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舞说得没错,承锦阁的床果真是最舒服的!她一边想一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南陵璿怀里,难怪自己会觉得像回到娘亲怀抱一样,而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还紧紧抱着南陵璿……
她赶紧撒手,南陵璿也已醒了,两人便静静地躺着不说话,云初见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她记得,昨晚南陵璿叫她初儿;
她记得,昨晚南陵璿在她睡着时为她脱去外衣;
她记得,昨晚南陵璿温柔而热烈地吻她,
她还记得,昨晚南陵璿关切地问她娘亲是否安好……
可是,在她还没把昨晚的事一一想清楚的时候,他冷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起来,去打水,伺候更衣梳洗!”
她一骨碌起来,爬过他的身体下床,确信自己昨晚是在做梦了……
她从来没有给男人穿过衣服,一番手忙脚乱仔细研究之后,他雪白的袍子还七零八落挂在他身上……
他失去了耐心,推开她的手,自己飞快地穿好,鄙夷地扔给她一句话,“还不如瞎子!真不知丞相怎么教导你的!”
她努了努嘴,暗道,她的丞相父亲只教她怎么用美色诱/惑男人……
在他还没有发怒之前,她迅速跑出去,接过小禧子端来的脸盆,伺候他洗脸,末了,做她最喜欢做的事——给他绾发。
为了讨好他,今早她绾发又快又好,最后得意地举着铜镜给他看,“你看,可好?”
直到他茫然的眼神散发着怒意瞪着她,她才悻悻地放下铜镜,懊恼自己怎么忘了他看不见……
梳洗完毕后,便是用膳,云初见注意到他所有的餐具皆是银质的,书上说银器可以试毒,看来王府经过两次巨变后,他的戒备心很强,可是茶碗呢?她记得自己给他泡过茶,他就不戒备吗?
正胡乱想着,他已草草用完,不过每个盘子沾了点,继而问她,“你不吃?”
“我……不饿!”她没想到他会出此一问,胡乱答了一句。
他也不多言,叫上小禧子便要离开,她赶紧追上一步,“南陵璿,你去哪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动听,
他显然也因她的反常而震惊,肩膀一震后,道,“去书房!”
书房?她灵机一动,通常书房都是很重要的地方,爹就是如此,每天和哥哥两人在书房密谈,也不知谈些什么……
“我也要去!”她终于决定撕开脸皮,抛下尊严,黏上他,他去哪,她就去哪,她不信找不到贺礼!
他更惊讶了,轮椅转过来,他面对着她,奇怪地问,“为何?”
“我……我不想再去锁金阁为婢,一个月啊,我怕还没到一个月,我这条小命就被折腾掉了!”她转动着眼珠寻找借口。
他脸上居然露出难得的笑容,“你终于怕了?”
怕?她怕吗?很好笑!不过,她不会再笑出来,忍!她告诉自己,忍一时海阔天空!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像喜儿那样奔向他,不过,自认为比喜儿优雅,她在他面前正式低头,“是!我怕!我不想再受折磨,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要再去锁金阁,我跟着你好不好?我给你为婢啊!一个月两个月都行!”
“是吗?若我说……一世呢?一世为婢!”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容中有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笑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在笑,而是心中有别的盘算了!一定又在算计她!不知她要倒什么霉!不过,贺礼一事迫在眉睫,没有时间耽搁了,先混过去再说!
她频频点头,“好!一世就一世!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就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看着他晨曦下的面容,白润如玉的脸上镀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神采飞扬,惊若天人……
她便觉得自己是在起誓了,一生一世,都在他身边……
“好!走吧!”他轮椅一转,留给她的已是背影,和晨曦中,落在地面的影子……
她眼一花,忙不迭地跟上他,不安的是觉得这个诱/惑的过程太简单……
第一次以退为进,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有些许成就感,或许父亲和独孤舞是对的……
她一路推着他来到书房,里面独孤舞和另一个颇似他的男人已经在等待,想来便是独孤舞的哥哥独孤傲吧!
果然,南陵璿称他为“独孤傲先生”。
独孤舞依然是一脸妖娆的样子,但独孤傲则和他兄弟大不一样,一张冷脸冷得和南陵璿不相上下,而且五官坚硬,看上去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哪有半分独孤舞的风流。
“独孤傲先生此番辛苦了!”南陵璿对他很是客气。
难怪进府这么久没见独孤傲,原来是远行了!她下意识地离独孤傲远一点,只因独孤舞交代过,别让独孤傲知道她的香味儿,虽然自己已经熏了香,但独孤傲那双锐利的眼睛实在吓人……
独孤傲虽然外形粗犷,但行事有礼,对南陵璿的态度更为尊崇,“王爷言重,为王爷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此行如何?”南陵璿笑问。
独孤傲却笑了,拍着身上的小匣子,“不虚此行!”
“那就好!”南陵璿如同和独孤傲猜谜一样,谜面谜底只有他们自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