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永刚听完手下人的汇报,当时眉毛就解开了:“嗯,有道理,好主意,咱们以静制动。”
齐齐接到毛永刚电话时,正在上自习课,当听到他的偶像能带她去见周冲时,她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她现在就是想见到周冲,她要用她的一切努力来保护周冲,她要帮助周冲改邪归正。她要求周冲带她走的时候,周冲却毅然离开了,现在毛永刚既然能带她去见周冲,她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这个爱恋中的女孩轻易摆脱老师后,直接向毛永刚的公司而来。
毛永刚的手下给他分析了整个交易过程,他们认为,周冲从中作梗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蝎子”的为人和在行内的声望,不可能对这么大的客户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儿。30公斤货,不是小数,这在国际上也是罕见的,周冲代替“蝎子”送货交易,中间调包的可能最大。既然这样,毛永刚直接控制齐齐就可以了,齐齐是周冲的女人,而同时又是齐怀远的女儿。这是一箭双雕的计谋,既能使周冲交出货,又能让齐怀远不敢拘捕毛永刚。于是,毛永刚把电话打到了齐齐的手机上,齐齐果然向深渊而来。
货果然是周冲做了手脚,他担心毒品落入交易对方手中,因此将那30公斤毒品提前调了包。“蝎子”和周冲喝着咖啡;张群和范林芳“看守”着周冲的父母;木木独自躲避在宾馆里。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可以一起离开的时机。
周冲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冲“蝎子”微微一笑,打开手机翻盖儿,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周冲判断这个号码可能跟毛永刚有关,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也在等待这样一个电话,他要让毛永刚亲自告诉“蝎子”,自己的货是假的。
毛永刚为什么不把电话打到“蝎子”那里,而是直接打到我这里?周冲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听。“蝎子”问:“谁的电话?”“哦,一个朋友的。”周冲尽量躲避这个话题,因为他心里想的是如何见到自己的父母,到目前他还不知道父母在哪里。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爸妈呢?好久没见他们了,挺想他们的。”周冲再次问道,虽然前面任凭他怎么问,“蝎子”都不说,但是他还是把这个问题再次说出来。他心里明白,如果“蝎子”想拿自己的父母作为交易人质,那么那30公斤货就成为他和“蝎子”交易的筹码,当初他隐藏这批货的目的,就是这样。这个谜早就该被揭开,可是那个傻瓜毛永刚,当时一疏忽没验货,这就让周冲可以更直接地与“蝎子”面对面谈论父母的问题了。
“蝎子”喝一口咖啡:“周冲,你父母很安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现在警方盘查太紧,不然早就接他们过来了。”“蝎子”没有骗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周元林和张群他们看着电视,聊着天,他们在等待“蝎子”的命令,时机一到,他们就会出发。
周冲的电话再次响起,“蝎子”转过头看看周冲,眼睛里带有些许疑问。周冲笑笑,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齐齐的电话。这让周冲为难起来,怎么单单这个时候齐齐会来电话呢,周冲看看“蝎子”,微微一笑,看上去很羞涩,“蝎子”也给了周冲一个微笑,周冲这才按下接听键:“喂,是齐齐吗?”
“周冲,毛叔叔说你不想见我,是真的吗?”齐齐的话里带着埋怨。周冲一听毛叔叔,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马上问:“齐齐,你在哪里?”
“我和毛叔叔在一起啊,他说带我去见你。”齐齐的声音又多了些爱恋。
“你把电话给毛永刚。”
电话那端毛永刚的语气很温柔:“周冲,你玩儿得很高明啊。”
周冲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不想让“蝎子”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刚想离开,“蝎子”问道:“毛永刚的电话吧?”周冲愣在原地看着“蝎子”,电话那端传来毛永刚奸诈的笑声:“哈哈,周冲,拿货来赎回你的齐齐吧。”
周冲耳朵里听着毛永刚的威胁,眼睛却看着“蝎子”,“蝎子”冲周冲努了努嘴:“嗯,坐下说,怎么回事。”周冲赶紧挂掉电话,他知道毛永刚不会把齐齐怎样,毕竟永庆市还有齐怀远呢。他现在想听听“蝎子”的看法。蝎子看着慢慢坐下来的周冲,点一根雪茄:“周冲,我很佩服你的胆量。”
“什么意思老大?”周冲一脸无辜的样子。
“哈哈……我还佩服你的演技。”
“老大,我……”
“你不怕毛永刚要你的命啊,他把货款已经发给我了,结果你给他调包了。哈哈,你厉害,他竟然没发现。”
“我只是想替老大把货留下来,再跟别人交易。”周冲说的时候一直盯着“蝎子”。“蝎子”惊诧地看着周冲,嘴巴撇了撇说:“周冲,你还年轻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老大,那我怎么办?”周冲求助。
“你只有拿货去赎回你的女人了,哈哈,孩子你太不懂江湖了。”“蝎子”说完闭上眼睛倚靠在沙发上。
周冲拨打着毛永刚的电话,很快接通了:“毛永刚,我告诉你,你敢动我的女人,不但得不到货,而且你要小心你的小命!”周冲一口气说完,等待毛永刚的回应。
“我好害怕啊周冲,我等着你。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你他妈还竟然威胁我!”说完,毛永刚挂掉电话。周冲一时不知所措,他走到“蝎子”跟前:“老大,我想带着我爸妈一起去送货。”
“嗯,哪能让老人陪你一起担风险啊,毛永刚可不是好惹的,我替你照顾老人就是了。”“蝎子”一脸的慈祥,这让周冲无所适从。
此时的毛永刚暂时躲开了齐怀远的盘查,现在他倒是非常感谢周冲了,如果不是周冲给他调包,可能现在人赃俱全就被警方控制了。他本来可以直接逃出永庆市,出境而逃,以免暴露过去的罪行,可是现在的30公斤货款已经发走了,这可是他不小的资产啊,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毛永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周冲的女人,与周冲交易回30公斤货。无辜的齐齐成了交易筹码,可齐齐偏偏又是公安局长齐怀远的女儿。毛永刚在利益面前放弃了友谊,他要与齐怀远做一笔交易,于是毛永刚拨通了齐怀远的电话。
“老齐啊,我是毛永刚,我想和你见一面。”
“好啊,在哪里?”齐怀远没有想到毛永刚会把女儿当做人质。
“你来我这里吧,记住,你自己来哦。”说完毛永刚挂了电话。
齐怀远只身驱车来到毛永刚的竹编公司车间,两个人点头招呼。毛永刚直奔主题:“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这让齐怀远有些不适应,他知道毛永刚有不小的问题,但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拘捕他。现在毛永刚竟然跟他谈什么交易,这让他有些惊奇。
“什么交易你说吧?”
