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窘迫不已,穿好衣服后跳出来跺脚,“该死的独孤舞!都是你害的!怎么不管好你的蛇!现在我怎么办啊?被一只马看光光,还被你……”她指着黑衣人,哇的大哭,“你赔!你赔啊!”
她自己也不知是为何,明明才经历了一次剧痛,可是回到马厩,没有他的地方,便可恢复到从前的云初见,率真,可爱,将所有的痛通通压在心里,掩埋起来。
那人一直不说话,用树枝捅了捅云初见,继续在地上写字,“你让我看的,会长针眼,你得负责!”
“啊——”云初见羞怯一扫而光,有的只是愤怒,“我不让你负责就不错了,你还让我负责?”
那人眸子涌起得意的笑,写道,“好!我负责!你以身相许吧!”
“啊?这个……”她语结,决定绕开这个恼人而羞人的话题,“那个……独孤舞!拜托你说话好吗?别在地上划来划去!”
那人却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独孤舞?”她惊问。
他点点头。
啊?那她一直搞错了呀!该死的独孤舞,上次问他是不是黑衣人,他居然也不否认!
“你不会说话?”她发现他一直用写字和动作来表达他的意思。
他明显一怔,然后点头。
云初见以为自己随便提到人家的缺陷伤害到了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眸子里泛起了微光,轻轻摇头,然后在地上写道:没关系。
云初见暗暗感叹,这王府里的人还真奇怪,不是瞎子跛子就是哑巴,不知还有什么怪人没有……
可是,这个哑巴却比那瞎子可爱多了!
她也学着他在地上画字: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想了想,在地上画了一个“天”字。
“天?”她反问,“你的名字叫天?那你姓什么?不会姓蓝吧?”
他却点头,再一次郑重地在地上写下一个词——蓝天。
云初见唧唧呱呱,还有很多话要说,蓝天却食指竖在唇边,不准她说,然后写道:你病了,要吃药。
云初见呵呵一笑,“是哦,和你一说话我就忘记自己生病了!”
那人眼含笑意,在地上画了大大的一个“傻”字。
那样宠溺的目光让云初见觉得讶异,这种眼神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男子眼里出现?这王府里还真奇怪了,稀奇古怪的人多不算,还一个两个的都敢调戏王妃?南陵璿真的就不在意吗?还是不知道?
那人随身竟然携带药草,只见他也不去药膳房,只用火折子升了堆火,把药草倒在瓦罐里,给她熬起药来。
要不要过来烤烤?夜晚冷,你病了。蓝天在地上写道。
她把包袱里的馒头拿出来,凑到火边烤,烤热后,咬了一大口,还真是饿了!吃得太急,她被噎住,咳嗽不止。
蓝天连忙给她拍背,眼神里还有善意的责备,等她平息下来,在地上写道:等等。然而人便消失在黑夜里。
再一次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只兔子,并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饿了?烤兔子吃。
她大吃一惊,“不要!哪里来的?”
膳房。他又写道。
本来想让他送回去,可一想,那最终还是得王府的厨师给烹了吃,不如留在这里给她做个伴。
于是,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他,“蓝天,你饿的话就吃我的馒头吧,把兔子给我好不好?你看她泪汪汪的,好像在求饶呢!”
蓝天一愣,推回她的手,写道:我不饿,我怕你饿。
“真的啊?那我吃了啊?可是兔子你还得给我留下!”她开心地晃了晃馒头,又开始大口大口咬,边嚼还边朝蓝天笑。
蓝天看她的眼神变得痴痴的,一个馒头就能让她开心至此吗?真容易满足……
云初见吃完馒头,便从蓝天手里抱过兔子,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对蓝天诉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养着一只雪貂,可聪明可乖了,它一身雪白的毛,跑起来像闪电一样快,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蓝天的眼睛里流露出好奇,云初见看了一眼,却窘道,“哎呀,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雪貂死了,被福王妃毒死的,可这王府里的人却说是我要毒死福王妃,你信我吗?”
蓝天静静地听着,微微点头。
云初见久被压抑,今日终于遇上一个倾吐的对象,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你知道吗?这王府里的人个个很坏,每个人都讨厌我,冤枉我,福王妃明明是自缢的,偏生冤枉是为杀害的,今晚我明明当了南陵璿给我的金步摇换来银子给福儿买了肘子做吃的,她们冤枉我擅自动用王府的,那肘子是碧儿打落的,却赖在我身上,最气人的是那个死瞎子南陵璿,竟然还相信,逼我吃脏了的肘子,我真恨死他了!”
听到这里,蓝天的眼神忽然变了,云初见却自顾自地说,“我发现南陵璿真是天下第一冷酷无情性格乖戾的臭男人,我跟你说这些话你可别说出去哦,我是信任你,才对你说的!”
蓝天便在地上画道:我能说吗?
云初见一笑,“我就是看中你这点,才和你说呢!你若走漏半点风声,我都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