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潇湘情牵:再梦红楼潇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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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水溶抬眼见到黛玉娴静如水的目光,悬着的心终放了下来,对着黛玉微微一笑,随即转身,脸罩寒霜,对着跪在地上的禁卫军怒喝:“都给本王滚出去候着,惊扰王妃该当何罪,你们自己想想吧。水沧,守在门口,若谁还敢擅入,杀无赦。”众人一听,转眼跑的干干净净,本来幽静的潇湘馆又恢复了原样。

黛玉痴痴地看着水溶,在黛玉的眼里,平日的水溶都是温文尔雅,深情款款,从没看到像今天这样雷厉独行的王爷,那一份盛气凛然的霸气令黛玉瞬间心折,在心里不由的涌起万千柔情。

水溶安慰了黛玉几句,对紫鹃说:“扶玉妃回房休息。本王先出去一下。”说完,对黛玉微一点头,便急步出了院子。

站在院外,水溶满脸怒容,厉声喝道:“你们胆子不小,竟敢惊扰本王的王妃,水沧,惊扰王妃该当何罪。”水沧道:“按律当斩。”

众人吓得连声求饶,为首的禁卫军说:“小的不敢擅入,是忠顺王爷说这里不是北静王府,何来北静王妃,所以……王爷饶命。”

水溶怒道:“谁说我的王妃只能在北静王府,本王不管你听谁吩咐,惊扰王妃就是死罪,水沧,余人可饶,此人不留。”说完,挥袖进了潇湘馆。

房里,水溶略略的对黛玉说了贾府的情形,黛玉一听,急的忍不住清泪盈眶,对水溶道:“王爷,我也知道走到今天这步境地,是他们咎由自取,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你想想法子,老太太她们留在府里还好,虽没有以前的锦衣玉食,还可勉强度日,可宝玉他们自小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再说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水溶见黛玉如此激动地牵心宝玉,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楚,原来在玉儿的心里,宝玉竟还是让她这样牵挂。

水溶扶住激动不已的黛玉,轻轻劝道:“你先不要担心,我会去想法子的,我现在还要回宫复旨,你是先回府,还是再呆一会。”

黛玉道:“我想先去看看老太太再回去。王爷,你一定要想想法子。”水溶看着黛玉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会尽力去办的。”说完便离开了。

黛玉此时只顾想着怎样过去安慰老太太、怎样救宝玉的事,丝毫没有觉察到水溶离开时心里的那份痛楚,眼里的那份落寞。

却说水溶回到荣禧堂,与忠顺王爷打过招呼后,转身冷冷的对禁卫军赵统领道:“赵统领,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竟敢命人冲撞北静王妃,想是活的不耐烦了。”

赵统领一听大惊,忙跪下磕头,连声道:“小的不敢,王爷恕罪。”忠顺王爷在一旁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面上竟溢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水溶厉声道:“赵仪同目无皇威,擅自篡改圣上旨意,不仅冲撞北静王妃,更使我皇家颜面荡然无存,侍卫,把赵仪同给本王拿下。”身后的侍卫应和一声,把赵统领摁在地上。

赵统领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忠顺王爷咳了一下,缓缓的对水溶道:“北静王爷,赵统领此事做的确实不该,但念在大家同僚一场,赵统领平日对王爷也是谦恭有礼的份上,请北静王爷手下留情。”

水溶淡然的说道:“忠顺王爷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水溶掌管刑部,官僚有罪不纠,岂不有驳我天朝律法尊严,让水溶日后如何再有面目去断狱决案。”忠顺王爷尴尬的说道:“北静王爷说的有理。”

赵统领见忠顺王爷再不做声,不由对忠顺王爷急道:“王爷,我可是听你的吩咐。”忠顺王爷恼羞成怒,喝道:“大胆,竟敢污蔑本王,来人,押下去。”

水溶在一旁云淡风轻的说:“忠顺王爷别生气,他如今已是满口胡言,王爷又何必在意呢。本王相信忠顺王爷的为人处事,怎会做这样的事。”

忠顺王爷讪讪的道:“是呀,还是北静王爷明察秋毫,这混账满口胡言乱语,真真该杀。”

水溶微微一笑,道:“赵统领确实该杀,不过看在他只是听命于人,又有王爷说情的份上……”转头对伏在地下的赵统领道:“本王今看在忠顺王爷说情的份上,又念你素日为人还算不错,今日能诚心认罪伏法,就放你一马,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逃,侍卫拉下去重杖八十,以示警戒。”

赵统领忙磕头谢恩,道:“谢北静王爷不杀之恩。”说完,愤怒的望了一眼忠顺王爷,才顺从的被押下去。

水溶对忠顺王爷一拱手道:“本王要回去复旨,忠顺王爷,水溶先走一步了。”忠顺王爷道:“北静王爷先请。”

待到抄府的禁卫军离开,紫鹃陪着黛玉来到了贾母房里,只见人人满面泪痕,王夫人,凤姐,宝钗等都围在贾母眼前,寂静无言,各自掉泪。

贾母见到黛玉,忍不住哭道:“好不容易这个玉儿让我放心了,可那个玉儿却被抓去了,也不知会怎样。”

