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叫季子轩,你叫季子玉,你要记得,你的哥哥左肩上有一个梅花形状的胎记,你的是在右边。”
关氏说着停下了手,只见铜镜中的李子玉梳着妇人的发饰,头上戴着一朵大红的绢花。
李子玉,不,季子玉眉眼一皱,伸手就要去拔掉那像血一样红的绢花,关氏急忙按住她的手:“玉儿,要说娘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得知你生父死讯的时候,没有和他一起去了,这么些年活得生不如死,是我自找的。”
“娘!你在瞎说什么啊?您要是去了,玉儿也不活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季子玉的心头,让她心惊肉跳的同时,几乎让她站不稳脚,这位一心一意维护着自己的娘,虽然自己懦弱,不过真的是把子玉捧在心尖上在疼。
一听这话急忙制止关氏:“娘,玉儿明白您活得累,不过答应玉儿,无论如何您也不许有不好的想法,您要等着玉儿,等玉儿来接您去享福的那天,让您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答应玉儿,答应我。”
关氏扯出一抹笑,拍了拍玉儿的手:“我明白你是怕我寻短见吧?”看见季子玉有些尴尬的挪开眼,笑了笑又道:“不会的,在没有看到李邑两父子死前,我就算是死了,也会死不瞑目,所以我不会去做傻事的。”
轻轻的捧起季子玉的脸,仔细的给她开脸描眉上唇脂。
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娘亲不求别的,也不想说什么妻以夫为天的话,我的玉儿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就是明白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读懂自己的内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幸福,明白吗?”
季子玉急忙点点头,紧紧抱住关氏的身体,泪水顺着眼眶滚落出来:“娘,玉儿记得,玉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的教诲,娘。”
“嘭!”房门嘭的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撞飞,化作碎片四散五裂。
李邑晦暗的三角眼里带着暴怒的火光,一张肥硕的脸庞,因为怒极而青筋直冒而扭曲的严重变了形,紧握的拳头根根青筋崛起而显得孔武有力,张开十指握了握手中的木棍,一字一顿的说:“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的慕儿,看、我、不、杀、了、你、们!!”随着一声怒吼,李邑朝着关氏直扑过来。
关氏惊呆了,多年的挨揍习惯性的挡在了季子玉面前,眼看着那由一个男子暴怒而高扬的木棒狠狠的从半空中砸落,关氏已然明白这一棒的威力,同时一种解脱的情绪升起:季哥,我来陪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李邑高举木棍砸下来的一瞬间,季子玉动了。
把昨晚运行内劲而得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点灵气灌注在脚上,闪电似的绕到李邑身后,顺着李邑的攻势,斜斜往旁边一带,巨大的冲击力直砸到昨晚倒过一次的衣柜柱子上,木棍立马断为了两截,在空中翻滚一圈,直直的砸在李邑的前扑的后脑勺上,当即昏迷了过去。
闪电般的动作耗尽季子玉全部的灵气,不支的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着大气。
久久没等到木棍落下的关氏听得一声巨响,睁眼一看玉儿倒在地上直喘气,还以为是女儿帮自己挡住了那一下,悲声痛哭起来:“玉儿呀!我的玉儿,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用活了。救命呀!谁来救救我的玉儿,呜呜呜呜呜。”
哀嚎声迅速的传出房外,落在前来帮忙办理亲事的村民,及其刚刚走到的接亲队伍的耳朵里。
“唉!可怜哦,摊上这么一个后爹。”
“造孽啊,这么小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都被打。”
“大喜的日子还这样子,平时不知道怎么被虐待哦。”
“到底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就是不一样哦……”
……
接亲的媒婆呆住了,她保了一辈子媒,做了那么多桩亲事,女家寻死觅活的也不是没遇到过,不过一般都会避着迎亲的队伍,像这家倒好,花轿临了门还在把新娘子往死里打的,还真没遇到过。
急忙挑帘进去一看,“哟!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大喜日子哭啥哭?”边说边往在场的高举着拳头想砸向季子玉的李邑问道。
其实就在媒婆进门前不一会儿,李邑刚刚清醒了过来,听见关氏的哭嚎,还以为自己打中了季子玉,而自己用力过猛跌倒在地了。
连忙爬起身来,正准备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片子,媒婆就进了闺房。
冲着哭过没完的关氏吼道:“哭啥哭?哭丧那。”说着忙放下拳头,搓了搓后脑勺的大包,肥硕的身体摇了摇走到媒婆面前,眯起那一双三角眼,一脸媚笑的对着媒婆说道:“是张嬷嬷来了?新娘子准备好了,马上送上花轿,马上,马上!”
张媒婆眼一转,看到地上明显还昏迷着的新娘子,扯着涂得艳红的肥唇笑着道:“还是李老爷明事理,我看新娘子的妆花了,用冷水给她仔细的清理一下,再补补妆,我们先出去喝两杯喜酒,一盏茶后再来接新娘子吧。”
说完,扭着肥臀出了闺房。
李邑甩了一下头的眩晕感,回头对着还在低声哽咽的关氏挥舞着拳头:“媒婆的话你没听见?还不快去照着做,想等我用拳头请你不成。”
说完急急忙忙追在张媒婆的后面去了正屋陪酒。
闺房里终于清净下来,从发现李邑醒来就一直装晕的季子玉睁开眼睛,轻扯关氏的袖子:“娘,女儿没事,女儿是装晕的。”
关氏惊呼一声,又忙捂住嘴四下里看看没发现人,才上前把季子玉扶了起来。
季子玉急忙抓住关氏的手:“娘,您别忙了,您听我说,李氏父子都是畜生,等女儿的花轿出门时,,你就以送嫁的名义随着花轿后面出村,到静怡师太那里去躲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