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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局长变渔翁 (1)

小瘦子看着毛永刚手里的现金,极力搜索着与“青红帮老三”有关的信息。他听着下面的小弟兄们说过,三哥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是青红帮里最漂亮的男人。还听说这个三哥是一个乡下来的警察,说是警察并不确切,应该是一个警校的学生。小瘦子知道的就是这些,他也不曾想押着他的这个人就是青红帮的老三,也就是他即将公布于众的三哥周冲。

周冲内心被折腾得像是抽了大麻般的难受,他的位置和处境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怎么办?是任凭小瘦子和盘托出,还是来个声东击西。周冲飞速地思考着,脚下已经做出了击打的动作。他对着小瘦子的后背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量不大,但是足够让小瘦子停止与毛永刚的对话。

小瘦子感觉到后背疼痛的时候,同时听到了周冲的声音:“快说,你们三哥是谁?”这样的动作和这样的问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了,转而看着周冲。小瘦子本来清晰的思维,一下子被周冲打乱了,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了。周冲借机抓住小瘦子的后脖领儿,一用力,将小瘦子转了个圈儿。周冲用眼睛盯着小瘦子:“你们是谁派来的,捣什么乱,你们老大是谁?快说。”

这次周冲的确做得很出色,他把问话成功地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小胡子身上。小瘦子害怕地回答着:“我们老大是青红帮小胡子。”周冲抬起右膝盖对准小瘦子的腹部就是一下,小瘦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转过头来对着毛永刚敬了个礼:“毛总,他们是青红帮的,老大叫小胡子。”

毛永刚看着动作娴熟的周冲几下就把小瘦子放倒在地,不觉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敬佩。齐怀远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心里格外高兴。心说警校校长姚占军给我推荐了周冲作为下一届缉毒大队的队员,看来选择对了。齐怀远走到毛永刚跟前说:“不好意思,没做好治安工作。”

“没事儿,这很正常,万事开头难嘛。”转身离开的毛永刚自言自语地说:“我倒想会会那个叫小胡子的青红帮帮主。”

警校再一次为周冲召开庆功大会,不仅仅是表扬在任务中表现优秀的周冲,同时要对全校宣布一项新的命令。周冲坐在主席台的最边上,校长姚占军对着台下的所有同学宣布着一项决定。由校党委研究决定,周冲同学被借调到市公安局刑侦科工作,身份是一名缉毒队员。台下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有的是真诚鼓掌,为这个农村来的学生而自豪和骄傲;有的则是起哄,私下里嘀咕着:“局长未来的姑爷,就是好办啊。”

姚占军给出的解释是,周冲品学兼优,勇敢顽强,不畏艰险,还在民族大街勇斗歹徒,被电视台视为当代徐洪刚,这样的同学自然要受到重用,同时也要受到提拔。所有同学里最为激动的当属齐怀远的女儿齐齐,她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但是心里已经是激动万分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选择,她从见到周冲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个男孩将是她最终的选择。虽然周冲从来没有主动向齐齐示好,但是齐齐要的就是他这种傲气与霸道。

从礼堂走出来的周冲,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行囊。他要去公安局宿舍了,那里是他新的战斗场所。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征服了一个女孩的心。临走了,同学们组成两排欢送的队伍,后面跟着学校宣传队的锣鼓手,敲着打着,像是欢送一位将军。周冲与每一个同学握手、拥抱,队伍的最后面是女生,其中就有齐齐。两个年轻人的手握在一起,齐齐在等待着周冲的拥抱,这个让他有些忘我的家伙并没有去拥抱她,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身离开。

公安局的大门口也安排了欢迎的队伍,周冲像做梦一样,没想到自己提前能走进神圣的警察队伍。两排干警向新到的缉毒队员们敬礼致意,这些队员有从基层挑选来的,也有从边境调来的,其中还有周冲这个警校的学生。周冲被一名老警察带到二楼的一间宿舍,这里的布局很简单,房间内除了两张床和一个铁皮柜子外,没有任何东西。另一张床上已经摆放了一些杂物,看来也是刚刚征调来的新警察。

周冲简单地收拾着自己的背包,把随身携带的物件放到那个贴着自己名字的铁皮柜子里。把冬天穿的警服工整地挂到墙上的衣架上,正在忙碌的时候,身后的一声招呼让周冲打了个冷战,对方在看到周冲的脸时也一个愣神。

站在身后的是吕明明,两个人相互一愣。吕明明转身关紧房门,走到周冲跟前:“你怎么在这里?”

周冲看看关紧的房门压低声音说:“我是被征调来的,你是怎么回事?”

“我是局长点名要来的。”吕明明的声音更低。

“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周冲瞪着眼睛说。

“我估计不会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不可能干这么多年警察。”

周冲一想,吕明明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周冲对于和吕明明住在一起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两人的行动太暴露,毕竟两个人都参加了“蝎子”的交易集团。“那我们怎么办?”周冲向吕明明征求着意见。“见机行事。”吕明明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转悠。

吕明明四处打量着房间的设置,墙角上,床底下,旮旯儿里到处寻找着,这个举动让周冲有些不理解,他不知道吕明明在找什么。周冲纳闷儿地问:“在找什么?”吕明明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做出“嘘”的动作,然后他走过来,小声地说:“我们俩住在一个房间,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我要看看有没有监听或者视频设备。”

