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在监狱里,看着院子远处还有一些犯人在那里散步,阳光有些刺眼,我提着东西走到了会见室,坐在会见室里,我看着周围,管教去帮我叫人,不多会这里的头来了,他见到我后跟我客气地握手,寒暄,在那里说了一些这里的情况,自然,我也是很客气的,他说白玲在这里表现的特别好,很听话,跟其他的狱友相处的也很好,还在写小说呢!我一听,我笑了,我心想她还写小说,她挺有本事的嘛,还能写小说了。我说:“谢谢你了,其实她人是不错——”“那是啊,我们以前也都认识,没有想到,哎,不过现在挺好的,好好表现,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过你这个弟弟对姐姐也是真的不错——”其实我想在这里的人很多都知道我跟白玲的关系,但是知道我现在做了驸马爷了,谁也不好说吧,甚至是故意说我们是姐弟关系,这样对谁都好点。
我说:“恩,应该的,干娘对我很好,我自然对干姐姐也要好——”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她被带来了,头忙说:“看,来了!”我回头看去,白玲急切地手扶着门,张着嘴,皱了皱眉头,我一看到她,我的心就痛的特厉害,她瘦了好多,人也很憔悴,她怎么这样?不是照顾的很好吗?
她愣在那里,我忙走过去,那房间门被关上的,没有栅栏,我想这样的待遇一般人很少会有吧。
头笑说:“你们聊吧,我们先去忙!”他们走了,把门关上了,屋里就剩下了我们,她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摸了下头,然后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旁边还有沙发。我慢慢地走向她,她背靠到了门上看着我,她的面容那么的清瘦,我看的无比的心疼,我不敢再靠近她,我张了张嘴说:“白,白玲!”
她闭上了眼睛,手背在身后。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我看着她,我把手慢慢地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胳膊说:“还好吗?”
她哆嗦着嘴唇,我知道她心里难受,我猛地把她往怀里抱,她的身体是那么的瘦弱,我只是轻轻地用了一点力气,她就被我抱在了怀里,她被我抱到怀里后身体还是微微地抖动着,我摸着她的头发说:“是我不好,才来看你,没事儿,乖,没事儿了——”她手紧紧地抓住了我,抓的我越来越紧,我感受到她的力气,她的力气好带的抓着我。我紧紧地搂住她,我们就在那里静静地抱了好久,我抬头望着天花板,然后闭上眼睛。就那样抱着她,过了老一会,我们似乎才平静,我听到她在我旁边说:“小毅,你去了哪里?”她叫我小毅,而不是小林,我感到很特别,但是我也更加能明白那种关心与疼爱。
我说:“我,我,你出事儿后,我去想办法,后来就去了好多地方,还去了国外,在国外,我的护照丢了,钱包和证件什么都丢了,没有办法回来,也——”
“小家伙,你这是刚刚来的时候编的吗?”她这样说。
我,我的心犹如被她看到一样,她的关心,她的体贴,她的不相信。我说:“不是,是真的。”
“你总是喜欢这样给我编故事,我现在也会编故事了,我在编一个男孩子为了救一个姐姐做了很多他的姐姐一想到这些就会心痛无比的故事,他去了哪里?他做了什么?我一直都在想,安排了无数种可能,可是总是想不明白,还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出了意外——”她茫然地在那里说着。
我听着心里多么的痛,这些她联系不到我的日子,她在里面是怎么承受的,是怎样熬过来的呢?我说:“是我不好,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当时我,我——”
“不要再骗我了,小家伙,骗我干嘛?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我还能见到你,我老了是不是?是不是样子很难看了,是不是像个老太婆了?”我忙说:“没有,一点都没有,就是瘦了——”我哭着说:“还是那样的漂亮,就是瘦了好多——”我紧紧地抱住她说:“我知道你很想我,你那么爱我,我也是,我也想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了?”她怎么会这样想,她的情绪怎么这么糟糕?我说:“不是的,没有,我想你,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永远都不会,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最棒的,最高傲,最让人喜欢的女人——”
“是吗?我总是想不明白我的小毅哪来这样的本事让我这样,我不在意那些,可是,小傻瓜,你知道不知道?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就是你,就是你,没有人再会对我这样好,我把你当孩子,你不要让我担心,我想我要是出去了找不到你了,我就把我想说的写下来,然后就寻你而去,你这个小坏蛋,你告诉我你跑哪去了?”她说着,就猛地抱住我,然后亲吻我,她特别的疯狂,亲吻过我的嘴唇后离开我看着我说:“让姐看看你!”她牙齿咬着最初,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出来了说:“你跑哪去了你?”
我说:“我有点事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紧张,我见到她开心,我却紧张了,她透过眼泪笑了下说:“小坏蛋,不要再乱跑了,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你在哪都行,你要跟小萱她们联系的,不要不联系,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她不笑了,表情很严肃地说:“你怎么了?”
我说:“哦,没有怎么,我见到你,我特开心,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怕她看出来我不对劲,我又说:“我——”
她望着我说:“你身体不好吗?是不是生病了?”她望着我说。
我说:“没有,我很好!”
她慢慢地靠近我说:“你头怎么了?”我头上的创可贴被我拿下来了,有个小口子,我说:“哦,我喝酒不小心碰到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不要喝酒了,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她的头微微地看了下左右,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阿姨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我说:“恩,好了,你知道了啊?”
“小萱来看我的时候说的,小林,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姐年纪大了,不敢去照镜子了,我——”她低下头抿了抿嘴说:“不过——”她又抬起头说:“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行,我不要什么的,不要多想。”
我完全明白她说的,我怎么办?我是跟她说吗?还是沉默吗?我知道我沉默了,她认为我不喜欢她了,嫌弃她了,我走后,她肯定心里会特别的难过。可是现在我如何跟她说呢?如果我说了真实的情况,她会更加内疚的,那种内疚也许会更可怕。
我想我是不能说的,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选择回避。
我说:“我知道的,其实你知道吗?后来,我想了下,我感觉我亏欠你们太多——”她猛地说:“不是,是你为我们做了太多,姐亏欠你的,你不要这样说。”
我说:“我想好了,我有可能谁都不能跟,我想一个人去别的地方生活,我想——”我也许找这个荒唐的借口去逃避那现实。
她说:“不要这样,听我说,我妈说了,出来后,她想去厦门,我也想去那里,我挺喜欢那里,我出来后,我就想去那,小林,是这样的,我,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听我说,不要怪我残忍,真的,你给我的一切我足够了,还有,我年纪也大了,我不需要那些,我只要能知道你过的好就好,你跟小萱结婚好吗?她带着孩子不容易,你不能不不照顾她,她还小,诚诚这么可爱,你们组建一个家庭,这是我最希望的,我在这里经常会想像那个画面,想像你们成立家庭,快乐地生活着,那是很美好的,知道吗?”我知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她对我那么好,她真的只是希望我过的好,我过的好,她就什么都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