黛玉上前劝道:“老太太放心,王爷会想法子的,二哥哥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宝钗也被从院子里带在这里,惊吓带着虚弱,宝钗脸色惨白,但看到贾母伤心也劝道:“老太太,今日多亏北静王爷向皇上求情,我们女眷才留在府里,等皇上查明了事情原委,老爷宝玉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贾母看着众人道:“这几年看你们闹得轰轰烈烈,你们别打量我不知道,我只是落得不说罢了,如今借此正好让你们收敛收敛,以后也好有个教训,才能守得住这个门头。”

随后又对凤姐说:“家财已经查抄了大部分,以后府里的日子要兢兢业业、勤勤俭俭治家,该卖的卖,该留的留,断不要支架子做空头。”凤姐道:“老太太吩咐的是,我一定照做。”

贾母又摸着宝钗道:“可怜宝丫头刚怀了身子,以后可要跟着吃苦了。”宝钗反劝贾母道:“老太太放心,孙媳妇自嫁进府里,就是贾家的人了,富贵无常,祸福同当,又岂是享得富贵,守不得贫穷的人。”

贾母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宝玉还得你多劝着,若能争得功名,你也跟着风光。”宝钗满口应下,又安慰了贾母几句。

黛玉看着泰然自若的宝钗,心里也暗暗佩服,也许真的只有宝姐姐才配宝玉,也许真的是“金玉良缘”,若自己碰到这样的事,还不得伤心哭死,哪能有宝姐姐的这份安然,这份豁达。

回到王府已是夜色朦朦,黛玉回过了北静太妃后,便回到玉苑。倚在榻上,黛玉静静地眯着眼,想着白日的光景,不由得又掉下泪来。

紫鹃端着小碗莲子粥进来,说:“玉妃,快趁热喝了吧。”黛玉接过粥问道:“王爷没回来吗?”紫鹃道:“我打发雪雁去看看。”说完,便出去找雪雁。

过了好一会,雪雁进来回道:“王爷在南书房,公事一时忙不完,王爷让玉妃自己先歇息吧,他今晚就不过来。”

黛玉听了此话,心里一沉,碗里的粥瞬觉无滋无味,不由得放下碗,对雪雁道:“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说完,闷闷地坐到案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里不知何时已蓄满泪水。

南书房中,水溶处理完公务,已是夜深人静,舒了舒疲惫的身子,水溶慢慢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弯月,不由自主的想起玉苑的黛玉,不知她此时睡了没有。

想起白天黛玉听到宝玉入狱受灾时激动担心的样子,水溶的心里竟忍不住刺痛,原来在玉儿的心中,自己始终得不到她的全心全意,那个宝玉一直在玉儿的心中占着一席之地。

水溶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灿灿的灯花孤寂的跳跃着,落寞的神情忍不住涌上温润如玉的脸。

轻轻踱出南书房,外面月色如水,初秋的夜风丝丝清凉的拂来,吹起水溶如雪的绸衣,更显得幽人孤寂。

转过藤蔓缠绕的篱笆,便是听雨轩的池塘了,远远望去,平日飞檐翘阁的听雨轩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平静的池塘上荷叶深深浅浅,水溶不由想起以前和黛玉在月夜吟诗谈词的日子,“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听雨轩里,曾留下多少花前月下的往事。

挥去黛玉柔情似水,默默含羞的目光,水溶骄傲的心里始终有一丝痛楚,“玉儿”落寞的水溶不由得长叹一声。

一阵凄凉落寞的箫声飘来,正应了水溶此时的心境,循着箫声,水溶转过书房,见浅浅的月色下,水沐孤身独影,正倚在游廊上忘情的吹着玉箫。缠绵凄凉的箫声如泣如诉,令水溶也不觉动容。

站在暗处,水溶不觉想,明天告诉太妃,沐弟也该寻门亲事了。箫声渐歇,水溶刚要过去,却听水沐凄凉的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此花业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水溶禁不住一愣,不明水沐为谁相思如苦,抑制不住好奇,水溶走出来道:“沐弟,还没歇息。”

水沐乍见水溶从背后过来,不禁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见水溶云淡风轻的神色,才放下心来,道:“王兄也没歇息。”水溶道:“是呀。出来走走,沐弟的箫吹得不错,可惜太凄凉了。”

水沐道:“随口吹了一曲,不拘调子,让王兄见笑了。”水溶道:“自家兄弟,还说这些。”想起水沐刚才自吟的诗,水溶不由道:“沐弟也好娶亲了,看上哪家的姑娘,让太妃给你聘去。”

水沐淡淡的道:“小弟暂时还无此意,让王兄关心了。”水溶一听,自觉无趣,又说了几句,兄弟俩才分开。

玉苑内,黛玉虽然早早的上床歇息了,但却依然夜深未眠,自成亲以来,这是水溶第一次没有歇在玉苑,黛玉躺在空荡荡的房里,觉得身心也空荡荡。

窗外透进浅浅的月光,影影绰绰,使黛玉不由想起水溶往日的种种,深情的目光,宠溺的笑容,耳旁依稀听到水溶轻唤“玉儿”,黛玉忙转过头寻去,却见房门依掩,月色如水,哪有王爷温润的面容,泪水不知何时早已滑落黛玉肤若凝脂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