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收住苦水,不愿意再看,从栏子下来忽然飞起一只白色的虫子,这啃食人头骨的虫子,虽然样子看起来笨笨的,竟也这般敏捷。
何夕心中大骂:这该死的白虫,竟然已自己的身躯来欺骗别人。
何夕并没有躲闪,伸出左手背,白虫落在手背伤手背上,竟没有在手背上叮咬,而是顺着手臂往上爬,何夕急忙伸手去抓,那只白虫越爬越爬转眼之间就到了肩膀上,白虫已是跃上了何夕的脸上。
转瞬之间,白虫竟然钻进了耳朵里面,相思叫道:“不好。这虫子太过妖邪。”看来小二的害怕是有原因的,这个虫子只怕是造成恐慌的原因之一吧。
何夕叫道:“相思,没事,它拿我没办法的。”
果然,不过一会,那白虫全身已经发黑,从耳朵里面慢慢地跑出来了,何夕这才看清楚了,这白虫其实很长,而后将身体挤在一起,这样看起来,造成一种十分缓慢和肉乎乎地感觉。幸好何夕已经将蛊王吃进了肚子,才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白虫从何夕地上落下来,在地上爬了几下,原先几坛上的几只白色和黑色虫子忽然快速朝山下极速而去。白虫子走在前面,黑虫子走在后面,走得快速。
何夕翻身起身,道:“跟上去看一下。”
相思有些不愿意,毕竟是女孩子,谁喜欢那诡异恐怖的虫子,当她犹豫再三的时候,盲先生和白梦宇早已跟上去了,那有什么办法,相思心中想到,真是一群疯子,下次说不定要被虫子咬死了。
那祭台下放着头骨,有一眼睛好似转动了一下,朝相思笑了笑。
“见鬼了啊。”相思忽然追上去了。
亲娘啊,不知道自己是一只鬼啊。真是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也要吓死鬼。相思一溜烟地追了上去,虫子走得再快,毕竟身子很小,何夕和虫子保持一段距离,只是小跑就能看到了虫子。
山路不算陡峭,那几只白色虫子和黑色虫子忽然不见了。
“爷爷,虫子怎么不见了啊。”白梦月本追得高兴,虫子忽然不见了。
“虫子啊,很可能打洞进去了。”盲先生说道。还真被说中,竟是在路边有一个小洞,这几只虫子很有可能是从这里钻进去了的啊。
虫子进了洞,还不知道会钻到哪里去了?何夕罢罢手,道:“我们进村吧。”这一路小追,当真是把路给丢了,只得再次爬上山顶,从山顶上寻得一天小路,往山下而去。
此刻天色已是灰暗了,必须马上找到一户人家落脚。
所谓黄昏下,炊烟起,晚风习习,若不是见了那些人头狗头一类,这雪村该是一个最为美丽的村落。可现在在黄昏微黄的光线下,倒让人有些草木皆兵的忧虑了。这雪村房屋多少有些厚实,倒有些古秦人的作风。
村口处和许多村子一样,有一棵大树,树下有几个小孩,用些石头在玩什么游戏。这几个小孩,见了何夕等人来临,也没有什么惊讶,依旧玩着自己的游戏。
整个村子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对,就是迷人。
不论是它绚烂迷人,还是邪气迷人,总而言之,置身在雪村里面,竟然忍不住地开心起来,欢快起来。白梦月忽然摆摆手,几根细细的线将小孩子玩得石头全部都吊起来了,几个小孩大哭起来,“妈呀。”
这个时候,看到走在身后的学子已是走了过来,他也是来雪村的。学子脸上的愁容已是不见,不知是否寻到了答案。几个小孩见了学子,叫道:“蒙叔叔。”
“我就蒙文,是雪村的。你们来雪村干什么?”蒙文礼貌性地问道,但是从眼神处却可以看出小心翼翼。
“受人之托,将骨灰送回来。”何夕说道,心中大为不爽,自己也是一路艰辛,却被人当做贼看。
“我相信你们来得时候,在进山的路上看到的那个祭台,就是那些敢来我们村子捣乱的人的头骨。你们不要乱走。跟在我后面。”蒙文身上的气息已完全和在路上不一样,好似变得无情和冷漠起来。
何夕一行人受了蒙文这么一说,不由地大感疑惑,这雪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而已,怎么有人跑来捣乱,像这样的村子不知道有多少过。
走了很长时间,绕过了不少的道路,终于看到了一座宅子。
宅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按理说,这个地方至少应该有一个牌匾,可这宅子上是空空的,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推开,蒙文叫道:“父亲,我回来了。”
宅子里面什么话都没有,过了一会,才见一个老头跑了出来,老头竟然只有一只手,只有左手还在,道:“少爷,你回来了啊。”
“这是刀爷。”蒙文介绍道,随即将几人引进屋子里面。
大厅上几个木椅子干干净净,这个叫做刀爷的仆人毕恭毕敬地立在蒙文身边。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是受何人所托?”蒙文问道。
“马九通,他说他得家乡就在雪村,让我把他得骨灰和魂魄带回来。”何夕见蒙文一脸阴森,整个村子给人一种美妙得想死的冲动,说得都是实话。
“废话,我们这里就没有什么姓马?你说胡话也打听清楚些。”蒙文将手上的茶杯丢到一边,冷眼以对,刀爷立在蒙文身后,果真如一把利刀。盲先生是刀法厉害,当日就用腰中的刀片杀死了几只僵尸的,眼睛虽瞎,但已感觉到刀爷静静地立在那里。
虽无杀气,但是已然有了变化。
“阁下也是使刀之人。”刀爷竟然也察觉出盲先生的变化,出口相闻。
“老朽说来只是个算命的瞎子,那是什么刀客啊。”盲先生哈哈大笑,刀爷竟然也哈哈大笑。蒙文和何夕两人的脸上忽然全是冷汗,两人已经无法再多说话了。
刀爷手中无刀,此刻已经看不出哪里有刀。
盲先生手中也无刀,他的刀在腰间。
两人莫非是惺惺相惜,终于找到了对手,可是身子一只都没有动。盲先生是坐着,刀爷是站着。两人的眼睛看着各自的手。盲先生虽无眼睛,但是已看得清楚。心眼看得清楚。
手只要一动,就必须开始流出鲜血。
刀无回头刀,人无回头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屋外传来一声,如同清风传来,屋内的凝固的气息顿时划开,刀爷脸上一笑,道:“老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