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曦又说道:“母后,儿臣今天的心很痛,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说,会不会皇兄他们出事了?”
文初瑶安慰道:“傻孩子,怎么可能,别胡思乱想。”
韩晨曦想了想,终于也安慰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母女俩抱在一起,居然不知不觉地都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灵儿送了一些吃的进来,两个人一起起床吃着,韩荣轩突然回来了,韩荣轩的表情有些沉重,看了一眼韩晨曦,仿佛深深地欲言又止。
文初瑶一眼便看出了韩荣轩的心思,他是要避开韩晨曦有话要说,并且,十有八九是坏消息,文初瑶的心微微地颤抖着,但是,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微笑着对韩晨曦受到:“晨曦,父皇回来了,母后有话想跟父皇说,你先回去好吗?”
韩晨曦正好吃好了饭,便默默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一次,韩荣轩似乎异常地谨慎,韩晨曦走后,他还特意走到门口看看门外有没有人,这才终于回到文初瑶身边,表情异常凝重起来。
文初瑶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边疆出什么事了吗?”
韩荣轩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文初瑶,文初瑶的脸色瞬间便开始苍白,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摇晃,韩荣轩立马过去扶住她到了床上。
文初瑶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地问道:“晨亦有事吗?”
韩荣轩赶紧摇了摇头。
文初瑶终于稍微舒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她就反应过来了,她又立马问道:“难道是霍振刚吗?”
韩荣轩终于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文初瑶。
文初瑶无力地靠在了床上,眼神中是满满的悲伤,她喃喃自语道:“该怎么跟晨曦说?”
韩荣轩在一旁,缓缓地说道:“没那么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犹豫不说。”文初瑶仿佛一下子急了,居然情不自禁地拉住了韩荣轩的袖子。
韩荣轩这才终于答道:“据最新消息,边疆情况严峻,朕今日又派了援兵过去,而晨亦他们现在选择了孤注一掷,准备牺牲少数,解救多数,有可能可以反败为胜。”
文初瑶听到这里,也许明白了一些什么。她立马问道:“他们是要牺牲霍振刚吗?”
韩荣轩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据说,晨亦也是很艰难才做出了这个选择,他们准备通过一条峡谷实现整体部队转移,但为了不引起注意,必须要率领一支部队断后。”
文初瑶问道:“断后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凶多吉少了?”
韩荣轩还是那么沉重地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昏黄,他答道:“初瑶,朕对不起晨曦,对不起!”
文初瑶怔怔地不说话,也许是说不出话来,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呆呆望着地板,韩荣轩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因为此时此刻,他自己的心也痛到不能自已。
文初瑶终于又看着韩荣轩,说道:“荣轩,晨亦会不会有危险?”
韩荣轩摇了摇头,答道:“暂时不会有,震得的兵力一到,他们的情况立刻便可以得到完全的转变。”
文初瑶难过地说道:“没想到,这么优秀的孩子,却要这么早便牺牲。”
韩荣轩也说道:“是啊,听说,本来霍青将军要去,霍振刚坚决不同意自己的父亲去,便求着晨亦做了这样的选择,朕想,此时此刻,晨亦的心中一定也很难过。”
文初瑶突然又问道:“那么,如果是皇上,会如何选择?”
韩荣轩突然沉默了下来,他似乎思考了很久,才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朕不知道,朕也没有办法做这样的选择。”
文初瑶默默地看着韩荣轩,胸口是沉沉的叹息,她轻轻拉起韩荣轩的手,再次问道:“皇上,凶多吉少,吉虽然少,但是还是有希望的对吗?”
韩荣轩惊讶地看着文初瑶,终于勉强地点了点头,答道:“暂时可以这样认为吧。”
文初瑶叹了口气,说道:“先不要告诉晨曦,现在,咱们唯有祈祷,希望最终,可以有好消息传过来。”
韩荣轩也点点头,说道:“是啊,朕就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朕已经通知了所有宫中的人,不许传出去。”
文初瑶稍稍松了一口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夜不知不觉中悄悄来临,韩荣轩抱着她在床上,两人迟迟未能入睡。
月光淡淡地洒在屋子里,均匀地铺在地上,宛如一层薄纱细细地装点着整个卧房,星星在天空俏皮地眨着眼睛,好像一点也看不懂人间的悲欢与离合。
韩晨曦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她没有进房间,因为那个屋子让她感到异常的空空荡荡,她的心中还是不断浮现着刚才韩荣轩进屋的眼神,那眼神与她心中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呼应。
韩晨曦不敢往下想,她相信霍振刚能回来,她也相信,那是个神一样的男人,一定会带着胜利凯旋而归,然而月光似乎分外的冷清,照的她的心越发的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又开始痛,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落到被月光铺满的地上,韩晨曦没有去擦拭那眼泪,而是任它自由地流下来。
亚兰王子总是会在这样的夜为她吹笛子,仿佛她什么时候有心事,什么时候睡不着他都可以了如指掌,也许这样的夜,有一个人陪伴总是好的,韩晨曦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笛声,没有打扰,没有喧嚣,有的只是月香淡淡的共鸣。
天又蒙蒙亮,韩晨曦又是一夜未睡,她用力地洗了一把脸,然后故作轻快地来到了亚兰王子的行宫,那个大大的风筝还躺在那里,但是亚兰王子却不在。
韩晨曦奇怪地问道行宫里的下人道:“亚兰王子去哪里了?”
