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林终于被文初瑶的话点醒了一些,声音也终于降了下来,她说道:“那你怎么看?”
文初瑶无奈之极,她回来重新坐下后对蒙林说:“千万注意黑衣人,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且明显是在挑拨我们,别中计了。”
蒙林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的计划现在该怎么进行?”
文初瑶说道:“你那边这两天有没有查到消息?”
蒙林说:“我的一个丫头杏儿,最近不见了,之前我骂了她一顿,我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想不开报复我,但是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她也算是个重情义的丫头,我也是有恩于她的。”
文初瑶不解地问:“既然你心里有数不是她,为何还要跟我说呢?”
蒙林说道:“怪就怪在一件事上,这丫头以前是在那个宫做事的你知道不?”
文初瑶摇了摇头。
蒙林说:“沉香宫。”
“沉香宫?从来没听说过啊。”文初瑶问道。
蒙林继续说道:“你进宫晚,这些事情你当然不会知道。”
文初瑶紧张地听着蒙林说。
蒙林继续挨近了一些,说道:“沉香宫以前住的是月香娘娘,这个女人性子极静,从来不争宠,从来不论是非,只是一个人守着个寝宫,做一些针线,足不出户。后来,新皇上登基,为了照顾到每一个妃子,便临幸于她,怎知,这女子居然一夜就怀孕了。”
文初瑶听着这么遥远的故事,仿佛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情节,觉得有些迷茫,但是她还是耐下性子听,她知道,蒙林查出来的东西绝对都是有用的东西。
蒙林继续说道:“这女子也真够恬淡的,怀着孩子,也不争宠,只是一个人过着,由一个丫鬟伺候着,就是杏儿。”
文初瑶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却不敢肯定。
蒙林继续说道:“杏儿当时也是刚进宫没多久,杏儿有一个姐姐,是伺候当时的皇后的,当时皇后也怀了龙种,坏就坏在,皇后怀的是个小公主,而那个月香怀的,却是个小皇子。”
蒙林喝了一口茶,故事终于说到了高潮:“皇后和那个月香是用一天生,晚上皇上忙于政事,便哪边都没去。那天皇后艰难诞下一女,心中万分痛苦,正不知如何是好,怎知杏儿的姐姐出了个主意,她听说月香娘娘那边怀的是个皇子,便建议要皇后悄悄把两个孩子换一下。”
文初瑶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一场万劫不复的人间悲剧又要上演。
果不其然,蒙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的沉香宫,宫里只有四五个侍卫加上杏儿一个丫鬟,皇后的人马一到,整个沉香宫立刻被掀翻了,几个侍卫就跑了一个,其余的全死了,而杏儿,也终于在她姐姐的保护下,躲过一劫。”
文初瑶问道:“那月香娘娘呢?”
蒙林答道:“一把火烧了,跟房子一起没了,脸尸骨都找不到。”
“那皇后的那个女儿呢?”文初瑶又问。
蒙林说:“杏儿的姐姐精通易容术,说是由一个宫女易容成将军的女儿,带出宫去了。”
文初瑶再问道:“你后来是怎么收留杏儿的?”
蒙林说:“话说这个杏儿,还是我从皇后那救下来的,她当时犯了错误,被皇后赐了200大棍,打完之后人也几乎没命了,我看她可怜,就求皇后收留到了我府里,这丫头也命硬,照顾了几日之后居然神奇的恢复了,从此也就跟着我了。”
文初瑶终于听完了整个故事,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她问道:“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些事情跟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蒙林诡异地笑着,拿出了早上的那只飞镖:“你看,这飞镖上的标识是什么?”
文初瑶定睛一看,愣住了,原来是个月亮,难道,这个黑衣人是沉香宫逃出去的那个侍卫吗?
蒙林猜出文初瑶在想什么,说道:“不用猜了,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回来报仇来了。”
文初瑶开始有些佩服蒙林了,看起来她刚才已经失去了理智,而实际上,她却还是心思缜密至极,居然可以注意到飞镖上的记号。
文初瑶问道:“可是皇后的儿子不是说很久以前就死了吗?那现在回来报仇的会是谁呢?”
蒙林分析道:“咱们想一想,当你活下来的那些人,现在还有谁?”
文初瑶数到:“那个侍卫,杏儿,杏儿的姐姐,皇后,这里面的人,只有杏儿和那个侍卫是跟着月香娘娘比较近的,报仇的可能性比较大,你这么说来,会不会是杏儿和那个侍卫一起合伙的?”
