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十三甩了甩满身的水,笑的越发的阴森可怖,“哼!您七夜大官人可是搜到了什么?”
七夜默不作声,已经用无声回答了慕容的冷嘲热讽。
一手撑地,慕容十三噌的一下子坐起,“七夜,时候不早了,你们要走要留,我不过问,不过我要睡觉了。”
噌的一声,七夜手中的长剑,便拦住了十三的去路,“十三爷不要为难属下。”
十三锐利的眼神里,透着危险的味道,“船也搜了,人也找了,你们没找到,难不成还是我的问题?”
“你找死!”一声爆喝,突然在甲板上炸开锅,众人都是心神一怔,连忙看向声音的出处,七夜低吼声,“雷烈!让你看住人,怎么搞的?”
“你们放开我十三哥!不然别怪我跟你们同归于尽!”海玉手里拿着火药,一步步的向着众人逼近,刚刚守在他房门外的那个暗卫,此时也是节节后退,“七夜,这小子手里拿着家伙,小心……”
慕容十三神色大骇,赶紧上前拦住海玉,“海玉!你疯了!赶快把东西给我!我没事,他们没有为难我!”
海玉眼神阴狠的扫向众人,“十三哥,他们到底是谁?要干嘛?为什么要搜我们的船!”
慕容十三发现海玉神色有些不对,半蹲下身子,与他平齐,开口道:“海玉,没事,他们要走了,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人,自然就要离开了,是不是!”最后那三个字,慕容十三咬的极重,意思很明显,七夜他们要是再不走,他也不敢对他们的生命做出什么保证。
“滚!快滚!”海玉将慕容十三拉向自己的身后,他的身高刚刚过了慕容十三的腰际,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甚至觉得这满船的高大男人,也没有他一个小孩子身形伟岸。
七夜行走过江湖,他当然知道那个圆不隆冬的铁球是什么,那东西火力十分威猛,一个都足以让这一船人毙命,更别说六个!
“啾……嘶……”正当众人陷入到一种僵持的时候,遥远的海面上升起绚丽的烟火,七夜抬首一看,蓦地一记轻笑,在唇角转瞬即逝,夜色太浓,这一个小片段,没有在任何人的眼中留下痕迹。
可是,慕容十三却看到了……他直觉七夜这个笑,笑的是那么的诡异!
细细想来,刚刚他们搜查自己的船舱,速度会不会有些太快了?甚至连屋子都没有进,只在门口匆匆向室内望了一眼,这不太像是暗卫会做的事。
草率,漏洞百出。
可这样风风火火、大张旗鼓的样子,却很想做作而为。
“十三爷,对不起了……”七夜一拱手,顺带招呼手下全部做好撤退的准备,“深夜叨扰十三爷休息,七夜回去自当向主上请罪!”
蓦地,七夜将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椭圆的形状,放在口中,用力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号,不出片刻,从天空上方也响起了回应,接着密密麻麻的铁鹰便整齐的调转鹰首,向着烟花消失的方向飞去。
硕大的铁鸟,很难想象,竟能有如此轻盈的动作,簌簌的翅膀煽动声音,伴随海浪的翻涌,说不出的大气磅礴。
尽管,铁鹰暗卫的作用,仅仅是用来暗杀。
“海玉,刚刚那么做,很危险,你不会不知道。”慕容十三边说边将他身上的火药扯下,眉间蹙起的老高,可海玉却一点也不生气。
倏然,他抱紧慕容十三的头,将自己小小的玉面搁在他的肩窝处,“十三哥!我很怕,很怕你会离开我!”
慕容十三本想推开他,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海玉颤抖的小身子,在海风里是如此的瑟瑟发抖,十三抬起的手,终究没有做出推离的动作,而是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给他最温暖的安慰。
他终于明白,海玉刚刚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那是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惊觉和挣扎,那样的表情,他曾经也经历过!
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玉,乖,十三哥没有事,不要怕,十三哥不会抛弃你的,嗯?”直到此刻,十三终于不得不承认,有些伤害,真的是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跟你的年纪无关,与时间亦无关。
一辈子的如影相随,直到死,都难以泯灭。
海玉没有起身,就这样靠在慕容十三的怀里,竟渐渐觉得困意难抵,不多时便在他的怀里入睡。
慕容十三轻轻一笑,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不明所以,他见海玉打横抱在怀中,又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感受着湿凉的海风,吹拂过脸庞的刹那,对他不尽的缠绵和低语。
珠珠,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安全……慕容十三突觉全身一颤,刚刚那烟花绽放的位置,不正是……
“糟了!”慕容十三二话不说,立刻抱着海玉,向着船舱内奔去,他就觉得今晚七夜的出现,怎么看怎么不寻常,原来竟然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五哥,我还真是永远都玩不过你啊……”慕容十三双手掌舵,迅速的将船头调离,向着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
珠珠累极,蜷缩着柔嫩的身子,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床里,原来被人吃干抹净,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郎烬寒不由得失笑,轻轻揽过他的身子,好似安慰着一个婴孩儿般的耐心,“让我看看我的珠珠,有没有变回一张小猪脸?”
