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感激了多少回上苍,若不是苍天有眼,让云初见这个笨丫头误打误撞闯进封老板的商船,他或许就真的失去她了......
不过,这一回为了找她,不知道是否泄漏行踪,不知道封老板,这个他隐藏在江南的势力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牵肠挂肚至此,有时,他真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挂念,明知她是一颗棋子,还不远万里寻了来,放回身边......
而她,居然还拒绝跟他回去!她到底想怎样?
他将她重重放落,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愿意也得回,不愿意也得回!试试自己几斤几两,能逃得过我的手心!跑?莫非杭州这片地儿就不姓南陵了?”
她趴在床上,苦笑,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跑到哪里去?
“奴儿!奴儿!小禧子!”他朝门外大喊。
福儿一溜烟跑来,又快又稳,想必在王府时一直呆在承锦阁,训练有素了......
“王爷,请梳洗!”福儿知此时唤她,必为此事,是以早做了准备。
而南陵璿此次却没有叫云初见起床为他绾发,只因知她昨夜毒发,心力憔悴,是以,只让小禧子帮他洗漱更衣,最后让福儿给他绾了发。
云初见静卧床榻不动,见他起床也不叫自己,只道他已生气,心中有些恍然。
待洗漱毕,封老板便亲自送来了早膳。
“王爷,昨晚可就怠慢了!”封老板本为南陵璿备了最好的房间,但南陵璿却执意在云初见房里睡了,他觉得过意不去。
南陵璿“嗯”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封老板令人将膳食摆上,垂了手请示,“王爷,今日既然来了,小的便将这段时日的情况汇报一下如何?”
南陵璿皱了皱眉,看了眼低垂的绿影纱帐,封老板会意,便不再说了。
一切沉寂下来,只听见轻微的碗碟碰撞声,南陵璿用完早膳道,“这些东西,我吃可以,她吃还腻了点,粥也太糯了,刚熬过病痛,就给她一碗白米粥,稀一点才好!”
“是!”封老板点头称是,吩咐下去,让厨房其他厨子赶快做白米粥。而后站在原地,惶惶不安,“王爷,小的真不知道她是王妃,只是这嘴瘾犯了,好不容易找得个京菜做得好的厨娘,就留在府里了,王爷恕罪......”
他竟笑了,封老板疑自己看错,相交数年,一直以为主子冷情,难得竟有如此柔和微笑......
“你那京菜瘾,早晚会坏事!见过贪吃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他就着小禧子手里的水,漱了口,又道,“不知者无罪!我竟不知道她能做得一手好菜!”说到这儿,又笑,笑容里几分宠溺。
封老板见他这样,舒了口气,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好,担心主子究他不敬之罪,把王妃当厨子使,普天下也只有他了......
“如此小的便去准备爷回京之物,真不多住两天?几日后可是端午,竞龙舟热闹着呢!”封老板指挥人把碗盘撤了后,挽留南陵璿。
南陵璿再度看了绿影纱帐,慢悠悠地道,“封老板,你是赚钱赚迷糊了,龙舟赛我看得见?”
封老板会意,讪讪一笑,“小的是想念爷呢,多难得才来杭州一次,巴望着爷多住几天,再说了,指不定王妃爱这热闹呢?”
南陵璿便不说话了,微微沉吟,挥手,“嗯,下去吧,我考虑考虑。”
“是!”封老板告退,出去时轻轻掩上门。
隔着纱帐,他嘲讽道,“我的云王妃,现在还不想跟我回京吗?回去赶紧将新的情报告诉你爹啊!我在江南有个钱罐!赶紧想法子抄了封老板!”
她听了,知他疑心自己,不过却也不怪他,自己背叛在先,任谁也无法马上相信她,只是讨厌他这样冷嘲热讽气死人的语气,比气人吗?谁不会?她也会!便牙尖齿利地还嘴,“就算要汇报,也须我亲自回去吗?派个鸽子鹰儿的,不就报了?”
他一怔,一时竟无法辨明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封之虞的声音,“云儿!云儿出来!你还好吗?你看我找了谁来!”
只听哐当一声,门居然被封之虞撞开,然而他看见的却是南陵璿......
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两人目光相撞,便将对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封之虞一怔之后打起了哈哈,“哟呵!老大,你也会为了美人千里追踪?我只道你是吃素的,清心寡欲!”
云初见大为惊讶,这封之虞和南陵璿是什么关系?见了南陵璿不见礼不说,还敢调侃他?死字怎么写他不知道?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南陵璿竟然不恼,吃瘪一样咳了两声,只道,“你小子搞什么鬼?进来也不敲门?”这话的背后,是浓浓的酸味,封之虞进他王妃的房间居然不敲门,两人是什么关系?只不过,他得把这怒火给压住,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堂堂王爷会吃醋......
封之虞呵呵一笑,“我好不容易求来个人,急着带来给云儿看病,所以忘了......”他并不希望自己给云初见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