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珠颜祸水乱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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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烬寒开口道真相

“好好好!就交给你们了!只要你们把我那婆娘整死,价钱随你们开!”王大满刚要覆上小桃桃的手,却被小桃桃一个虚晃,躲了开。

“好说好说,那您等我们消息,我先回去了,明晚亥时还这儿地方见!”

王大满伸出的手,就这样孤零零的停在了半空中,眼巴巴的看着那抹红衫,像一只真翅高飞的红蝶,飞离了自己的身边。

突然,有种青春逆流的感觉,瞬间涌过他整个人、整颗心……

到了一处民巷口,小桃桃终于停止了飞奔,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一脸冷厉的看着她,尽管他的眼上覆盖着一层轻纱,尽管他并看不见什么。

“仪宸,我回来!”小红桃蹦蹦哒哒的跑过去,她看出风仪宸的脸色不好,可是……为了珠珠的开门大吉,她拼了!

风仪宸负手而立,像从冥界走来的使者,“小红桃?我是不是该叫你小桃桃?”

“呃……”

不给小红桃反应的机会,风仪宸从里怀掏出一方丝帕,狠狠的执起她的手,大力的擦拭着,“刚才是不是用的这个手?”

小红桃诧然,“什么?”转瞬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这只手,那个男人简直要恶心死我了……”

巴拉巴拉的说着她的心路历程,风仪宸一直紧绷的唇角,终于在小红桃第二十八次强行强行要求下,稍稍有了一丝仿似“笑”的弧度。

入夜,秋风正凉。

朱珠珠窝在她宅子内的书房里,手拿着一管毛笔,不知道在涂涂抹抹干什么。回想这段日子,过的倒也算惬意,只是……

“在想什么?”郎烬寒来到书房,看着一脸发呆的珠珠,不禁有些好奇。

珠珠一恍神,怔然道:“我想夺地啊……”

“香满满那个地?”

珠珠颔首,“可不是么!那个婆罗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猖狂!我让她们做生意?看我不把她们挤兑关业的!”

嗜情组织也是珠珠突发奇想下的一个产物。从云澈城归来后,珠珠想在民间造出一股比较大的声势,这样也方便以后行事。

要推翻良国目前皇甫轩的统治,单纯依靠武力是不行的,必须让老百姓从心中认可他们,这才是首要!

俗话说,这君王和百姓的关系就好比舟和水,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郎烬寒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于这个天下,他曾经是真的没有动过私心,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至于是谁统治,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此刻的他不再这么想了。如果,假借他人之手,却完成不了所有人的心愿,那么为何不自己动手,去达成一切呢?

小红桃带回来的那个小活儿,珠珠觉得没什么价值,可是看在是小红桃首战告捷的份上,也不忍心出言拒绝,遂让风仪宸和徐风涯找个已死之人,易容成王大满夫人的面容,便算任务完成。

不是珠珠下不了这狠手,主要是王大满那个人珠珠早就调查过了,他所谓的自己老婆背着他偷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是存有私心,想要赶走现在的夫人,好娶小妾进门!

男人,果然都很渣!

一晃已经离开良国皇宫有半个月了,珠珠心里虽然暗自庆幸的同时,却也有些小小的怀疑,比如皇甫轩为什么这次这么消停?竟然没有找上门?

“再想皇甫轩为什么没有行动?”郎烬寒倏然靠近她,感受着她的发香,钻入他的鼻端,有些心驰神往。

珠珠几不可闻的“嗯”了声,那个阴险的男人,手腕一翻一个招,她不得不防。

砰。

“谁?”珠珠刚要起身掠出,却猛的想到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武功?

郎烬寒示意她不要心急,不过是一个红缨飞镖钉在了书房的梁柱之上。飞镖尾部绑着一封信笺,微微晃动。

是什么人给她送信?

待珠珠奔至房门外,哪里还能寻到送信的人?

“说了什么?”珠珠折身回屋,轻声问着郎烬寒,她不想打草惊蛇。

郎烬寒展开信笺,借着橘红烛火细细览阅,珠珠只发现郎烬寒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展不开的“川”字。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郎烬寒将信笺交到珠珠的手里,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寒芒,“他还真是步步为营……”

珠珠一看之下,果然也是面露难色,最后竟大力的将信揉成一团,狠狠的掷出老远,“他这个疯子!我就说他没这么好心!”

一转身,珠珠就要起身离开,却被郎烬寒一把拉住,“这么晚你要回去?”

珠珠一转身,眼神坚毅的看着他,“我现在回还是不回有差别?皇甫轩的暗卫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又假掰掰的给我这样一个警告,你觉得我可以不回?”

