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这一脉,会被除族!”幻灵挑眉说道。
“谁也跑不掉,以为丢开就完事了?”沐暄阴笑着,“当初,萧氏家族可没有人阻止,宗祠大开,谁也没落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们?”沐暄啪的一声将果盘放到桌子上,随意扯了件帕子擦擦嘴,“姐姐,那些人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沐秋抬眸,看着沐暄眼底的执拗疯狂,微微蹙眉,“罪不至死!”沐秋开口说道。
沐暄开怀一笑,连忙点头称道,“自然,自然!”沐暄眼底闪过一道诡异,臭名昭著的萧家人沦落街头成为乞丐,也不失为一则“佳话”!
“那几人可信吗?”沐秋看向沐暄,虽然对他办事还算放心,可沐秋还是要问上一问。
沐暄对着沐秋眨眨眼睛,“姐姐以为我会打没把握的仗吗?这几个人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那老贱人确实有过婚约,婚书也是真真切切,若官府真介入,那也寻不到咱们头上来。”
听了沐暄的回答,沐秋只点了下头,就不再过问。针对萧家的事情,由沐暄来动手,或许可以更好的安稳他那浮躁的报仇心切的情绪。对于萧家,近期是不用太过关注了,相信即便不用她出手,他们也必定是水深火热。
诸事不顺的郑皇后心情低迷,凤阳宫的人都战战兢兢,每个去侍奉的人都倍加小心。听着身旁嬷嬷探听回来的外界消息,郑皇后一连砸了好几个茶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郑皇后愤怒的很,“这萧家也不过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宫走眼了。”郑皇后感慨万千,同时也悔恨不已。
“娘娘息怒。”身旁的人走上前,“谁也不曾想到宜州萧家竟然会变成如此,皇上已经下令婚期延后,想来还有回转的余地……娘娘可不能自乱阵脚。”看到郑皇后脸色好转,这才松了口气。
“混淆血脉,萧家真是可笑,好好的书香门第,就这么被糟蹋了!”郑皇后吐出一口浊气。
“娘娘,那,明天的晚宴?”嬷嬷提醒道。
郑皇后讪讪的摆手,蹙着眉头,宴会?让那些人都来看笑话吗?“取消吧,再另寻机会就是。”
一场危机又被遏制在了萌芽之中。
十年来,这是沐秋第一次带沐暄进入宝华寺后的这处禁地,然而,姐弟两人都没有常人猜想的欢喜和激动。沐暄精心的搀扶着沐秋,幻灵这个婢女都成了摆设,沐暄脸上显露出来的是严谨和肃穆,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沐秋面色依旧冷淡,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些许的凝重。
引路的小和尚在这超低气压下,也没有了玩笑的心思,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危险地带。“天蚕施主就在前方,小僧告退!”说完之后,也不管沐秋还有什么吩咐,干脆利落扭头,撒丫子跑开。
沐暄步子忽然一顿,但随即又跟上沐秋的步伐,眼底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震惊,显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这样的一番模样,那葱郁的枝叶所遮挡的地方,释放出一股令人忌惮的气息,想要逃离,就好像魔物见到佛光一样,这是一种本能。
青檀古树下,有一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瘦削干瘪的脸颊带着丝丝红润,原本死寂的双眸突然闪亮了一下,正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一行三人,确切的说是看到了沐秋后面的幻灵。
正在鼓弄东西的天蚕老人眉色一动,略显紧致的脸庞轻松不少,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各种颜色的瓷瓶,将顺序排好,“丫头,来了!”天蚕老人背对着沐秋三人,树下的草坪被他分成了好几份,并用土圈划隔离开来,每一块都对应一个瓷瓶。
“谢谢。”沐秋轻轻颔首,扭头看向茫然不解的沐暄,“还记得娘吐的血吗?”沐秋空灵的嗓音想起,“她吐的血……这些年一直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就想到让蚕老帮忙……”
天蚕老人看了一眼沐暄,也只有在沐秋身旁,这个男人才会如此的乖巧,没有杀伤力,“这是老夫这些年搜罗到的能够让血液里沾染荧光的毒素。”天蚕老人分别将瓷瓶里的人血滴在对应的绿叶上,粘稠的血水不需要阳光照射,竟然都发出一种微弱的荧光,很罕见。
沐暄冷了片刻,已经明白沐秋的意思,“姐姐放心,我记得!”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热血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感觉,粘稠血腥里掺杂着一股道不明的味道,永远的植入记忆中的味道,他相信,只要碰触到,这种记忆就必定会被激醒。
沐暄攥着拳头,一步一步来到天蚕老人的跟前,将那些瓷瓶接过,一瓶一瓶的开始闻起来,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神经,可是,记忆并没有产生共鸣。
见到沐暄将瓷瓶重新归还给天蚕老人,沐秋那波澜不惊的情绪也产生一丝浮动,直到沐暄将最后一个瓶子交出去,沐秋吐出一口浑浊气息,“没关系!慢慢来。”沐秋走上前,将沐暄几乎攥成石头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而后握住,“会找到的!”
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这无疑相当于大海捞针,沐秋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就在沐秋打算对天蚕老人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背脊嗖嗖发冷,阴风阵阵,本能的毛骨悚然,汗毛竖立,这是危险降临的征兆。
“蚕老,请蚕老救人!”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迫切的声音,而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来,随后有两名黑衣人将一个身受重伤的侍卫抬了过来,直接放到了地上,说话的正是齐玉,齐玉也非常狼狈,满身伤痕,似是被荆棘所赐。
担架上的侍卫早已经不省人事,真惨,就像被千军万马蹂躏过一样,断了一条腿,胳膊成畸形扭曲着,嘴里还不住的吐着血,明显的进气少出气多。胸前破了好几个血窟窿,能看出之前做了急救,可显然并不管用。血色很深,是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