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荣轩心疼地抱起文初瑶,问道:“初瑶,怎么了?是不是朕手劲太大,把你打疼了?”
文初瑶不说话,只是连连摇着头。
韩荣轩又问道:“那是怎么了,你告诉朕,不管有什么烦恼,朕一定能帮你解决。”
文初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韩荣轩,韩荣轩赶紧轻轻地擦去了文初瑶脸上的泪水,心疼地吻了吻她。
文初瑶这才说道:“我想家了。”
韩荣轩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初瑶,朕果然是和你心有灵犀啊,你前面不是问朕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吗?朕现在就告诉你。”
文初瑶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韩荣轩。
韩荣轩说道:“朕已经打理好了一切,明天就出发。”
文初瑶惊讶地问道:“去哪里?”
韩荣轩笑道:“凤城。”
文初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荣轩居然愿意放下朝中的事务,千里迢迢陪她去凤城老家,她开心地在韩荣轩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皇上,你太棒了,你对我太好了。”
韩荣轩又哈哈大笑,说道:“不过,你从明天开始可就不能叫我皇上了。”
文初瑶问道:“为什么?”
韩荣轩说道:“因为这次,我们要微服出游,去玩他个自由,玩他个其所,所以,咱们的称呼都得改,我就叫你初瑶,你就叫我荣轩吧。”
文初瑶笑道:“就是把姓去掉了而已嘛,还以为你会多有创意呢。”
韩荣轩立马解释道:“你错了,我这个创意已经很伟大了,一来,这样称呼,别人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二来,这一路我叫你初瑶,你叫我荣轩,多么情浓意浓缠缠绵绵甜甜蜜蜜啊,哈哈。”
文初瑶一拳打倒韩荣轩身上,没好气地说道:“去,我才不要满足你,我就叫你小荣子,这样就跟贴身服侍的太监一样,多好玩啊。”
韩荣轩委屈地说道:“朕可是一国之君啊。”
文初瑶故作恍然大悟状,又说道:“对了,这个名字是不好,那就叫你小傻子吧,恢复你的真实身份。”
韩荣轩气愤地叫道:“好啊,你说朕其实是个傻子!你是要气死朕吗?”
文初瑶大笑起来,说道:“小傻子,这次回家要好好表现啊,我的父老乡亲们要是不喜欢你,我可要重新考虑了。”
韩荣轩惊讶道:“重新考虑?你还要重新考虑什么啊?你还没决定啊?”
文初瑶嘿嘿地笑着,故意不回答,韩荣轩在一边无奈极了,眼巴巴地看着文初瑶。
良久,文初瑶才终于说道:“好啦,快回去吧,准备明天上路啦。”
韩荣轩不情愿地问道:“朕今天要跟你睡。”
文初瑶拒绝道:“不行,刚刚都说了,要看表现。”
韩荣轩委屈的像个孩子,只好讪讪地走了,文初瑶在后面强忍着笑容,直到韩荣轩离开了才终于笑出来。
月色撩人,满头的星星预示着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文初瑶有些兴奋地睡不着,独自来到了院子里看星星。
身边的丫鬟灵儿给文初瑶特意拿来了披风让她披着,文初瑶叫住了她,问道:“灵儿,愿意陪我坐一会吗?”
灵儿点点头,乖乖地坐了下来,这个新来的丫鬟是文初瑶新选的,她的脸上透着一丝稚气,让文初瑶感到纯净,也感到踏实。
灵儿说道:“娘娘是有心事所以睡不着吗?”
文初瑶笑了笑,说道:“算是吧,灵儿,你说我幸福吗?”
灵儿点点头,说道:“嗯,在灵儿看来,娘娘是最幸福的女人。”
文初瑶又问道:“为什么呢?”
灵儿说道:“因为皇上很爱你啊,对你又特别的好。”
文初瑶摸着灵儿的头,说道:“傻丫头,你是不会明白的,被皇上宠爱有被皇上宠爱的烦恼,且这烦恼无人能说,唯有自己一个人品尝。”
灵儿显然没有听懂文初瑶是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看着文初瑶,眨了眨眼睛。
文初瑶索性说道:“灵儿,陪我看看这月亮,你喜欢月亮吗?”
灵儿点点头,说道:“嗯灵儿小时候最爱看月亮,娘亲说月亮上住着仙人,可以帮灵儿实现愿望,解决烦恼。”
文初瑶好奇地问道:“灵儿有什么烦恼吗?”
灵儿犹豫了一下,突然不说话了。
文初瑶再次温柔地问道:“灵儿有什么直接说,没关系的。”
灵儿想了想,终于说道:“灵儿有时候会想家,想看看我走的这些年,家里的人过的好不好。”
文初瑶一听,心想这次自己反正打算出宫一段时日,也许正好可以放灵儿一个假,于是文初瑶便继续问道:“灵儿是哪里的人呢?”
