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陵璿不在府中,她摆明了就是在欺负她!
只是,茗思应该不会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吧?若真闹起来,南陵璿究竟会帮谁?其实,她真的想试一试,但想到如今皇上病重,对南陵璿来说正是关键的时候,她不愿给他找麻烦,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
于是,冷眼看着地上撒泼的茗思,严词警告,“王妃,我尊你一声姐姐,也请有个王妃的样儿!如今宫中圣上病危,谁也无暇来顾及其它事情,王爷更是忧心如焚,若你真体恤王爷,就请消停点,别让他再多操半分心,此其一;其二,你这孩子,王爷看得重,别有事没事就咒他掉了,这世上的事,老天爷都在看着呢,指不定哪天真掉了,你哭都来不及!”
“你……你竟敢教训我?”茗思捂着肚子叫哎哟,“气死我了!气得我肚子痛!等璿哥哥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欺负我!你们!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璿哥哥叫回来!”
此时,小厮们都站在一边不敢动,茗思的丫鬟,承锦阁的丫鬟都围在一旁,一时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云初见不禁冷笑,“王妃!你看看你如今这样子!可是在奴才面前丢尽了人!你既为王妃,当知王爷主外你主内,王爷如今不在府里,你就该好好把这王府上下的事打点好,才不丢了你王妃的份,亦不负王爷疼你一场!可你呢?除了撒娇撒泼还能做什么?除了给王爷找麻烦还能做什么?简直就和一市井泼妇无异!”
“我……”茗思被她将了一军,自觉周围小厮和丫鬟看她的眼神带了鄙夷,心中不服输,“可是,我的孩子……”她猛然想起云初见所说,不要轻易咒孩子,指不定真被她咒掉了,于是赶紧改了口,“可是,我肚子痛啊!我……我真是摔在地上了,哪有假?这可是大事!”
云初见小小的身体立得笔直,虽在病中,那股子尊贵的气息却在眉间尽显无疑,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周,其他人均低了头,暗想,这云王妃平日弱弱的,除了长得美,看不出什么特别,没想到关键时刻却不含糊,到底是出身丞相府的千金,气度不凡,想比之下,番邦的郡主可就不懂事多了……
云初见自觉时候差不多了,沉声道,“既王妃觉得腹痛,便去请独孤先生来瞧瞧,找王爷做什么?王爷又不是大夫?”这话不知是谁曾说给她听的,如今照搬了来,接着又道,“王妃觉得自个的事是大事,没错!这事也大!可宫里的皇上还抱恙了呢?王爷虽是王妃的夫君,可还是皇上的儿子呢!王妃莫非要王爷不顾皇父来守着你?这么说,王妃是觉得自个儿比皇上还大了?”
此话一出,如一声惊雷,震得茗思脸色惨白,彻底焉了气,恁她再嚣张,亦不敢凌驾君主之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一贯骄横跋扈的她一时竟找不到说辞了。
云初见忍了这许久,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相信茗思以后也不敢明着欺负她了,放缓了口气,“行了,既不是这个意思最好!我们为人妻妾的,当以为相公分忧为第一要事,既无能力分忧,则不增麻烦是最好,王妃非中原人,这方面不太懂,亦是情有可原,爱莎!把你们王妃扶回去,再叫独孤先生来瞧瞧,小心着点,王妃可是腹痛呢!若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爱莎是茗思随嫁的丫鬟,瞧茗思那样子,便不是真痛,如今把这球踢给她们自己去!又看了看其他人,“得了!一大早的也别都杵这了,该干嘛干嘛去!王爷不在府上这几日,都给我谨慎着点,别出了错儿,我一个侧妃,可是做不了主的,记在账上等王爷回来一并收拾吧!”
说是做不了主,其实已经做了主,这下人们怕的就是担责任,南陵璿不在,若茗思王妃真有个三长两短,或是府里有个什么事儿,找不到主,说不定便全体倒了霉,如今好了,有人愿意出头,真有什么事儿往云王妃头上一推就得了,是以乐得听话,一个个各归各位,各做各事去了。
云初见一番动气,觉得有些疲惫,把肚兜收好,斜在榻上闭目养神,今日,她之所以会这么,也是因为今非昔比,她深信,如今无论她怎么做,南陵璿都不会怪她,若换做从前,她是不会的,并非因为害怕,她敢在王府上演人蛇大战,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因为体恤,体恤南陵璿的不易,不想让他再后院起火吧。
她叹了口气,在南陵璿面前使使小性子还行,当时撒娇,可真有事的时候,她还是得为他担着……
眯了一会儿,却听见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小禧子回来了。
“怎样?”她一坐而起,关心宫里的变化。
小禧子却道,“王爷让奴才回来看看的,王爷不放心,让奴才转告王妃,王爷几日就回,这几日让王妃好好养息身子,就算有什么委屈也等王爷回来,自会给王妃说法!”
她不由暗笑,人在宫里,还担心她和茗思起冲突,让她忍着?为何不让茗思忍着?可见如今这孩子还是最大的!不过,她亦不计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时时刻刻惦记着她,也就足够了……
于是笑了笑,让小禧子回去转告,“告诉王爷,我一切都好,王府里一切也都好,让他别惦记!”
“是!”小禧子急匆匆又回去了。
她望着皇宫的方向,感觉来了精神,取出肚兜又开始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