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上方不算高的半空中,悬空站立着几名男子,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的面目隐藏在一团朦朦胧胧的似云雾一般的面具之中,流淌着淡淡的波浪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
只有那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睛,在迷雾之中,好似两柄利剑直插人心底。那一头银发流水一般倾泻在肩头,迎风而立,衣和着发迎风摇曳,飘飘欲仙。
男子悬空的身后不远处有一柄长剑,上面站立着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手持折扇,挂着痞(屏蔽)子似笑容的年轻人懒洋洋的轻笑着道:“二师兄,你输了,我适才就说过,这样的小女娃最是凶悍,那看似随意却每一下都暗含杀机的动作摆得如此自然,也不知道是哪个老怪的传人。给钱给钱。”
另一个身材圆滚滚笑容似弥勒佛的壮年男子哈哈大笑着道:“三师弟你可说错了,她虽然动作暗含杀意,不过灵气如此之低,有哪个老怪会有如此差劲的徒弟?依我看她就是一野路子出生。师傅,您说徒弟说的对不对?”说着讨好似的转头看向他们前面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似乎发现季子玉在打量他,视线由她手中至从倒地以后就不断挣扎着的秃毛狗转到她的身上。
“是你救了它?”男子如寒冰般的声音响起,一股威压自然而然的扑面而来。
看到了这伙人悬浮在空中,季子玉的脑袋才转过弯来,自己似乎穿越到一个修炼仙侠的世界。
这让她备受打击,曾经以为这世界自己能靠着家传内功领先别人一步,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个井底之蛙。
炼气六级配合功法外物,才能御剑腾空。能悬空而立,那至少也已经过了一道关卡,修成筑基之境才能做到。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自己这区区一层的灵气,别说现在的自己早已体内空空如也,即便是满血复活,也还不够人家当蚂蚁碾。
当下放弃原来扮挫的打算,顶着威压,脸色一沉:“你不是都看见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男子的语调又低了一度,威压更增加了一分。
使得季子玉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半倒的身体摇摆了两下,忍不住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即便是刚穿来,还和这具身体不够契合时,被李邑威胁挨揍也没有的懦弱感,让季子玉十分恼火。
不自觉的把怀里的秃毛狗紧了紧,“我找到它时,它已经这样了。”
话一说完,不自觉的咬了下唇,这犯贱的嘴巴怎么比反应快,等她发现时话已经出口。
男子似乎没想到季子玉的回答竟是如此,没再说话,伸手一招,小狗就飞到他的手上。
一个飘飘欲仙的男子抱着一个乌漆麻黑的秃毛狗,怎么看怎么怪异。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小狗可是我的,你抢什么?”
男子抬手摸出一粒散发着浓香的药丸喂到小狗嘴里,肉眼可见的,那鲜血淋漓的小狗身上就结了疤,结痂又迅速褪去,露出光秃秃的皮肉。
这丹药药效这么好?要是能给自己一粒……
“它是你的?”男子一行人降落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开口了,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笑意。“何时本座的弟子白狐,成了你口中的小狗?”
啥?白狐?季子玉不由得似被雷劈了千百次,这似黑炭一般的狐狸犬,会是白狐?
“它在此地渡劫,本座来晚一步。”说着缓缓的向着山下行去。“看在你帮它躲过一劫的份上,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小姑娘,你可走大运了,我们师傅可是从不打妄语的,说一就是一。”一位明显看上去苍老的中年人走过季子玉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眼角瞄过一地的尸体及跪在另一边的两个人。使得那两个人像打摆子一般瑟瑟发抖。
他又一句话,使得这两个人犹如进了天堂:“放心,如果她的选择是别的,你们可以任意带走她,我们绝对不会阻挡。”
“有啥要求尽管提,就是你想做女皇,我们师傅也能办到。”另一个明显有些轻佻之色的年轻男子走过季子玉身边说道,拿着的纸扇扇头轻扫过季子玉带血的唇角。
“当然你坐上去之后的事,我们可不负责。”
季子玉满脑子黑线,坐不稳的女皇位,还坐个屁呀!
最后一个男子长着一张笑弥勒似的脸,对着季子玉点点头:“不着急,这一路到进城前,你都可以慢慢想。”
季子玉眼睛一转,明白了他的意思。
缓缓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剑支撑起自己身体,一步一挨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向山下的大路上走去。
就在季子玉身后十丈远的地方,那两个贼人商量了一下,巍颤颤的紧跟上来,似乎想等季子玉落单之时,再行下手。
大路上停着一队车马。这队人大约有二三十人,着统一的黑色玄袍,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垂下的蓬沿挡住了半边脸,胯下骑着同样是黑色的高头骏马,一眼看过去人马合一,就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在这些人马中间,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通体由不知名的白色物什做成,只在车棚上镶着无数颗闪着各色光芒的珠宝,在阳光的反射中,晃瞎了季子玉的眼。
车子顶部镶嵌着一朵巨大的五彩莲花,四散出点点闪闪的星光。在各色宝石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神圣十足,不忍亵渎。
马车的旁边,另有四头通体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背上并没有人,静静的站着,就像一堆木桩。
直到男子一行人走近,马背上的人飞速的下马,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男子并未停顿半分,似乎十分习惯这样的情况,抱着白狐径直走向豪华的马车。
随后的几人也各自骑上一匹马,只留季子玉一人呆呆的站在那。
“等一下。”在那男子要掀帘进入马车的瞬间,季子玉开口了:“我怎么办?”
男子没有停顿,径直坐进马车放下由银白珠串的帘子,冰寒的语调传来:“本座说过,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季子玉心中一沉,这位本座看似让自己提一个要求,其实处处留下陷阱逼着自己往下跳。如果他真的感激自己,随手拿出一颗丹药不就能治好自己的伤,那两个毛贼就更不在这行人的话下。
偏偏还要以自己提要求的方式二选一,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奔马疾驰的声音,又迅速的接近这一行人。擦肩而过之时,为首的铠甲侍卫轻“咦”了一声,在前方不远处,那群奔马又掉头直奔此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