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潇湘情牵:再梦红楼潇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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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天气已渐渐转暖,花树上已是绿意盎然,紫鹃陪着黛玉缓缓的从太妃那儿往回走。池塘边有几个小丫头正在清理花草,清脆的笑声不时传来,黛玉道:“紫鹃,往日里大观园也是这般热闹,可惜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上次嫂子们来,当着太妃也没能多问。”

紫鹃道:“玉妃,北静王府才是你如今的家,别想那么多了,王爷不是告诉你了,老爷、二爷都有了职位,府里虽比不上以前的荣耀,但总比一般人家好许多,你只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别的又让王爷担心。”

黛玉笑道:“你这个丫头越来越逞能了,我只说了一句,倒惹你讲了这么多。”紫鹃笑道:“还不是跟玉妃学的,谁不知玉妃伶牙俐齿,连堂堂的北静王爷也常常被玉妃驳的哑口无言。”

黛玉忍不住笑道:“你这小蹄子真该好好教训了,竟敢说王爷的坏话。”紫鹃笑着道:“玉妃饶了我吧,王爷还不得听玉妃的。”两人说说笑笑,迎面走了两个婆子,见过礼后,紫鹃隐约听得两人好像提起“贾府、老太君”,紫鹃也没在意。

离开库房,月荷慢慢的向回走,两旁的花树已经露出细叶,骄傲的在风中挺立着。从开始的尴尬渐渐的平静下来,月荷明知心事无望,也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能日日里看着那个令自己敬慕的王爷进进出出,何尝也不是一种安慰。

默默的叹了口气,月荷抬起头来,却见王妃扶着月眉正缓缓的过来,月荷的心不由得慌了起来。见过礼后,王妃冷笑着道:“如今玉苑里喜事盈门,月荷你也功不可没吧。”

月荷忙跪下道:“王妃,月荷绝不撒谎,何况母亲签字画押的字笺还在月眉那里,月荷岂敢欺骗王妃。”王妃冷冷的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了,成不成那是你的事,如若你真的放进她的汤里,侧院那里如今也不会空着。”

月荷急道:“我若说谎,天打雷劈,或许真是天意如此,月荷也认命了。”王妃轻笑了一声,道:“你认命了?哪有这么便宜,下药谋害主子,若说出去,你焉还有命在,既上了这条船,不是你想下就下的。”

月荷连连磕头,道:“王妃饶了我吧,银子我们一定还,就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想安安分分的伺候王爷王妃。”王妃道:“回去好好想想,是留在王爷身边,还是送到官府,你自己选吧。月眉,扶我回房。”

看着王妃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去,跪在地上的月荷忍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流下她的脸庞。

灯下,水溶看着娴静如水的黛玉,边放棋子便道:“玉儿,输不馁,赢不骄,方是智者之道,生死无常,凡事平静待之,才是处人之理。”

黛玉轻轻放下一子,道:“静之,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你放心,我明白的。”水溶微微一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遇到什么事别太伤心,你如今不比往日,身子要紧。”黛玉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看,你又输了一子。”

水溶看着黛玉笑意冉冉的样子,想了一会儿,终欲言又止。

有些暖意的午后,歇息起来,黛玉觉得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不由立起身来,走到窗前,院子里的紫藤花廊上已冒出浓浓的绿意,早春的黄花含苞欲放,令的小园里春意盎然。

紫鹃悄悄地过来,低声道:“玉妃,如果觉得发闷,不如到院子里坐坐。”黛玉想了一下,道:“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披了件外衣,黛玉扶着紫鹃缓缓走了出来,正碰巧月荷从外面回来,见过礼后月荷道:“玉妃要出去吗。”黛玉道:“心里有些闷,出去看看,你们不用跟着。”

回到房里,月荷见雪雁正在捣鼓什么,瞥了一眼,月荷轻声道:“我刚才去后院,听婆子们正在议论,说贾府的老太君殡天了。”雪雁一愣,转头问道:“是真的吗。”

月荷道:“红口白牙,谁无缘无故咒人。”雪雁站起身来,着急的道:“玉妃还不知道这事,如若无意中听谁说出来,还不得伤心,她身子如今不比从前,我看看去。月荷姐姐,谢谢你告诉我,你给我照看一下。”说完已跑出了房门。

月荷看着雪雁粉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你们别怪我,我只能做到这些了,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雪雁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黛玉和紫鹃,迎面见王妃扶着月眉缓缓地过来,雪雁只好小心的上前见礼。北静王妃冷冷的看了雪雁一眼,道:“不在房里好好呆着,乱跑什么。”

雪雁回道:“玉妃让我拿点东西去,很快回去。”王妃看了一下,没有做声,扶着月眉离开了,雪雁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身又去寻了。

