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杯具小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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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妹子,你忍心看哥哥在外抛头露面吗?”眼看叶长瑜扭动着就要扑上来捏住叶瑾言的脸。

她连忙躲开,做了个停的手势,看着他的一脸惨状,微微一昂头道:“好啦,我答应。”

叶瑾言坚信,让他这样去接受采访,是对人家记者的不道德行为。

于是叶长瑜在不知自己妹子心理活动的情况下,和她建立了革命式友谊。

“妹,你真是太乖巧了。”

……乖巧。

……乖巧。

这两个字当头砸下,叶瑾言泪流满面,你不知道,我全家都乖巧。

对于叶长瑜,叶瑾言不了解的是作为家中次子,他不像长子那样压力极大,所以相比之下有了很多自由发展的空间。圈子里,叶长瑜是出了名的爱玩,也的确会玩,除了因为在大学里面被学长拉过去组建乐队,一直保持到毕业后的今天。没事大家就去混混酒吧,骗骗无知小妹妹,被知情的姑娘们调戏调戏,更是在设计方面表现出惊人的才华,小小年纪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

他和叶瑾言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不喜欢打着叶家的旗号行走江湖,但是叶家的势力哪是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的,所以,难以避免的从小到大兄妹几人一直在叶家的庇荫下长大。有了什么困难,就算你不提,别人也会提前殷勤地帮你解决。

大哥叶长宁对此是欣然受之,他有能力有主见,似乎天生傲视群雄,既然有人主动搭好舞台,那么剩下的就看他如何施展。老二叶长瑜对什么都无所谓,整天笑眯眯的,似乎什么都不追求,胸无大志,但你要是这么认为就错了,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什么都有了。

高中时候,曾经有人以为叶长瑜不过是个有些才华的古怪小孩,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最后那人的下场,真是不堪回首。

起因实在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要不是后来闹得太大,压根不会有人记住。班上来了个新外教,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出国留学的住宿问题,就租不租房子班上有两种意见,你来我往居然分成了两派,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干脆用拳头解决问题。

叶长瑜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们打你们的,管他P事,可是两方的老大不同意,整天逼着他说支持谁。

不说?那就是不合群……

默……

“跟着打架就是合群?”叶长瑜合上手中的政治书,塞到一脸凶相企图逼供的男生手中,一耸肩,“先学好辩证法再来跟我说吧。”

这个耸肩的动作事后曾让女生们花痴很久很久……美式的帅气和文人式的清高交织成了一个叶长瑜。

他夹在中间,日子过得昏天暗地。第一次,他漠不关心,第二次,他笑着拜托你放过他吧,第三次,他会低调得让你大吃一惊,默默地给你个大嘴巴。

没几天,一群人约了去校外解决,大家都各有有的手段,呼啦啦叫了一帮子人来干一场,没想到,竟然惹祸上身,警察局来人把他们拘留。

双方老大一个被学校处分,另一个原本打算出国留学,但是就因此永远失去了出国的机会。

叶长瑜照样每天笑眯眯的,班上人谁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家里的势力不足以解决打架“这么点”事。

后来听说这件事,秦晓秋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这就是传说的高手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保证让你永生难忘。

所以说,这人是绝对的瑕疵必报。

比起叶长瑜的乐安天命,叶瑾言的性格就要古怪很多,从小就孤僻内向,但其实看她的房间就知道,还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子。执拗地要靠自己找到无关金钱和家庭背景的爱情,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爱情随时都可能过期,柴米油盐的窘迫生活很快令他们捉襟见肘。

那人走的时候说:“傻妞,我的傻妞,爱不能当饭吃呀。”

据管家回忆说,根本没有人能想到一向安静沉默的小姐能够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壮举,在这之前,赵文菲住进了叶家,刚开始的时候,叶瑾言很开心,因为是自己的好朋友,又是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佣人们就见到她们的小姐像是冬眠结束的动物,整天跟在赵文菲后面转悠,比叶长宁还热情,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她们觉得赵文菲真是这个家的福星,太太对未来的媳妇儿赞不绝口,小姐也开朗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叶瑾言渐渐又恢复了原态,甚至更甚从前,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偶尔露面一下,必然引起家里的争吵,不是和叶母吵就是和赵文菲掐架。

再后来……叶小姐就彻底从这个家里消失了。

一直一直到他们分道扬镳。

叶瑾言跟林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丫头,平时住宿舍,周末或者放假就跑到林扬租的房子里去住。

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他说:“阿言,你应该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那天叶瑾言心理很乱,她哭着挽留他,“你别走,求你。”

还有更多的话她没敢开口,“你说,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是不是,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林扬的回答大义凛然,“阿言,我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对我的父母负责。我从那么远的小城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挤在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然后只想着自己。”

“我爱你,只是没有办法再和你在一起。”

叶瑾言死死拽着他的行李,“林扬,林扬,你听我说,我负责,我对你负责还不行吗?”

林扬看着穿着夜市上淘来的T恤的叶瑾言,她的胸前印着耐克的商标,背后却写着阿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跌坐在地上,不明液体打湿了胸口,洇开一片,旧巴巴的黑色大勾更显得可怜。她散着头发,因为舍不得花钱去理发店自己剪得留海,现在终于充分表现出了它狂野派的潜质。

林扬有些悲哀,是什么让当年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变成了今天这样?

她说她要负责,她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向家里低头,可是没有人相信,回答她的只有狠狠关上的铁防盗门。

他还不忘说:“房租我多交了两个月的,你利用这段时间自己好好找个地方住下吧。”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奢侈的怜悯。

叶瑾言毕业在即,她忽然想到赵文菲曾经在晚饭桌上说过,“等以后瑾言想要找个清闲点的工作就包在我身上吧,保证吧瑾言照顾的好好的,不让她吃一点苦头。”

当时是妈妈在说什么来着?

对了,是在数落她,“你看看你这个没主意的,一天到晚就像个闷葫芦,你看看,文菲跟你也差不了几岁,人家都有自己的公司了,你呢?朽木不可雕也!”

叶瑾言抿着嘴,不说话。

时隔这么久,她却突然想起了当时赵文菲说的话,她一抹哭得又红又肿,跟核桃一样的双眼,猛得从地上爬起来冲出门去。

后来,再后来……秦晓秋就来了。

没人知道那天为什么叶瑾言会在办公室里晕过去,过去没有,如今依然。

叶长瑜狠狠一拍叶瑾言的肩,“好了,就说到这儿,记得,预约的是明天下午。”

叶瑾言一脸不耐烦,“好了好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