不经意之间撩拨着人的心。那温暖的怀抱,哭泣的泪眼,心疼的皱眉,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虚无吗?

“朱珠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郎烬寒轻抚着窗棂,此时他的心有些凌乱,就像一直冷寒不曾解冻的冰湖,突然被一个人狠狠的投掷了一块巨石,大大的冰口就这样赤裸裸的张着嘴,任凭极寒冷风吹,也不想回到曾经的平静无波了……

踏着如水月华,徐风涯一行人终于在月上柳梢之前,赶到了朱珠珠在良城的住处。小红桃帮徐风涯安顿好朱珠珠之后,便立刻起身赶回香满满,因为刚进良城不久,香满满的上空就绽放了九色烟花。

这是香满满散播信息的指示,小红桃担心自己再不回去,怕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口了。

屋子里燃着红烛,朱珠珠沉沉的睡着,徐风涯也只能这样解读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呼吸的声音。

要不是师父那封信,徐风涯真的以为朱珠珠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冰凉又僵硬,全身的紫黑好像凝固般的不减不消,徐风涯的神色又岂能是用悲伤二字便可以形容的?

“珠珠,你真傻,为他这么做,你值得么?”徐风涯轻轻的抚上朱珠珠的脸庞,平时吹弹可破的红嫩,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光泽?

夜风带着湿湿潮气,慵懒的吹向屋里,朱珠珠表情很沉静,甚至称得上是一种解脱。她没有痛苦的皱眉,也不若无求的放弃,真真正正就是单纯的睡了去。

风吹动窗棂,轻轻带起一阵吱嘎声。徐风涯没有理会这缠绵的夜风,眼神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女人,视线悠远,又若有所思。

“你倒是变得有人情味了……”一声晴朗的嗓音,像山间的清泉,蓦然滑过心间,顿觉滋润万分。

徐风涯双眼蓦地睁大,这声音……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他老人家么!

徐风涯赶紧扭头一看,顿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师父!你、你怎么来了!”,越过师父的肩膀向后望去,徐风涯便看到最后进门的一人一虎。

万玉衡和绿波缓缓的走到徐风涯面前,万玉衡眉目之间隐隐有些担忧,徐风涯即使不问也知道万玉衡为了什么,更奇怪的是,万玉衡的面色,此时也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紫黑色。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你这个笨蛋要伤心多久呢。”

说话的人,一袭白月银色的长袍,腰间以一段翠色绯带相围,长至脚踝处的银发,雪白如霜,发顶以一个碧绿通透的翡翠钗斜插入里,长眉入鬓,眉间一点朱红,却没有丝毫的妖艳,却多了分圣人的灵杰。

他的左肩上此刻正有个小家伙在打盹,正是几次为徐风涯送信的那只雪鸾。那这个男人不用说,他便是被世人誉为“再世谪仙”的天遥老人。

说是叫天遥老人,可若是从相貌上看,他的年纪与万玉衡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俊美些。一时间,不大的房间里,三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相映成辉,绿衫、白衣、银袍,交相呼应,甚至有隐隐的光华流窜在其间,仙风道骨之姿,也不过如此了。

天遥老人的年纪到底是多大,谁也说不清楚。就连万玉衡这个大弟子,也不知内情。天遥此生有且只有三个弟子,大弟子万玉衡,二弟子风仪宸,三弟子徐风涯,只是风仪宸已经消失多年,久到徐风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位二师兄。

“师父,幸好你来了,不然珠珠只有死路一条了……”徐风涯赶紧让位,将天遥请到床边,在此之前,万玉衡早已开始为朱珠珠疗伤,听到徐风涯的话后,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直到将温润的掌心,在朱珠珠的全身都游走一遍之后,才缓缓收势。

“玉衡,切忌不要操之过急,以命抵命,她醒来后,你可有为她想过?”天遥踏地无声的来到万玉衡面前,手缓缓的悬放在他头上方,嘴唇翕合之间,却只见万玉衡的神色越来越痛苦。

“噗……”万玉衡的眉间越来越纠结,神色也越来越痛苦,最后竟然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血色紫黑,竟然与朱珠珠眼角的血迹无异!

徐风涯顿时明白了,她明白了朱珠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这个女人竟然以身以命为代价,将对方的毒液全部置换到自己的体内!

就像万玉衡刚刚为朱珠珠做的那般!

“这地方交给我,你俩在一旁给我打打下手就好,切莫过激。”天遥老人又递给万玉衡一颗丹药,才缓缓的坐在了朱珠珠的床榻边缘。

徐风涯心里有些复杂,对于他们各自的身份,彼此都没有提及,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心去发问,知道这一切内情的便只有师傅一人。

徐风涯一直都很纳闷,大师兄万玉衡到底是谁,他的秘术修为,武学造诣,若是没有师父他老人家,就算他自称天下第二,也绝迹不会有人敢称天下第一。

“大师兄,你、你没事吧?”徐风涯担心的望了一眼万玉衡,发现他虽然脸色不像刚刚的紫黑,却面容上依旧可见疲惫交瘁之态。

万玉衡缓缓坐在原地调息,绿波此时已经靠在他的身后,充当起他的靠背。万玉衡双目微合,薄唇微启,徐徐开口道:“没事,区区蛇毒还不能奈我何。”

徐风涯虽然没有再继续问,可万玉衡显然不想多谈此事,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末了又嘱咐了一句:“师兄,要多加注意身子。”万玉衡微微颔首,算是答复。

天遥老人从腰间卸下一个红绸锦包,振臂一抖,里面竟然是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各色金银用针,有细如牛毛,也有粗若小指的,天遥信手从中摘取了十二枚金针,疾风般射入朱珠珠周身各处大穴死穴,又抽出十二枚银针,护住周身重要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