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看了三人一眼,点点头,算是领了情,对依然看着谢芳华的谢墨含道,“往日出去游玩,子归兄都是不参与的,今日难道有兴致了?”
谢墨含闻言神色如常地移开视线,温和平淡地道,“我身子如今也大好了些,与你们一起出去该是无大碍。”
“子归兄所用的药方子如此神奇吗?竟然让你短短数日气色就如此大好。我记得你有数年没与我们一起出城游玩了吧?”秦铮看着他,见他抿唇,笑了笑,扫了一眼跟进来被凉在一旁的孙太医道,“若是孙太医看不好听音的嗓子,不如子归兄就帮我请教令舅,看他寻的是何方医术高绝的神医给你开的药方,竟然让太医院的太医煞费苦心医治了多年还不见好转的隐疾有了起色。”
谢芳华放下水壶,背着的身子扭过来,看向秦铮。
谢墨含神色微顿,瞬间恢复如常,淡淡一笑,“好说,秦铮兄有求必应。”
秦铮嘴角弯起,心情愉悦地对谢芳华招手,“听音,过来,让孙太医给你把脉。”
谢芳华点点头,走了过去。
“那天给你的帕子可还留着?拿出来遮上!”秦铮丝毫不顾忌孙太医的表情,吩咐道。
谢芳华从怀中拿出那****给的帕子,盖在自己的手腕上,将手伸出递给孙太医。
孙太医缓缓伸出手,小心谨慎地为谢芳华把脉。
画堂里无人说话,几双眼睛都落在孙太医给谢芳华把脉的手上。
孙太医的神色不复那日初把脉的沉重深凝,而是面孔幽深,看不出情绪,片刻后,他落下手,对秦铮作了一揖,“铮二公子,药该是用对症了,有了些起色。”
“哦?就是说能治好了?”秦铮身子坐正了些。
孙太医微微摇头,“老夫不敢十足打保票说能医治好听音姑娘,但是继续用药试上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次的药方子要加两味别的药,再换掉一味药。”
“那好,你开药方子吧!”秦铮摆手。
孙太医颔首,走到书案前提笔开药方,不多时便写好了药方,递给自动走上前的听言。
听言拿出预备好的诊金,恭送孙太医离开,之后拿着药方去抓药。
“真的能治好哑症?”燕亭怀疑地看着秦铮。
“看孙太医的神情该是能治好,这是最好不过。”李沐清接过话道。
程铭、宋方觉得新奇,不由又多看了谢芳华几眼。
这些日子京中上至皇宫下至百姓都流传开了英亲王府铮二公子身边收了个天仙似婢女的消息。不止宫中为公主授课的四位女师和宴府楼的大厨被请进落梅居为其授课,就连英亲王妃也每日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教导礼仪。一时间京中因为她的出现,一下子就冲淡了四皇子纵火烧宫闱被贬黜出京前往漠北的言论。
不止京中各大勋贵府邸皇室宗亲的人都想见见这个婢女听音,就连皇宫的娘娘们也是好奇想要窥探她被传扬得天仙似的容貌。奈何七八日以来,英亲王府闭门谢客,英亲王妃推阻了一众打着与她叙话却想进府窥探这个婢女的拜帖。落梅居外围更是被王府护卫守护得固若金汤,谁也进不来,就连府中的下人也是见不到她的面。
这样一来,更是增添了她的神秘色彩。
“去将我的骑装拿出来!”秦铮对谢芳华吩咐。
谢芳华撤下了手腕上的帕子,转身回了里屋。
“虽然容貌不好,但是就凭这一份气度,也当得起外面说的天仙了。”燕亭啧啧称赞。
秦铮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听说永康侯夫人给你选了一门亲事儿?”
燕亭脸上的赞色一顿,语气有些罕见地忿然,“我奶奶和我娘看重了范阳卢氏的女儿。就是左相卢勇的侄女。”
“右相虽然尊贵,但为人中庸,比起来行事到不如左相了。”秦铮看了一眼李沐清,李沐清见说到他爹,笑了笑,并不接话,他扭过头,看着燕亭,继续闲闲淡淡地道,“左相锋芒毕露,范阳卢氏水涨船高。忠勇侯府的小侯爷配范阳卢氏的女儿,也是般配。”
燕亭哼了一声,怒道,“我都跟她们说了多少次了,我喜欢忠勇侯府的小姐,就是子归兄的妹妹,将来要娶她为妻。谁稀罕范阳卢氏的女儿!”
谢墨含闻言一怔。
秦铮端茶的手攸地一顿。
谢芳华抱着秦铮的骑装从里屋走出,闻言脚步也猛地顿住。
李沐清讶异地看着燕亭,脱口道,“你何时喜欢了子归兄的妹妹?我们怎么从不曾听你说过?”
“是啊!”程铭、宋方也讶异地询问燕亭,“那日我们一起去忠勇侯府,你还说子归兄病秧子的妹妹,你怎么会喜欢她?”
燕亭被几双眼睛齐齐地看着,忿然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羞赧之色,避开几人的眼神,微垂了头,不好意思地道,“多年前,忠勇侯大寿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
“我爷爷大寿是在九年前吧!后来再不曾办寿了。”谢墨含奇道。
“你今年和秦铮兄同岁,生日差了一个月而已,九年前你才不到八岁。”程铭也惊奇。
“八岁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我记得我还央求着奶娘吃奶。”宋方也一样惊奇,“你那时候竟然就起了娶妻的心思?”
“那是你没出息,你还比我大一岁呢,八岁了还吃奶,你羞不羞?”燕亭有些抹不开面子,甩甩袖子,大有掩饰之意,“我那个时候也没起什么心思,就是觉得她好,后来虽然再没见到她的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就记住了她。”
“怪不得每次听说忠勇侯府的小姐病倒,你都一副神思不在的情形,每次都送一大堆好药去忠勇侯府给子归兄,原来不是为了子归兄,是为了他的妹妹。”李沐清恍然大悟。
程铭、宋方也齐齐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谢墨含皱了皱眉,眼角余光扫了谢芳华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他松了一口气,对燕亭道,“燕亭兄,对于这个事情,今日就我们几个人在场,说说倒也无碍,以后在人前,万不可说了,损害吾妹的闺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