周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太佩服吕明明了,真是厉害,不愧是老警察。能在毒品交易和警察队伍中间轻松自如地活动,说明他真的有玩意儿。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齐怀远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有消息称,“蝎子”即将登陆永庆市,时间就在下月初,地点是“明朗夜总会”。这件事,在整个永庆市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引爆。从媒体到个人,从公安局到齐怀远,都充满着期待和恐惧。齐怀远期待着“蝎子”的到来,这次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抓获这个万恶的毒枭。“蝎子”的狠毒曾经让永庆市阴云笼罩,他活生生地打断齐怀远的左腿,还扬言要花50万买他的右腿。

周冲开始学习相关的缉毒知识,还跟着老警察参加了射击训练。周冲似乎对于射击有着特殊的灵性,每一发子弹都能打出10环的成绩,他自己都纳闷儿,难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吗?这样的训练成绩也让局长齐怀远十分高兴。训练结束后,齐怀远找到周冲和吕明明:“感觉怎么样?”

这样的问话让周冲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齐怀远问他生活怎么样还是训练怎么样,或者是对于缉毒警这个环境的理解。为了不至于谈话尴尬,周冲回答说:“还行。”齐怀远哈哈大笑,他能听得出来,周冲是跟他兜圈子。齐怀远依次与每一个房间的警察谈话,把周冲和吕明明放在了最后一个。没想到这个聪明的家伙会这么回答,而不是像其他警察那样,直言不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相比而言,他更喜欢周冲这种回答方式,吕明明只是跟在后面,不去回答。

“听说过警察贩毒的事儿吗?”齐怀远说得很自然,因为教科书里有这样的内容,他相信周冲也一定看到了那些警察贩毒的案例。这样突然的问话让周冲猝不及防,脚步虽然没有停止,但是心里扑腾得厉害。他也看到过很多警察贩毒的案例,也从中掌握了很多方法,这些内容让他更容易去躲避被抓的现象。从课本上看内容,顶多就是一种对大脑的洗涤,可是这话要从一个公安局长的嘴里问出来,显得格外有力度,也格外具有穿透力。周冲看看低头踢着石子儿的吕明明,没有丝毫回答的迹象。他沉不住气了,他觉得吕明明应该出来解围,回答这样的问题,吕明明应该更有经验。

周冲实在受不了这种沉寂的聊天方式,于是回答说:“看过了,很多这样的例子。我感觉这种事在所难免,贩毒是暴利,警察也是人,谁都喜欢钱多一点。”这种回答出乎齐怀远的预料,也出乎吕明明的预料,不过接下来的问话更让周冲意想不到。

“周冲,假设你和吕明明搭档,你发现吕明明贩卖毒品,你会怎么做?”话一出口,周冲就站在那里不动了。齐怀远还在往前走着,吕明明冷静得像个聋子,像是没听到齐怀远的问话一样,也跟着往前走。周冲感觉像是被齐怀远脱光衣服一样,这个问题如果是对一个真正纯洁的警察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但是周冲不同,他知道吕明明贩毒,并且是与自己一起为“蝎子”交易,难道齐怀远知道了内幕?

齐怀远回头看看周冲,周冲赶紧跑上来,回答说:“假如我发现了吕明明同志贩毒,我……”周冲停了一下,偷偷地看看走在一侧的吕明明,接着说,“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贩毒呢?局长你是不是不信任你的队员啊?”周冲反问得非常有学问,吕明明停下来,与周冲同时看着齐怀远。

“哈哈哈哈,我当然相信我的队员,我只是说假如嘛 !好了,不难为你们了,回去好好学习缉毒知识,干我们警察这一行本来就危险,做缉毒警察更危险。”齐怀远说完,加快了步伐离开了。剩下吕明明和周冲站在那里,周冲压低声音说:“是不是齐怀远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刚来时,他也这样问我。”

“你怎么回答?”

“我说,如果我的搭档参与毒品交易,我会举报他。”

“你的意思是让我举报你?”

“哈哈哈,你要是举报我不等于投案自首吗?”吕明明微微一笑,接着说,“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缉毒队成立后一直处于一种低调状态中,齐怀远不想大张旗鼓地去盘查每一个夜总会或者是酒吧。此次成立缉毒队,无非就是给上级一个交代,给毛永刚开辟一条绿色通道。姜忠诚的目的自然是让毛永刚再次给永庆市带来经济发展的一次飞跃,成为省里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带头市。如果真的揪出那些吸毒者或者交易者,势必为永庆市的形象抹黑,对于未来的全市建设会起到副作用。

各个酒吧和夜总会自然听到了市局成立缉毒队的事儿,这里少不了周冲向木木和“蝎子”汇报,“蝎子”听了周冲的建议后,认为有必要放一放目前的交易,尽量控制在永庆市内的摇头丸交易。对于那些“老主顾”,“蝎子”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等到过了这段时间,“蝎子”自然会让周冲发货。

张群已经成功转型,从一个最初的摇头丸交易者转化成一个地道的黑社会人物。他的饺子店生意火暴起来,青红帮的大哥小胡子掌控了各大出租公司的出租车,只要是上夜班的出租车都得到张群的饺子店来就餐,不然他们的车就有被砸玻璃或者扎胎的危险。

对于木木和“蝎子”那方面,张群仍然若即若离,他还没有明确地与“蝎子”分道扬镳,他要见风使舵,脚踩两只船是最好的选择。周冲与小胡子的交易也是张群出的主意,他告诉小胡子,周冲与公安局长的女儿齐齐关系很好,可以利用周冲来寻找可靠的后盾,于是小胡子吸收周冲为青红帮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