王妃和月眉刚刚回到丽苑,人没坐稳,见一个小丫头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王妃不由大怒,喝道:“哪房的丫头,怎么这么冒失,月眉,给我教训一下,省的下次再来忘记了。”

小丫头忙跪下道:“王妃饶了我吧,刚才前院看门的小厮来报,说王爷在回府的途中遇袭受伤,让奴婢来告诉王妃。”王妃大惊,不由立起身来,急声问道:“王爷伤势如何。”小丫头道:“小厮说并无大碍,太医正在诊治。”松了口气,王妃不由跌坐在椅上,随后道:“备轿,去书房。”

坐进轿子,王妃又探出头来,唤过刚才报信的小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才放下轿帘,雍容的脸上飘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再说黛玉和紫鹃慢慢的边走边看,不觉离玉苑越来越远,拐过一道花墙,见前面有一处石凳,紫鹃道:“玉妃,我们过去歇会吧。”黛玉点点头,两人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远处有几个婆子媳妇正在清理花草,朗朗的谈话声隐约传过来,紫鹃陪着黛玉说了几句,看看天色,见出来有些时候了,紫鹃道:“玉妃,我们回去吧。”

两人缓缓地向回走,远远地见雪雁跑了过来,紫鹃道:“你来做什么。”雪雁看着黛玉平静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道:“在房里闲得慌,反正有月荷姐姐守着,我就出来了。”

黛玉道:“出来这些时候了,也要回去歇一会了。”拐过听雨轩,见前面有个小丫头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黛玉她们,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雪雁忙上前拦在前面,道:“你是哪房的,在这里东张西望的干什么。”小丫头急急的道:“王爷在回府的途中受伤了,前院的小厮让奴婢告诉王妃。”黛玉一听,只觉得浑身发软,如玉的脸上一片煞白,紫鹃只觉得身边的黛玉身子一颤,扶着的手禁不住重了起来。

稍稍停了一会儿,才听黛玉颤抖的问道:“伤的重吗。”小丫头道:“奴婢不知,太医们都在南书房诊治呢,王爷是去贾府祭奠回来的途上遇袭的。”黛玉喃喃的道:“贾府。”雪雁一听,怒声对小丫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快滚。”

紫鹃道:“玉妃别担心,身子要紧,王爷福泽深厚,一定没事的。雪雁,快过来帮我扶住玉妃。”眼看着黛玉依过来的身子越来越重,紫鹃的心里不由害怕起来。

只听黛玉软软的道:“紫鹃,扶我去看看王爷。”紫鹃小声劝道:“玉妃,南书房离这里不近,你的身子吃不消,不如……”黛玉固执的道:“陪我过去。”雪雁灵机一动道:“玉妃你先到那边坐一下,我去让婆子把软轿抬来。”说完,匆匆往玉苑跑去。

南书房里,太医正在给水溶清理伤口,由于伏袭出人意料,饶是水溶艺高一筹,还是被划了一刀,深可见骨,忍住伤口的痛疼,水溶唤来小春子道:“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声张,更不许让太妃和玉妃知道,明白了吗。”小春子连声应是,忙着去外面传达。

一时,王妃扶着月眉走了进来,看着受伤的水溶,王妃的脸上有掩饰不了的关切,放下平日的怨然,王妃道:“王爷,你还好吧。”水溶道:“放心吧,没事,太妃那里先不要声张了,等我亲自过去。”王妃道:“臣妾明白,王爷好好保重身子。”水溶挥挥手道:“本王没事,王妃回去忙吧。”

北静王妃有些幽怨的瞥了水溶一眼,便起身告辞。送走王妃,水溶唤过小春子,道:“你去玉苑告诉玉妃一声,就说我今夜要在书房理事,晚一点回去。记住,别露出马脚。”

待王太医包扎好伤口,又嘱咐了几句,才背起药箱离开。水溶让把染血的绸衣交给侍卫拿出去,吩咐月如把书房收拾一下,自己则倚在枕上,缓缓的闭上双眸,暗暗思忖着今日的事,来者目的明确,部署周密,一看就是筹划已久,多亏侍卫发现的及时,才幸免,想起午后的事,饶是经历无数险境的水溶的也不禁暗叹侥幸。

书房外,紫鹃和雪雁扶着黛玉缓缓下了软轿,看到静寂的青竹围栏,黛玉的心不禁跳了起来,扶着紫鹃的手竟有些颤抖,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王爷不会有事吧。”紫鹃也有点紧张,小声道:“玉妃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却见侍卫水沧从房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件血衣,雪白的绸衣上血迹斑斑,格外刺目,黛玉一眼就认出正是晨起送水溶早朝时穿的绸衣,直呆呆的看着侍卫手中的血衣,黛玉只觉得心猛地一下收紧,眼前只有那片血红,耳旁听的紫鹃雪雁的连声惊叫,想开口却没有声音,眼前漆黑一片,金星乱闪,便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