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个就不必了。”走进屋内,夜姬邪魅的一笑,对着小宫女的后颈用可的打去。
“娘娘你……”小宫女话未说完,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本夫人好不容易才将南宫澈那个瘟神支开,你竟然要把他找回来,真是添堵。”夜姬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宫女不满的说道。然后动手脱下了她身上的衣物穿到自己身上。
夜姬扮成宫女的模样,向着宫门的方向而去,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当宫门映入眼帘的时候,夜姬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兴奋、渴望,还有一丝丝的伤感。伤感什么呢?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马上就要逃离这个牢笼了,她的帆儿就在宫门外等着她。
夜姬摇了摇烦乱的情绪,将那丝仅存的伤感抛到了脑后,加快了脚步向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立帆早已在那里守候已久,手中的匕首就架在守城将领的颈项上。一脸的阴冷,直到见到夜姬由远及近的身影,才露出了一个浅显的笑容。急忙命人开启了宫门。
就在夜姬即将走出宫门的那刻,一群御林军突然出现,将夜姬团团的围住。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南宫澈站在最前面,一脸的冰冷。夜姬定睛看着他,竟然有种即将被冰封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深更半夜,皇后娘娘这是急着去哪儿啊?”南宫澈毫无情绪的开口问道。他赶到凌烟阁时,红梅躺在床榻上竟然奄奄一息。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于是便找来了成君扬。结果发现红梅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在宫中,在他的眼皮底下敢玩这种伎俩的,除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后娘娘还有何人!
“觉得屋内太闷了,所以出来透透气而已。”夜姬随意的耸耸肩,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慌乱。
“是吗?那立帆不好好的呆在公主府中,也是出来透气的吗?”南宫澈无意的瞟向城上的立帆。
“立帆是来接我娘亲出宫的。”站在城上的立帆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和他们调侃。
“就凭你也想带走她吗?”南宫澈不屑冷哼。
“帆儿或许还没这个本事,不过只要夜姬想离开,只怕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夜姬淡然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
“皇上难道都不好奇吗?您的梅妃娘娘到底中了什么毒,竟然连太医都诊断不出。”夜姬得逞的一笑,随意的晃动着手中的瓷瓶。
“你威胁我?”南宫澈不悦的挑起剑眉。
“那也要皇上受威胁才行啊!”夜姬嬉笑道。“听说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梅妃娘娘可就陪在您身边了。算一算也有十几年了,即便没有感情也总有些情分的吧。难道皇上真的忍心看着她香消玉焚?”
红梅入瑾王府的时候也是十几岁的样子吧,她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比落溪还要长。如此看着她消失,的确是于心不忍的。夜姬说的没错,即便没有感情,终究还是有着十几年的情分。
“溪儿,将解药给我。”南宫澈无奈的开口。终是接受了她的威胁。
“看来皇上对她也并非全然无心呢。”夜姬半讽刺的开口,却没有留意语气中不经意流出的醋意。
“放心,夜姬出宫后自然会将解药给你的。”夜姬话落,足尖轻点飞上了城墙。
“帆儿,走。”夜姬话落,一阵白色浓雾掩盖了整座宫墙,半响后,白雾渐渐消散,而城墙上早已没有了女子与少年的身影。
守城的官兵跌跌撞撞的跑下宫墙,将一个白色瓷瓶递到南宫澈面前。
“皇上,可是要将他们追回来?”御林军首领躬身问道。
“不必了,她会自己回来的。”南宫澈笃定的说道,而手中的白色瓷瓶却是越握越紧。
溪儿!难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吗?南宫澈心中不住的问着。为什么他的包容,宠溺,她可以全然的不在乎!
