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殿下,求你放我回去!”
女王弥萝夜半被印旸疯狂的叫声惊醒,顾不上更衣,只披着长褛,便带着人奔到印旸的房间门口。
房门里,印旸容颜憔悴,似乎是许多个夜晚都没有入眠过,整个人看上去形销骨立、眼窝深陷。
弥萝心中一痛,“印旸,你这又是何苦?我不让你回去,只是想让你远离那些争斗,你呆在这里,不好么?”
印旸似是十分痛苦,双手徒劳地挥舞向空中,“幻香在召唤我——他叫我回去,他说他需要我……弥萝,我得回去,我的血都在回应着幻香的呼唤,我要回去!弥萝,放我回去!”
弥萝看着印旸的痛楚模样,忍不住泪落,嘶喊着,“不,我不放!印旸,不要听幻香的召唤,不要听从他的命令!他只是将你当成他的工具,如果你回去,你会死的,会死的!”
印旸的眸子穿过夜色,望着满面泪痕的弥萝,忽地叹息,静静垂下头去,“弥萝,我必须,要回去……绾绾还在幻香的手里,我必须要回去……”
弥萝的心“扑通”一声,仿若坠入无底深渊,“原来,还是为了绾绾……印旸,我告诉过你了,你对绾绾的爱远比不上鲛人的,所以绾绾绝不会放弃鲛人而爱你……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印旸坐在暗夜里,无声地苦笑,“弥萝,你说的没错。我的爱比不上林眉生,可是纵然比不上他的,我却还是在爱啊……就像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一样,我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心,只是想爱她,只是想拥有她,怎么办……”
弥萝脚下一个踉跄,“我以为,你与我都可以走过曾经的那个感情的迷沼,我以为我们两个人可以彼此鼓励着重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却没想到,你全然没懂我的心……”
印旸心中一痛,走到门前,伸出手,点点擦去弥萝面颊上的泪,“弥萝,你的心,我懂。我知道,你我同病相怜,你我的心便比别人更近一层。如果能够留在东女国里,跟你在一起,于我真的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只是,弥萝,对不起,我们相遇的,太晚了……与你相遇之时,我的心已经留给了另外一个人,再也,收不回来了……”
印旸柔声说,“所以,弥萝,放我回去吧,求你。如果能够回去,如果能够确定绾绾在幻香的手里没事,我再回来找你,行吗?”
弥萝流着泪摇头,“印旸,你骗我!你不会回来找我的,因为你自己清楚,这一次如果你与幻香在一起战斗,你会凶多吉少的……不但鲛人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就连幻香都不会让你活着逃生的……印旸,你是幻香的挡箭牌,你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你知道不知道啊……”
印旸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弥萝咬牙,“你有!留在东女国,就可以躲过这一切,可是你不愿意!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那我也要跟你去!”
印旸重重摇头,“弥萝,不行!你是东女国的女王,你不可以出一点闪失!”
弥萝流着泪微笑,“这个冰冷的女王之位,我早就不想要了!我会将一切托付给我的哥哥,并会留下一道一照,如果我死了,边让我哥哥继承王位,并且改变国中女尊男卑的现状,让男女平等相处!”
印旸忍不住泪下,“弥萝,你怎么会这么傻?为了我,值得吗?”
弥萝咬住唇,微笑,“怎么办呢,谁让你把我看光光了,谁让你又是唯一一个肯陪我一同跳下山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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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骊郡水患又起,淹没郡内所有良田,民皆避于山中,无衣无食,有地方官员冒死划船出来,向朝廷请求救援呐!”
又有水患奏报而来,这已经是五天之中的第三桩!
所来水患均是诡异至极,纵然有百姓想要驾船逃生,却都被水浪掀翻,反倒更容易葬身水底!
有水族之民,能够游泳于水中,却没想到会奇异地被水下的藤蔓捆缚住了手脚,找到之时更是只剩下了骨架,血肉皆无!
纵然水患,谁又能猜不到,实则这又不仅仅是水患!
巫溯皱眉,望着眉生,“五日三郡,照此下去,不出一月,我金沙将成为一片泽国,而大邑将成为众水围困的孤立之城!”
眉生皱眉,回头向开明,“开明,这件重任要你亲自去完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衣食送到灾民的手中,不能让民心涣散!纵然大灾,朝堂与万民,更要携手同心,不惊不疑!
开明郑重施礼,“皇兄放心,开明不惜代价,定要完成此事!”
巫溯望着眉生与开明之间心意相通的情景,微微皱眉。
紫宸殿中,青竹摇曳。
眉生亲执茶壶为巴布仓倒茶,“布仓兄,喝茶。”
巴布仓皱眉,“殿下,有事您便直说罢!纵然旁人不知,布仓也深知为了国中水患,殿下你已经多晚未曾合眼,布仓哪里敢再让殿下劳神?”
眉生微笑,“布仓兄,眉生只想知道,巴人或者说是巴姓的廪君等诸位先祖,曾经是如何治理陆上之水的?”
巴布仓皱眉,“廪君之后,我巴人之中再无蟒龙转世,所以布仓虽为巴姓后人,却也不知其中详细。只是隐约从老人那里听到过,说先人手中执灵杖,统御江河大川。”
眉生皱眉,“灵杖?”
巴布仓摇头,“那灵杖为何,灵杖又在何处,自廪君之后,便再无人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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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2点。小注:西南的许多少数民族文化中,都有过使用灵杖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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