珠珠此时的心里,可谓是千回百转,她不明白自己跟郎烬寒,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这样的事情!
没好气的嘟囔道:“你才是小猪脸呢!”说罢,又要往床里挪去,可不小心牵扯到身下的疼痛,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嘶……”
“珠珠,对不起……”郎烬寒终于不再控制自己,霸道的揽住她的雪肩,稍一用力便让她整个人跌趴在他的胸膛之上。
初经人事的珠珠,此刻感觉自己里里外外都透着抹古怪,连带着曾经最让她心驰神往的郎烬寒那张俊颜,此刻就在她眼前,她却有些胆怯的去看他。
“你……你放我下来……”珠珠讷讷的开口,却发现郎烬寒听到这句话之后,手下的力道没有松懈一丝一毫,反倒有更紧的趋势。
将她的小脑袋扣在自己的肩窝处,郎烬寒好似回味一个很长的梦般说道:“很久很久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跟一个女人鱼水之欢……”
“你跟别人的情事,我不想听!”珠珠一听郎烬寒要给她讲他的情史,顿时没有了刚刚的羞怯,反而被愤怒取代。
郎烬寒哑然失笑,紧了紧怀里的柔嫩,温柔道:“急什么?有你……”
珠珠一听,这情事里还有自己,顿时不在暴躁,可突然这样的乖顺,她担心会让郎烬寒看轻自己,遂呶呶嘴,无所谓道:“那你继续说吧,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我……”
“之前说过对不起了,所以不要生气,我承认,那个梦里的前半部分不是你,可是最后的女主人,却真的是你……”
珠珠被郎烬寒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搞的十分头大,“到底什么意思?言简意赅!”
“梦中,最开始那个女人,我承认不是你,可是最后在梦里醒来时,我的怀里却是个小猪头……”
珠珠听到“小猪头”这三个字,身子蓦地窜过一抹轻颤,郎烬寒的眼中,流过一缕心疼和不忍,“珠珠,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就是你,只是……我不敢相信……”
“你醒来以后发现是一个猪颜女,你什么反应?”珠珠闷闷的声音,从他的心口处传来,好似他心中的想法,她已经得知。
郎烬寒无奈道:“起初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再然后……我们就剑拔弩张了,我拔剑相向,你空手接白刃……”
珠珠蓦地响起一阵轻笑,“呵呵,这倒真是我能做出来的……然后我猜……我必然还说了什么狠话了吧?”
郎烬寒将身上的薄被,往珠珠的身上紧了紧,可下一瞬他整个人好似一头敏锐的豹,将珠珠抱起,迅速的掩盖在被下,沉声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来人一怔,好似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郎烬寒发现了,可正如郎烬寒所说,既然被人发现了,与其猫起来听房,倒莫不如出来大大方方的观看一场“活春宫”……
“珠珠,你真淘气呵……”来人手执一柄金扇,头束金冠,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他的笑,让郎烬寒看起来十分的不爽。
“原来是你……”郎烬寒阴狠的表情,从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郎烬寒微眯着红眸,十分不待见眼前这位“金人”,口气不善道:“皇上摆驾至此,有何贵干?”
这是一艘画舫。原本这艘画舫是慕容十三临时排遣出来,专门用来掩人耳目用的。珠珠和郎烬寒之前确确实实是跟慕容十三在一起,可船行至一处浅弯时,那浅弯的一处死角里,便隐藏着这艘画舫。
而珠珠和郎烬寒,也是在那个时候下的船,另乘画舫,与慕容十三背道而驰。他们的目的地很简单,便是再回良城。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皇甫轩的追认速度,竟会这么快!
皇甫轩刚刚就看到了郎烬寒和珠珠,可他一直没有出来,便是因为男人的面子和强烈的嫉妒心!
对于珠珠,他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占有她,却因为要给予她要的尊重,他选择了隐忍,可是皇甫轩此刻却觉得十分的可笑,他隐忍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是便宜了另一个男人!
什么叫为人做嫁衣?皇甫轩现在真的很想狂笑出声,以此来嘲笑自己的愚蠢!
“珠珠,你还要继续躲在他的床上么?”皇甫轩极其自然的端坐在红木椅上,他第一次发现,被一个女人吃的死死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