离开了皇宫,夜姬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儿,连空气都觉得是新鲜的。
“娘亲有这么开心吗?”立帆不解的问道。
“那是当然,你没尝过被困在宫中的滋味,整天像个怨妇一样陪着那群无聊的女人玩些争宠的游戏,简直浪费青春。”夜姬夸张的说道。
“那就恭喜你逃出监牢,终于能享受大好青春了。”立帆玩味的开口。“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幽冥山庄只怕是不能回了。”
“去萧夜的别院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他和信儿那丫头相处的怎样了。”夜姬低笑道,怎么看怎么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好吧。”立帆随意的回应。两人一马向着城郊飞奔而去。
当夜姬与立帆一路赶到萧夜的别院中时,屋中早已没有了萧夜的踪影。只有信儿一人跪倒在地上低低哭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信儿怎么了?萧夜呢?”夜姬急忙上前扶起她,神色凝重的问道。
“夫人,你救救信儿吧,公子他,他说要杀了信儿……”地上一身男装的女子扑倒在夜姬身旁,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萧夜不是很喜欢信儿的吗!夜姬也是一阵狐疑。
“先起来再说吧,他若是真想杀你,你还能好好的跪在这儿哭吗?”夜姬淡淡的说道,连拉再扯的将信儿扶到了椅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立帆止不住问道,他还真是无法想象那个一向嬉皮笑脸的萧夜杀人时是什么模样。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夜姬随意的想着,懒散的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桌上的清茶。
“哭什么啊,萧夜那个浪荡公子,别说是杀人,连只鸡他都不敢杀。也就是吓吓你而已。”
“夫人怕是没有见到公子那副吃人的模样,与往日温文尔雅的公子截然不同。”信儿颤声说道。
“那他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立帆不解的问道,印象中的萧夜可是十几年都不发一次火呢,整日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无趣的很。
对于立帆的问,信儿居然扭捏了起来,半响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因为,因为信儿有身孕了。”
“啊!”立帆与夜姬均错愕,夜姬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地上。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谁的孩子?”夜姬震惊的问道。
“自然是公子的。夫人将信儿看成什么人了。”信儿急切的开口解释。
“萧夜的?怎么可能,他有龙阳之好,怎么会和女人那个那个……”夜姬顺口说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信儿胆战心惊的再次跪倒在地。“夫人,信儿没有说谎,真的是公子的孩子。夫人若是不信等孩子生下来可以滴血认亲的。”
“好了好了,我信便是。”夜姬急忙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真是拿她没办法,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有必要总是跪来跪去的吗。
“信儿自从来到别院,每日与公子朝夕相处,早已对公子芳心暗许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以礼相待的。是那夜,公子喝醉了酒神志不清下才与信儿有了肌肤之亲。事后,他对此事也就淡忘了。”信儿缓缓开口说道。
“那他怎么会知道你有身孕的呢,你告诉他的?”夜姬不解的问道,想这信儿怎么会那般愚蠢呢。
“不,是信儿这些日子孕吐的厉害,公子才发现了端倪的。”
“原来是这样。”夜姬嫣然一笑。还真是上天怜悯萧家,信儿既然有了萧夜的孩子,她也算是对得起萧老爷子了。
“既然有了就好好生下来吧。若是这肚子争些气生个男儿,本夫人自然不会亏待你。至于萧夜,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夜姬疲累的说道。
这人活着还真就是不断的折腾,好不容易逃离了南宫澈的魔掌,结果刚回来就要替萧夜收拾烂摊子。
群星缭绕的夜,喧闹的酒家中,夜姬好不容易寻到了萧夜的身影。
“小二,再来壶上好的女儿红。”夜姬随意的坐在萧夜对面,对店家出声吩咐。
“皇后娘娘不在宫中,竟然跑到市井来了。”萧夜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夜姬,随口讽刺。
“阴冷的皇宫,哪里有外面自由啊。”夜姬出声感慨,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
“夜姬,你真的很厉害,竟然弄了个女人潜在我身边,现在她有了身孕,你一定很开心不是。真不知那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他都死了几年了你还对他的嘱托念念不忘。”醉醺醺的萧夜不满的抱怨着。
“好处吗,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夜姬是知恩图报之人。”夜姬淡然一笑。
“你们都有情有义,就我是无情无义之人。”萧夜自嘲的大笑,笑声中满是苦楚。“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竟然弄大了女人的肚子,是不是很可笑。”
“萧夜,不要这样。”夜姬收起了玩味的笑脸,神色凝重的将手放在萧夜的手上。本是想要安慰,却不料被萧夜反手紧紧的握在掌心。
他看着她的眼中带着些许不明的情绪。“夜姬啊,我若是喜欢女人,十年前我就会爱上你了。我萧夜自认阅美无数,却从未遇见过向你一样玲珑剔透的女子。”
