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胳膊，一动就疼，没办法开车，我只能休息几天。
杨玉环主动来侍候，叫我乖乖躺在床上，她端着小碗，喂水果喂粥，还用热毛巾为我擦脸，关怀无微不至，连上厕所都要把我扶到马桶前才离开，仿佛我是快要死的人。
感觉真是幸福，我半眯着眼睛，愉快地享受着她温柔的双手提供的服务，这可是真正帝王级别的待遇啊。
心里不禁回忆起小的时候，那会每逢生病，我就可以不用上学，除了去医院打针比较痛苦，大部分时间都很快乐，有好东西吃，可以尽情看漫画，没人强迫我做作业，不必去看教师可怕的表情。
“李公子，张开嘴吃粒红枣，这东西补气养血，对身体大有好处。”杨玉环举起小勺子。
“谢谢，你真好。”我吞下枣子。
“哎呀，你怎么不吐核。”
“没事，不会在肚子里发芽。”我说。
“李公子，想要奴家帮你做什么尽管开口。”杨玉环柔情无限地说。
“我想——，想——。没什么了。”我很想邀请她与自己同榻而卧，却说不出口，生怕弄坏了眼前这温馨浪漫的气氛。
她面带亲切的微笑，似乎在等待，也可能是鼓励，双眸中柔情仿佛溢出。
我快要被溶化了。
我不善于表白，在与女人交往的经验里，行动总是领先一大步，公平地看，我其实是个行动的巨人，语言的矮子。
“那天夜里你扔飞刀的样子太拉风了，我至今也无法忘怀，每天睡觉前都会情不自禁地回忆好几次。”她目光里流露出崇拜和敬仰。
在她注视的下，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怕死不服输的战斗精神。
“我休息够了，现在想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练飞刀。”我坐起来。
“李公子，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应该安心静养，不用着急，万里长城不是一天就能建好。”她伸出白晰柔软的小手，轻轻把我推回枕头上。
我突然明白一千几百年前唐玄宗李隆基为何成为一代庸君，身为天子，要管的事其实非常多，如果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后宫的床上，当然不可能当好皇帝。
她的手仿佛带电，稍一接触，我立即感到强烈的眩晕，全身上下很是舒服，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欢呼。
如果能够长期得到这样的照顾，我宁可每天往自己身上扎一刀。
午后，我和杨玉环逛逛了半条街，终于找一处适合练飞刀的场地——一幢烂尾楼。我把一块飞镖靶挂到墙上，用笔在上面写了了个记忆里最讨厌的人的名字，然后开练。
我站在五米外，一把接一把扔光了盒子里全部的刀。
十六发竟然无一中，全都掉在地上，只有一把插在距离靶子两米外的墙缝中。
我怀着沮丧的心情上前把刀拾回来。
“李公子，别灰心，继续练，你一定行的。”杨玉环大声安慰我。
回过头，我看到了她坚定不移永远支持的眼神，绝望的心中顿时涌现少许勇气，决定再努力一试。
这一回有了巨大的进步，当扔到第九把的时候，那刀奇迹般插到飞镖靶的下沿，摇晃了几下，竟然没有掉下。
“李公子，你好棒，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杨玉环欢呼雀跃，朝天空挥舞小小的拳头。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成了斩妖除魔凯旋而归的英雄，仿佛刚从凶残恶龙的爪下救出公主，或者是杀掉了十万只僵尸，拯救了太阳系，保证了世界未来一千年的和平。
天空中仿佛落下了成吨的花瓣和彩色纸片，除了喜悦和兴奋，我脑子里再也没有其它东西。
我开心地傻笑着，一次又一次跑到墙壁前把刀捡回，然后又扔出去，不知道疲倦和厌烦，仿佛自己做的是对国家和民族有巨大好处的事。
记不清已经扔了多少次，终于，又一把刀不可思议地插到了靶子表面，杨玉环发出一声欢悦的尖叫，冲过来抱着我的头狠狠地吻了一下。
活到二十一岁，我终于明白，琼瑶老奶奶对于亲吻的描述是真实事件，天空真的在旋转，大地仿佛挠痒痒一样摇晃，身体完全处于失重状态，我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在风中自由自在地飘荡。
恍惚中，我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思维中是一片空白。
“李公子，醒醒，你怎么了？”杨玉环焦急地说，同时伸手轻轻拍打我的脸。
我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傻乎乎地笑（下巴上挂着一丝极不体面的口涎）。
“没事，刚才太兴奋了，现在接着练。”我站起来，摇晃了几下胳膊和肩膀，对这个动作引起的疼痛丝毫不在意。
“李公子，累了吧，休息一会儿。”杨玉环手捧一盒牛奶，递过来。
我豪迈而凶猛地插入——一根吸管，然后举起，仰天狂饮。
“你写在靶子上的好像是一个人名？”她小声问。
“对，那是我生平最恨最讨厌的家伙。”我回答。
“那人做了什么让你如此难以忘怀？”
“在我小学三年级上学期的时候，那混蛋用一只冰棍加一包土豆片作为诱饵，抢走了我的女朋友，让我的初恋在刻骨铭心的悲痛中结束。”我咬牙切齿地说。
“据说小李飞刀的特点就是伟大，以拯救生命为目的，这样做似乎不太对劲，我认为应该写上某个超级大坏蛋的名字，这样你练习的时候或许能找到那种——真正英雄的感觉。她严肃地说。
“好，就按你说的做，可是写谁呢？”我问。
“某个大魔头，弄死许多无辜百姓的那种。比如秦始皇。”她说。
受过多年颂扬秦王嬴政的精神洗礼，中毒已经很深，以致我对这家伙实在恨不起来，想了想，在靶上写了东条英机，希特勒，还有另一位可称人类公敌的家伙。
这样做的效果极为明显，我立即达到十发中一的水准，比起片刻之前堪称进了一大步。
偶尔射中，杨玉环就冲过来，送上亲吻与拥抱。
这样的训练完全就是享受，如果硬要设定一个期限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说，练上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