灵儿答道:“凤城县,一个很美很小的地方。”
文初瑶突然笑起来,没想到,灵儿居然与自己是一个地方的人,也许可以带着灵儿一起回家,便说道:“灵儿,你愿意明天跟我们一块去吗?”
灵儿惊讶地问道:“你们要去凤城县吗?”
文初瑶点了点头,说道:“嗯,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灵儿简直激动地跳了起来,连忙说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文初瑶微笑着,心中自然也是十分地高兴,这下也不用再费心要不要带丫鬟上路,更不用费心该带谁上路了,这灵儿,本身聪明伶俐,心地也善良,带在身边一路肯定能省不少心。
灵儿激动地说道:“娘娘,那我现在可以回去整理行李吗?”
文初瑶当然是点了点头,顺便问道灵儿:“你想好要带什么东西去了吗?”
灵儿突然有些尴尬起来,文初瑶想,这个灵儿不会是想偷宫里的东西出去吧,这要被发现了,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灵儿脸有些红,低着头说道:“不瞒娘娘说,灵儿想把娘娘送给灵儿的翡翠送给小侄女,家里穷,就当做是她以后的嫁妆了。”
文初瑶一听,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她笑着对灵儿说道:“灵儿,这些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东西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给谁都可以,只是……”
灵儿一听,立马认错道:“娘娘,灵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文初瑶笑道:“傻瓜,我是说,一块翡翠未免太过寒碜了,要留作以后做嫁妆,当然要丰富一些。”
灵儿一下松了一口气,感激的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文初瑶拉着灵儿来到了自己的闺房,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箱子里是各种珍珠翡翠,金银首饰,文初瑶对灵儿说道:“想要什么就自己拿,要回家,就要开开心心地回家。”
灵儿感动的手都有些颤抖,突然她跪了下来,对文初瑶说道:“娘娘,灵儿今生能跟着您是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灵儿愿意做牛做马回报您。”
文初瑶立刻扶起灵儿,说道:“灵儿,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的话太严重了,我只希望,你这次回家,能把未了的心愿都了了,回来之后,可以安安心心。”
灵儿用力地点着头,站起来,看着一箱子的珍宝却还是迟迟不敢动手。
文初瑶看出来了她的羞涩与紧张,便随手拿起一串龙凤手镯道:“来,拿着,这个给你。”
灵儿颤抖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收起,文初瑶说道:“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就上路。”
“嗯,”灵儿再次感激地看着文初瑶,说道:“谢谢娘娘。”
时间过的很快,一下便到了后半夜,文初瑶想着明天要赶路,便赶紧上了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温暖的房间里,文初瑶习惯性地留着烛光,窗外的树影摇曳着,倒映在屋内呈现出迷离般的色彩,迷蒙中,文初瑶渐渐睡着,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爹爹娘亲站在屋前迎接着他们,屋子里飘出卤肉的香味,文初瑶饿的几乎流出了口水。
太阳一下子便升起来,这梦境结束,文初瑶伸了个懒腰,起床准备梳妆,灵儿正好打了热水进来,对文初瑶说道:“娘娘,今天天有些凉,水加热了些,一会要多穿件衣裳,以免着凉。”
文初瑶一边洗着脸,一边问道:“这是反寒了吗?”
灵儿回答道:“嗯,三月的天,时常会这样,娘娘千万要注意身体。”
文初瑶放下了手里的帕子,坐到了镜子前,灵儿跟过去,拿起木梳为她轻轻地梳起来。
文初瑶又问道:“灵儿,你说,要梳个什么发型好?”
灵儿问道:“娘娘想要什么发型呢?”
文初瑶笑着说道:“梳个小女孩的发型吧。”
灵儿一愣,确认道:“娘娘的意思是,要把发髻放下来吗?”
文初瑶点点头,说道:“嗯,你说,我会不会老了,不适合了?”
灵儿立刻摇头道:“不,娘娘,灵儿认为娘娘非常适合那样的发型,不信,灵儿马上为娘娘梳好,娘娘马上就能看到。”
文初瑶微笑着,静静坐着,镜子中,灵儿认真地梳着文初瑶一缕一缕的青丝,时而编着小辫子,时而盘起蝴蝶结,不一会儿,头发便梳好了。
文初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有些无以名状的酸楚,仿佛一下子回到很久以前,没有沉重的回忆,没有烦恼,也没有眼泪。
灵儿看到文初瑶的表情有些凝重,便担心地问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好看,如果真是这样,灵儿马上给你换一个。”
文初瑶摇头说道:“不,很好,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我就要这样回家,做一个平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