“你喝醉了。”夜姬嫣然一笑,不经意间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记得你曾说过只要喜欢便好,男人女人又能如何。萧夜,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喜欢的并非是男人,只是第一个让你心动的是男子而已。”夜姬一语道破。
萧夜的双手痛苦的按在太阳穴上。“也许我真的醉了,阿夜,不要在逼我了。”
“我只是将你带回你该走的路而已,像普通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夜姬淡淡的叹息。
“那你呢,你可曾想过要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为什么不呆在皇上身边,他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萧夜突如其来的问道。
夜姬呆愣了半响,对于萧夜的问,她竟然无从回答。为什么不愿回到他身边呢,他是他的夫君,是立帆的爹爹啊。
“他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南秦帝王,是后宫所有女人的丈夫。也许是我太自私吧,若是不能独享,宁愿不要。”
“还真是天生的一对,都那般霸道。”萧夜取笑。
“我不想再提宫中的事了。天色不早,我们回去吧,信儿还在等你。”夜姬起身说道,预上前扶起萧夜,不料却被他挣脱。
“我还不想回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给我些时间吧,孩子出生之前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恩。”夜姬淡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强求。她十分的确定萧夜一定会回去负起他该负的责任。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个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可是人终究会是变的。而夜姬相信,他会为了信儿改变。
安抚了萧夜,夜姬便一人独自走出了酒家。喧闹的夜市中,夜姬随意的游晃着,最后在一家古玩店前停住了脚步。纯美的汉白玉佩挂在店中,夜姬随手将它取下,把玩在掌心。浑然天成,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她的帆儿一定会喜欢的吧。夜姬惬意的想着,却不知此时的别院中,立帆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痛,好痛。”立帆躺在屋内的床榻上,来回的翻滚着,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棉被。不知为何身体中竟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不停流窜。一会儿如置身千年冰雪,寒冷刺骨。一会儿又如烈火焚身,炙热难耐。
夜姬走入屋内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立帆,少年好看的剑眉紧蹙在一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滑落,身上雪白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打湿,那无助的摸样让人震惊。她的帆儿何曾如此狼狈过。
“帆儿,你怎么了?”夜姬急忙上前,颤抖抱起少年滚烫的身体。“怎么这么烫呢,是不是生病了。”
“冷,好冷啊。”立帆低声呢喃。双臂紧紧的环住了身体。俊美的小脸抽搐在了一起。
“怎么会冷呢?”夜姬不解,他的身体分明是滚烫的厉害。
突然间,立帆的体温遽然直下,冷得几乎没有了丝毫温度。夜姬害怕的抱紧了他的身体,吓得直哭。
“热,好热。娘亲,帆儿好痛苦!”立帆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双手拼命的拉扯身上的衣衫,指甲抠在皮肉上划出一道道刺目惊心的血痕。
夜姬紧紧的抓着立帆的手,避免他在伤到自己。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力道哪里抵得过男儿。胡乱的拉扯中,竟然也被立帆抓伤了手腕。
“帆儿,帆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亲好不好。”对于立帆突如其来的发病,夜姬丝毫摸不到头绪,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无力的哭泣。记忆中,她从未像此刻那般无助过。
立帆还在她怀中不住的挣扎,夜姬无奈,紧紧的闭上双眼狠心的用力一掌打在立帆后颈项。少年一阵闷哼,在她怀中昏死了过去。
“帆儿,帆儿。”无声的泪顺着夜姬的脸颊不断滑落。夜姬悄然的起身,拿出创伤药,细心的为立帆擦拭着伤口。
“夫人,出了什么事吗?信儿好像听到您在哭。”正巧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哭声,信儿担忧的推门而入。
“没什么,只是帆儿病了。你帮我去请个大夫来吧。”夜姬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痕,故作镇定的说道。
“是,信儿这就去。”听了夜姬的吩咐,信儿转身走出了屋子,片刻不敢逗留。
“夫人,另公子不是生病,怕是中毒了。”年老的大夫为立帆诊过脉,叹声说道。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夜姬错愕的问道。
“老夫曾听说宫中有一种药,名叫冰火丹,是专门用来惩治犯了错的下人的。服下之后就会呈现这种症状,忍受冰火交加的酷刑。很多宫人都因曾受不了如此的煎熬而咬舌自尽。”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是这冰火丹是宫中的禁药,公子又怎么会中了此毒呢?难道公子曾进过皇宫?”大夫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