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瑞被黑衣人抓走了,他们会怎么对付瑞?瑞……瑞他怕血啊。那个白矾,流了这么多血,还有,昱堂哥,也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淅沥的雨落在脸上,落在身上……手在颤抖,身体很冷,心像空了一大块,一种深深地无助感侵袭全身。南宫瑾死死的咬着唇,转身,施展轻功,向着那个鲜少有人到往的宫殿而去。轻功,不光是轻功,只要身为皇室人员,到了适当的年岁,自会有人来传授教导。只是,过了这么些年,一直都风平浪静的,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会的。
“倾弟!倾弟!倾弟!”一进雪华宫,瑾帝就扯开喉咙叫唤,也不管这样大声的交换,给外面的人的听见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倾,但是现在也只有倾能够帮到他了。秋白……在宫外,若是深夜传唤,必定闹得满城风雨,这对救瑞来说,非常不利!若自己去追……只凭自己的力量,恐怕是救不了瑞的,那么,只有倾弟了。
倾弟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来去那样的无声息,又是那样的迅速,他不知道和外面的比起来如何,但是,和这宫里的侍卫相较,那还真不是一个水准的。
可是,都叫唤了这么一会儿了,倾弟怎么还不出来?“倾弟?倾弟?”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呢?心中越来越急,怎么办?倾弟不在这里,怎么办呢?在这宫里生活了二十年,出宫次数寥寥可数;父皇在位时,几位未成家立业的皇子们一起生活在皇子苑,大概是大家年纪都尚幼,倒也相安无事。
插播:南越国后宫介绍,皇后嫔妃住在后宫,各有宫殿居室,而她们所生的孩儿,若是皇子,到了七岁,便会离开母妃,移居“皇子苑”,与众皇子一道生活学习;公主到了七岁则会被带到“公主苑”;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习俗,大概也是见多了皇子之间的手足相残,所以以此来教导皇子们要相亲相爱。直至弱冠,成了家或立了业,皇上另赐府邸,便可搬出皇子苑。
介绍完毕,话题转正。
瑞他会怕血也是幼年时候的事了。怎么办?那些黑衣人要将瑞带去哪?“倾弟!出来!快救瑞,瑞被人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久久,无人回应,瑾望着空空荡荡的雪华宫,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失落?有吧?气愤?有吧?怨恨?有吧?
可是,当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凭什么认为倾弟会去救瑞呢?倾弟回宫了,也不让任何人知晓;而且,回来的时间,恰好就在自己毒发那晚,后来,也是,要不是寝宫里被人下了毒,倾弟又来得早,恐怕,那个时候,他就会因此长睡不起了。
正因为,倾弟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在自己遇害之前,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倾弟是来保护他们的。可事实也不全是如此,缘磬宫出现刺客,有打斗的声音,倾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现下,自己跑过来了,也没见着人,是为什么?无助感、无力感顿时扑面而来。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好恨,好恨自己如此的软弱,连自己的弟弟的保护不了!悔,好后悔,父皇在时怎么不向父皇要求多学点本领,这样,哪怕不求人,自己也能够去救瑞!
“皇上。”
突如其来的叫唤令陷入自怨自艾中的瑾帝心中一惊,要知道,这雪华宫可是被父皇下了禁令的,有谁敢擅闯禁地?这个时候,倾弟不在,还有谁会来这里?
“启禀皇上,我等乃先皇御下的隐卫。得先皇口谕,愿听皇上的口令。”十二个人齐刷刷的出现,清一色的玄色锦缎,领口以银丝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听声音,他们的年岁似乎也不大。
“隐卫?”愣愣的望着眼前十二名男子,瑾帝喃语。父皇御下的隐卫?管不了那么多了,顿时,双眼放光,“若朕说要你们去找回十二殿下呢?”牢牢的盯视着面前的十二个人,他们能救回瑞么?
“是,属下遵令!”隐卫中有三人齐齐说道,便领命而去。
眼看着三名隐卫离开,瑾帝在看看面前的九个人,面色一凛,“缘磬宫内有刺客,为何不见尔等出现?”看那离去的三人动作迅速,想来,他们的身手应该不错的。如果,缘磬宫出现刺客的时候他们便出来阻止,那么昱堂哥和白矾就不会受伤流血,瑞就不会晕过去,也就不会被黑衣人带走了。
“回禀皇上,隐卫的职责就是待在皇上身边,随时保护皇上的安全。”意思就是说,其他人的安全,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既然不在职责范围之内,那么,那些人怎么样都无所谓,都与他们无关。
“既如此,那么,从今日起,你们十二个人,派出四人去保护瑞。若瑞有什么损伤,那么你们也不必回来了。”眸光一厉,扫过九个人的面庞。阻止他们想要说的话。
“是,属下得令。”见没有回转的余地。隐卫们互看一眼,点头应下。
有了隐卫,瑾帝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只是,看不到瑞,心里着实担心不已。不知道,拿三名因为能不能救回瑞?灯火通明的寝宫内,瑾帝背负着双手,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脸上有担忧,有不耐,都这么久了,隐卫有没有找到瑞?或者隐卫找到瑞了,却在与黑衣人恶斗?还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心里越是焦急,越是忐忑,越是不安。
“皇上,十六殿下和小王爷的伤势止住了,这会儿,太医正在煎药给他们服用。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就早些安歇了?”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李公公被皇上派去缘磬宫盯着太医们给十六殿下和小王爷治疗,李公公就临时叫自己过来伺候皇上。可怜他这么一个小太监,平时都离皇上远远的,难得见上一面。现下,如此近距离的伺候,娘呀,请保佑孩儿能平安无事啊。
“不必,朕要看到十二殿下完好无缺的回宫,朕才安心。”不耐的摆摆手,瑾帝不是的望向敞开房门处,外面,守卫正在冒雨巡逻,御林军还在宫里宫外的寻找黑衣人的下落,出去救人的隐卫还没有回来。
一整夜,瑾帝在寝宫来来回回踱步,心开始凉了,都去了一夜了,隐卫怎么还不回来?眼中夹杂着红色的血丝,与晦暗。心,逐渐清明起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要变强,才能保护瑞,才能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眼神,逐渐锐利,父皇,朕开始明白,当初您为何执意要将无辜的十六弟连同雪妃一同打入冷宫了。原来……
“白木头……”望着伏在案桌上沉睡的秋白,凰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白木头,你这是何必,这是南宫家的事,他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何必如此牵挂?
我知以你的聪明才智,必定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却不揭穿。我感激。你身为右相,职责所在,却也委实操劳。爹去白马寺,将这朝廷事物交与你,现在,新帝既已登基,你何苦把自己累成这样?你别忘了,瑾他也不小了,他的年岁和你一般大啊,也该学着将应该担负的责任担起,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帝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将所有的担子压在你身上。
一双凤眼,波光盈盈,满是怜惜,凰伸手轻轻拂过秋白的发。原本乌黑的发间,夹杂着刺人眼球的银丝。往下看去,眼窝下,有着无法忽视的眼圈。
“白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