下人回答道:“去见皇上了。”
韩晨曦不禁有些惊讶和不安地问道:“他去见皇上做什么?”
下人们立即摇了摇头说道:“奴才不知道。”
韩晨曦立马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下人答道:“刚走。”
韩晨曦一听,立马转身追了出去,几乎是一路连找人带快速地奔跑,当追到一个小池塘旁边的时候,突然被脚下的花盆绊住,韩晨曦重重地摔了一跤,膝盖立马钻心的疼痛,韩晨曦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
身后的那双大手终于伸了出来,是亚兰王子。
韩晨曦立马不顾疼痛,爬起来问道:“王子,你要去找父皇做什么?”
亚兰王子只是笑而不答,却自顾自地问道:“你怎么会追来,受伤了没?”
韩晨曦完全不顾自己的腿,只是立马又强调地问道:“本公主问你去找我父皇做什么?”
亚兰王子这才说道:“我远道而来,当然就是为了见你父皇。”
韩晨曦立马叫道:“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有什么坏事要做?”
亚兰王子又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迷茫地问道:“什么是坏事呢?”
韩晨曦被这样一问,一下子也答不上来了,只是继续强词夺理道:“你最好老实交代。”
亚兰王子嘿嘿笑着,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不说一句话。
韩晨曦见自己的威逼利诱都没有用,便又使出了她的杀手锏,撒娇道:“你都约好了今天跟我一起绑风筝,为什么又爽约?”
亚兰王子一听,更加乐了,说道:“嘿嘿,你真可爱。”
韩晨曦立马说道:“既然可爱,那咱们回去吧。”
亚兰王子却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晨曦公主,在下确实有要事要与皇上商量,还望晨曦公主见谅。”
韩晨曦一看这架势,忽然有些没了底气,但还是问道:“那跟我有关吗?”
亚兰王子一下子愣了下,转而想了想才回答道:“也许吧。”
韩晨曦显然不明白这么不清不楚地回答,她刚要继续刨根问底,却见不远处韩荣轩走了过来。
韩晨曦和亚兰王子一同上去跟韩荣轩作揖行了礼,韩荣轩看了看韩晨曦,笑道:“晨曦怎么会在这?”
韩晨曦嘟着嘴巴说道:“父皇一定是不想儿臣,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儿臣。”
确实,韩荣轩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自从他知道霍振刚出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勇气来见女儿,不忍心看见她的脸,不忍心看见她的眼,不忍心看见她的心疼,也许一个男人在这世间除了妻子,便只有女儿这个“心上人”。
韩荣轩笑着,但是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韩晨曦干脆撒起娇来,摇着韩荣轩的隔壁说道:“父皇,你对儿臣不好!儿臣要父皇赔礼道歉。”
一旁的人突然都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个任性的公主,这世上除了文初瑶,恐怕还没有人可以让韩荣轩认错,而当着这么多的人让他认错的,便只有韩晨曦一人。
韩荣轩无奈地说道:“放肆了。”
韩晨曦索性一跺脚,气道:“父皇,您不仅不哄儿臣,还责怪儿臣,你说你是不是心中没有儿臣,只有皇兄了?”
韩荣轩逼不得已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晨曦怎么能这么想父皇?父皇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韩晨曦失落地说道:“皇兄走后,父皇身边只剩下儿臣一个孩子,本以为父皇会更加疼爱儿臣,却没想到父皇却突然冷落了儿臣,儿臣好不伤心。”说到这,韩晨曦还故意挤出来两滴眼泪,终于看的韩荣轩忍不住心疼。
韩晨曦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是父皇不好,这些日子太忙了,忽略了朕的宝贝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