郎烬寒红眸一闪,“珠珠,那个万玉衡是假的!他要杀便杀,你不要犯傻……”

是呵,那个万玉衡是有问题,可是她却不想让任何人说阿玉一个“不”字!哪怕这个人是郎烬寒也不行!

“你口口声声说那个万玉衡有问题,证据呢?”珠珠倏然叉腰冷笑,她其实一直都怀疑那个万玉衡,可是私心的存在,又蒙蔽了她的心智,让她不敢不信。

或许,他是真的呢?

郎烬寒揉了揉眉心,要怎么说呢?第一次发现,说实话竟然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双手按在了珠珠的肩膀处,郎烬寒决定豁出去试试,他已经欠了万玉衡一条命,那就欠的有价值一些吧!

“珠珠,万玉衡他已经死了。”

死了?珠珠神色蓦地泛起一抹寒意,“郎烬寒,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么有恃无恐!你说谁死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大力的挥开郎烬寒的钳制,珠珠忍着眸中的泪水,不让它们挣脱她的束缚!万玉衡你怎么能死,又怎么敢死?

郎烬寒突然觉得全身一轻,原来他的心里也很在乎这件事,只是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万玉衡的选择,而万玉衡救自己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珠珠。

可惜,每个午夜梦回之时,他郎烬寒仍是心有戚戚焉,他欠了一条人命。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就说的彻底些吧!

“珠珠,万玉衡是为了救我,才牺牲了他自己……这事说来话长,可归根结底也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我的命,是他万玉衡给的,你明白了么?”

“不!不要说了!”珠珠蓦地转身,痛苦的捂着双耳,“郎烬寒我求你不要说了!阿玉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我不信……我不信!”

郎烬寒薄唇紧抿,眸中深处,一抹受伤的神色,转瞬即逝……原来,有些事情,早就发生了变化,他不是他,她亦不再是她……

“珠珠,你恨我么?”郎烬寒望着天上的皓月,淡淡的开口,“你恨这个夺了万玉衡命的我么?”

珠珠见郎烬寒神色严肃,终是放弃了挣扎,颓丧的垂下头,有气无力的问他,“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郎烬寒颔首,他已经和盘托出,至于她对自己的态度,再坏还能坏过眼下么?

“哈哈……哈哈!真好笑……我等了那么久的一个人,你竟然告诉我他死了?郎烬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郎烬寒挑眉乜着珠珠,“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命是万玉衡给的,这一点,我不想再瞒下去了,对于他,我只有无限的愧疚,你懂么?”

珠珠不想听他说的任何一个字,确切说是他说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她都不想听!

“让我静静……求你……”珠珠整个人好似一抹孤魂,就这样一步一晃的离开了府宅。

郎烬寒本想追出,可他却在最后要迈出门槛之时,收住了脚步,不禁扪心自问,郎烬寒你还有什么脸去纠缠她?

夜晚的街道,空空寂寂,偶有三三两两夜归人,也是双手拢在衣袖里,借由这样聚集一点温暖,可珠珠却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她觉得这冷冽的秋风,让她很清醒。

清清醒醒的去接受,阿玉已经死了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难?

脑海里乱糟糟的都是万玉衡,珠珠时而哭,时而笑,时而伤感,时而又追忆。该怎么说呢?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天遥为什么告诉她,玉衡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游?现在细细想来,那日在海边上,自己与天遥的对话,其实句句都有股诀别的味道。

那是不是阿玉对自己再道别?

心,钝钝的疼。珠珠特别想大声的在夜路中疾呼,她想喊万玉衡的名字,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她?为什么再次遇到危险时,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了他熟悉的身影?

人,太久的压抑自己,换来的就是连大声哭的勇气,都消失殆尽。珠珠想放声大哭,哭万玉衡的无情,哭郎烬寒的隐瞒,哭所有人对她的知而不言!

更想哭哭她此时悲哀的心情,她的阿玉……不在了……第一次,她想把这份莫大的悲伤,告诉所有人,她渴望被可怜、被同情,此时此刻却是这么的强烈。

可惜,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悲愤过后,现实依旧如此。

这个世上,想把自己的伤口和委屈,抖落的世人皆知,这是一种愚蠢。因为你以为处处是郎中,可以疗你的伤,却忘了比郎中还要多的人,是往你伤口上撒盐的。

偶有路人经过,意外看到珠珠错乱的状态,会驻足凝视,甚至走了好远之后,又回头对她指指点点。珠珠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这些人怎么看自己,她就是头猪,自尊和脸面这些事,一个畜生不该有……

刚刚那封匿名信,珠珠万分肯定是皇甫轩派人送来的。寥寥几行,却已然看得出他心里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