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冷洛辰只身回到了雅安市,仅仅过了三天,可是他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面容颓废里多了份深沉的,看不见底的暗沉,似乎整个人都被冰冷笼罩了一般,目光阴郁的骇人。
汽车缓缓的停靠了一旁,看着站在庭院里的冷洛辰,希图拉开车门走了过去,冷漠的看了一眼他颀长的身影,“找我有事?”
“你去了瑞士?”依旧没有转过身,冷洛辰凝望着冷家的大宅,从此之后,这个屋子真的只有他一人了,在父母死后,在爷爷走后,他将一辈子独孤的一个人活在这个冷家的大宅里。
“是。”看不见冷洛辰的脸,可是希图已经大致的猜到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夜大致的明白为什么他的嗓音听起来那样的冷酷。
“你对爷爷开枪了。”眼睛剧烈一痛,冷洛辰倏地闭上眼,不回头,他怕自己会压抑不住的要杀了这个深爱的女人,她怎么能如此的残忍!
“不错,对一个害死我妈咪和未出世的孩子的凶手,我不能开枪吗?”没有注意到冷洛辰话语里的冰冷,希图也沉静在自己的痛苦里,原来她和他真的有缘无分。
“希图,你走!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面容剧烈的绞痛着,冷洛辰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那啃噬心扉的痛苦,她怎么能回答的这样无所谓,那是他的爷爷,难道她就不曾顾虑过他的感情,又或者她对自己从来不曾有过感情。
来这就是感情?她以为在他看见那合成的影像时,他会质问她,至少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他直接的判了她死刑。
当她用枪指向冷爷爷的时候,她以为他可以了解她心头的痛和恨,十多年了,每一次只要想到妈咪是那样孤单的死在床上,她的心就在痛苦里煎熬,恨自己为什么要去郊游,为什么不守在妈咪的身边。
可是在她终究将子弹射偏了之后,他给她的却是那样冷酷无情的背影,希图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耳边甚至回响着冷洛辰那绝情的怒吼声。
汽车飞驰的狂奔在路上,直到今日,希图才忽然明白为什么杀手不能有情,原来当她走入黑暗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一生不能再拥有感情。
“丫头、”当希图汽车飞快的停在了公寓前,却是欧隽风急切的担忧声响了起来,“丫头,你没事吧。”
“风,我累了。”真的累了,累的无心在去谈感情,累的之愿意做一个单纯的杀手,即使双手血腥,却不再受伤。
“丫头,你后悔吗?如果就这样离开冷洛辰,你会后悔吗?”一贯总是温和的神色里第一次有了一丝的晦暗和复杂,欧隽风拉过希图的手,视线紧紧的锁住她苍白而疲惫的脸庞。
“风,我已经无力再陪你做最后一次手术了。”回握住欧隽风的手,希图疲惫的脸色渐渐被一贯的清冷所代替,“我已经定了回法国的机票,一个小时后起飞。”
丫头和冷洛辰已经永远都无法走到一起了,看着希图决绝转身走向公寓的身影,欧隽风到口的话又吞了回来,她已经脆弱的经不起任何的伤害了,最终脸色恢复了平静,似乎在希图刚回来之前他不曾接到任何的消息。
离开了欧隽风的视线,当公寓的门关上的瞬间,希图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终究是放手了,在泪水从眼眶里坠落下的瞬间,希图快速的站起身来,她是个杀手,没有软弱的权利。
简单的收拾着行礼,当看见一旁柜子上那只剩下一个的咖啡杯时,希图目光剧烈一痛,宛然又看见当初他那样抢夺她咖啡杯时的顽劣笑容。
啪的一声,清脆声在垃圾桶里响了起来,门轻柔的被关上,希图拎着简单的行礼毅然的走出了公寓,离开雅安市,也将离开那个曾经和她许诺过生死不弃的男人。
机场,人来人往里,希图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淡漠而清冷的视线看着人来人往,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四季时的状态。
“丫头,还有二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大门,欧隽风一手拎着行礼,一手拿着手机,“不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照顾好希图!”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的说出口,冷洛辰挂上电话,冷峻的脸上不再有当初的孤傲自负,反而是无法压抑的痛,为什么她那样狠心的开枪。
五年前,他曾放弃了丫头,五年后,他不会再让她孤单一个人离开,即使她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丫头,这么巧。”温和的笑容染上俊美的脸庞,欧隽风扬起手中的机票坐在了希图身边。
“你疯了,三天后还有手术!”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拿着行礼的欧隽风,希图无力的看了过来,他的腿还有最后一次手术,就可以调养,一年之后完全可以恢复。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抓住希图的手,欧隽风温润如水的嗓音里却多了份坚定,“丫头,我后悔了五年,而这一次我不再放手。”
“风,我……”
希图刚要开口,可是却被欧隽风制止住,握着希图的手一个用力,将她冰冷的手完全的包裹在掌心里,“丫头,这一次我依旧会等着你回头,不管是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接受的,等到你可以放下和冷洛辰之间的感情。”
如果五年前他这样坚定的告诉自己,他们不会分开,可是五年后,她已经累了,累到不能再相信任何人,相信任何一份感情了。
希图的沉默让欧隽风俊脸上闪过一丝疼痛,可是包裹着她手的双手却没有松开分毫,当初的放弃造成了五年后的分离和隔阂,如今他愿意不惜一切的挽回属于他们之间的感情。
“丫头,相信我,至少让我陪着你。”温和的嗓音里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欧隽风疼惜的看着在痛苦里沉沦的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