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什么也没想!”
这样的回答多简单,却又多么真实!南陵璿不禁加了加力,握紧她的手。
一路,云初见都显得心事重重,南陵璿有所察觉,也不点破,直到回到初见阁,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他才将她拥入怀中,轻问,“朕的初儿今天有心事,怎么?连朕也不打算告诉?”
云初见微微嘟了唇,面含笑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不打算和你说,你不是还有事没忙完吗?我打算晚上再和你说呢!”
呵……他轻轻地笑,果真是个贴心通透的人精儿!若太后知晓这副情景,还会反对他立为后吗?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吧,也不在这一会儿!你的事比任何事都紧要!”
“好!”她眸子里流露出迷茫,“南陵璿,不知道是为何,我一见宝儿便有种很特殊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比喜欢更深,觉得他应该是……和你一样重要的人……可是我怎么会记不得他呢?所以……南陵璿,把宝儿给我好不好?让他来初见阁和我们住一起,你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和我作伴。”
“好!”他看着她,简单地微笑。
云初见有些意外,“这么爽快?”
“是啊!”他用鼻尖碰了碰她的,“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是怕惊了你,宝儿……其实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所以,你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
他曾设想过千百种云初见知道宝儿是自己孩子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形,然而,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云初见居然趴在他怀里,安宁而幸福地微笑着,乖巧得像个孩子。
“你怎么了?”她异常地让他有些害怕。
云初见则扑哧一笑,“瞧你的样子,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早就猜到了!我问过小禧子很多事情,我嫁给你好几年了,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原来是这样……
他相信小禧子不会乱说话,定是捡好听甜蜜的说给云初见听了,不过,即使小禧子说了实话又如何?说不定哪一天云初见又会突然想起所有的事呢?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就如她会突然变得一无所知一样。
听独孤舞说过救初儿的过程。原来那祭龙脉那日初儿被湍急的流水冲到下游岸边,恰逢浪迹天涯的独孤舞经过,初儿得救,却在醒来的瞬间忘记了一切。独孤舞说,这是完全可能的,初儿一生所受的苦太多太多,重创后上天帮她选择了遗忘。
彼时的独孤舞已和北上的风之虞相逢,两人正同往杭州的途中,风之虞认为既然上天都不让她记得前事,或许冥冥之中是老天给她机会重生,让她离开宫廷,过平静的日子,这样的生活也许会更适合单纯如初的初儿。所以,二人才带着初儿远远的离开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什么都不记得的初儿独独却还记得一个南陵璿……
想到这儿,南陵璿便笑了。
云初见发现他在笑,绕着他的颈逼问,“你为何笑?笑我不能当好娘亲吗?”
南陵璿摇头,只是笑着不说。
云初见便呵他的痒,“说不说?说不说?!”
他抓住她的手哈哈大笑,她却在他的笑容里淡然下来,说出一句让南陵璿心虚的话,“南陵璿,那……恩儿呢?也给我好吗?他也是我的孩子吧?”
他的笑容立时僵住,寻思该怎么来解释恩儿的存在,是顺着她的话说,是她生的孩子,还是说实话……
“听着,初儿……”他思虑再三,决定不骗她,他们之间,从前有太多的不信任,而今,绝对不能对她说半句假话,“恩儿他……是朕的孩子,可是却不是你的孩子,明白?是朕……和别人的孩子!”他唯恐初儿生气,抱紧了她,“初儿,我们的过去,经历过很多很多,可是,唯一不变的是朕对你的爱,至死不渝,你也一样!如果你感兴趣,朕愿意把以前的种种都告诉你,可是朕觉得现在很好,很好……”
云初见便笑了,对着他的耳朵呵气,“傻瓜!我早就知道恩儿是你和别人生的孩子,没错,现在的我是傻傻的,可是我一直在努力,我每天都在想问题呢!我跟着女官学礼节,学宫中的礼制,学历史,学怎么当好你的妃子,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呵呵!我明白许多了!我知道每一个皇帝都有很多很多妃子,那么,你也肯定有过其它女人,可是现在只有一个我了不是吗?我不知道那些女人都去了哪里,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我唯一要做的只是好好爱你……”
这个傻女人!他一直以为孩子一般的她每日只是在宫里傻傻地东游西荡,捕蝶嬉戏,却不知道,她瞒着他这么努力……
心中大为感动,“傻初儿!没必要这么累,宫里的事有我,你只要好好玩就可以了!”
“我不!”初儿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要成为你的负累,不要你为了我老和太皇太后太后争吵,太皇太后是老人家,你要好好孝顺才是,这是孩子都懂的理儿啊!南陵璿,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我要自己能配得上你,我要和你站在一起!而且,我一点也不累,这么做,我觉得好幸福呢!南陵璿,把恩儿也给我吧,让他们两兄弟一起成长,而且,恩儿没有了娘亲,很可怜,我一定会像亲娘一样爱他的!”
“初儿……”南陵璿凝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她,狠狠地吻她,这样的她,真是他如宝如贝的初儿,除了倾尽一生去爱她,还能做什么……
初见阁的门外,有人悄然叹息,终没有进来打扰深情相拥的两人,朝小禧子摆摆手,退出初见阁。
小禧子一直送出初见阁大门外,才跪下轻声道,“恭送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