“齐齐在我手里。”毛永刚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齐怀远,齐怀远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说什么?”
“冷静冷静,齐齐很安全,放心就是了。”毛永刚越是镇静,齐怀远越是担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确像你调查的那样有问题,并且是可以致命的问题,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这么多年,我毛永刚对永庆市够意思,但是你们却要控制我……”
齐怀远听不了这些废话,大声说:“甭废话,你说你想怎样?”毛永刚伸手拉了一下齐怀远的胳膊,意思是让齐怀远安静一下,放松下来。这个时候任谁也冷静不了啊,齐怀远就这么站着,听着毛永刚的条件。
“我这次回来,开发商城建设是幌子,主要是来取货的。但是我大意了,让送货人给骗了,就是你检查的那些洗衣粉,你要知道这批货对我有多么重要。老齐你记住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的江湖和你的一样,在不断的交易中相互制约着。今天我要和你按江湖的交易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到底想怎样?”
“你知道是谁骗了我吗?”
“我不管是谁骗了你,我只要我的女儿安全。”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齐齐就是安全的。”
“什么条件?”
“我要你给我开绿灯,我要离开永庆市,甚至离开大陆。”
“我不管你就是了,你走你的。”
“痛快,还是自己的兄弟知道哥哥的难处。但是……”毛永刚卖了个关子,拉长了声音,他要看着齐怀远着急的样子,这样他的目的会更加顺利地达到。
“但是什么?”
“但是我要带着齐齐一起走,一直到我脱身为止。”
齐怀远牙根儿都快咬破了,他这才领略到邪恶的可怕。毛永刚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永庆功臣,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犯,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与他谈判。齐怀远现在掏出枪崩了他的心都有,可是自己的女儿在他手里,他只能妥协。
毛永刚看着沉默的齐怀远,笑笑说:“老齐啊,你放心,齐齐跟我的女儿一样,我不会让她受罪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拿齐齐作为交易筹码吗?告诉你,我是拿齐齐与周冲交易。”
“什么?周冲?”齐怀远想不通毛永刚为什么拿自己的女儿与周冲交易。
“是啊,那些货在周冲手里,而齐齐是周冲的女人,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齐怀远再次沉默,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成为两伙罪犯之间的交易筹码。毛永刚见齐怀远有些犹豫,赶紧补充道:“你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我把周冲引回来,你成功抓获周冲,既立功又能保住齐齐,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你觉得这个交易怎样?”毛永刚时刻提示着齐怀远。
齐怀远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是彻底败给你了,但是你要记住不能伤害齐齐一根手指头,要不然,我就毙了你。”毛永刚伸出手,吐了吐舌头说:“很好。”
“我要见见齐齐。”齐怀远说。
“呵呵,这可不行,你等着吧,等我把周冲给你引回来再说吧。”
齐怀远哼了一声离开毛永刚的厂房。
周冲驱车赶往庆都市区收费站的拐角处,那是他藏货的地方。当蝎子让他把三轮车改头换面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于是他成功调包,把货成功隐藏在那个小树林里。到达小树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周冲借助手机的光线搜索着,周围静得有些恐怖。他记得那里有几座坟墓,那些货就被埋藏在坟墓中间的土包里。
周冲用脚尝试着踩踏下去,感觉很松软,对,就是这里。周冲自言自语着,弯下腰去从后背取下提前准备好的工兵锹。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两个大纸袋子挖了出来,周冲兴奋地把货揽进怀里,起身准备离开。再次抬头时,眼前站着的大个子险些把周冲吓倒。
“周冲,行啊,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啊。”
“木木,谁让你跟我来的?”
“你真傻啊,还是假傻啊?”木木说完从怀里掏出手枪,拉动枪栓,对准周冲的额头。
“木木,我认为你不会做傻事的。”
“哈哈,你真自信,周冲。”
“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周冲尝试着用江湖上的话和木木周旋着。
“怎么交易?”木木的枪口仍然指着周冲。
“我们平分这批货,怎样?”
“哈哈,看来老大是太信任你了,我跟了老大这么多年都没得到他的赏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小子就是想独吞这批货。告诉你,做人要忠义一点,哪怕你是个坏得流水儿的坏蛋,都不能违背这个定律。你跟我平分?你有资格吗?”
木木说完,右手食指开始向回蜷缩。周冲会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内面对怎样的困境,是被杀,还是躲过一劫?正当木木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时,枪却提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