蒙林冷笑着,冰冷地说道:“你还忘了一个人。”
文初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蒙林说出了两个字:“月香。”
文初瑶几乎要惊出声音来,皇宫这么大,到处机关,这个月香要怎么藏这么多年?她不禁问道:“那你对这个月香有查到头绪吗?”
蒙林摇摇头,说道:“我暂时只查到了这里,思路也就断了,对于这个月香,确实是蹊跷,那夜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按道理说,这连骨灰都没剩下,也不太可能。”
蒙林正在纠结中,文初瑶突然盯着蒙林,蒙林看着她,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出:“易容。”
“没错,现在我们要去找一个人,相信她会知道一切。”文初瑶说道。
蒙林答道:“你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点,那是你去还是我去?”
文初瑶说道:“当然是你去,你知道,我跟那些娘娘从来不来往,突然前去,明显是太突兀了。”
蒙林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正在此时,月儿敲响了门,说道:“二位娘娘,月儿给你们做了枣泥糕和核桃酥,可以端进来了吗?”
蒙林和文初瑶同时对望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两人将表情调整到之前对视不满的状态,文初瑶说道:“进来吧。”
月儿进门后便把糕点放下,文初瑶拿起一块尝了尝,说道:“姐姐,这味道还不错,你若不嫌弃,就尝一尝,月儿,你先出去吧”
月儿答了声是,便独自退出去了。
蒙林也随手拿起了一块枣泥糕试了试,突然笑道:“你们家这丫鬟的手艺倒确实不错,有机会我倒还想来尝尝。”
文初瑶若有所思地说:“是吗,但是我觉得,这永远都比不上姐姐你的。”
蒙林微微愣住一下,心里也突然泛起一些酸楚,她轻轻地说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你不争就可以相安无事,月香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你明白的。”
文初瑶苦笑着,说:“是啊,这就是皇宫的悲哀。”
蒙林看着她,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如此坚定的眸子,立马清澈的像有泉水在流动,她走到文初瑶身边,说道:“如果你留下来,我蒙林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文初瑶还是苦笑,她说道:“这是命吧,你才是最适合这皇宫的女人,我,只是尘世里一颗浮萍,这辈子,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蒙林不说话了,她自认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却抵不过眼前这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她很清楚,文初瑶要的是爱情,而她蒙林要的,只是至高无上的地位,追求不一样,精神的世界自然也就不一样。
蒙林的善良就在于,她从来不会用自己的聪明去影响别人,她其实非常喜欢文初瑶这样的女孩,她看得到她心底的纯净,但是她更加知道,这样一个女孩生活在皇宫,注定是逃不过一生的水声火热,她的生命也将永远充斥着四面八方的嫉妒与恨。
所以蒙林自觉地不去打扰文初瑶,她宁愿就这样永远与文初瑶为敌,也不想闯进文初瑶的精神世界,她觉得那样的世界就如玻璃一般美丽,却也脆弱,脆弱到她几乎都不敢触碰。
文初瑶见蒙林不说话,她看了看蒙林,她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平静与舒缓,她想,蒙林应该是彻底了解了自己,也是完全懂得了这场战争的意义,她的心终于踏实了,她深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蒙林更好的对手,也更加没有比蒙林更有能力队友。
文初瑶笑着说:“姐姐是被这枣泥糕陶醉了吗?”
蒙林笑了,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文初瑶起身相送。
见蒙林的背影,高贵优雅,分明就是王者的气息,她微笑着,心想:“这才是真正属于皇宫的女人,这才是真正配得上皇上的女人。”
蒙林走后,月儿终于来了,见到文初瑶就没好气地撒娇道:“娘娘,人家挨了打,你都不护着人家。”
文初瑶敲她的头,说道:“你呀,自找的,谁让你自己爱冲上去。”
月儿委屈地嘟着嘴,说道:“人家还不是关心娘娘你啊,对了,娘娘,脸没事吧?”
文初瑶笑着说:“吃了你的枣泥糕,全好了。”
月儿欢呼雀跃起来,说道:“那以后月儿顿顿给娘娘做。”
文初瑶连忙说道:“别别,我可不想以后一听到枣泥糕就吐啊。”
哈哈哈哈,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第二天,蒙林带着贴身丫鬟等一行人来到了皇后寝宫,皇后似乎身体不适,无法接见,蒙林也不得再三打扰,只能告辞,临走前正好遇见从外面回来的杏儿姐姐,此女子年龄大概40来岁,头发与年龄不相称的斑白。
蒙林叫住了她:“蓉儿。”
蓉儿,正是杏儿姐姐的名字,但是那件事情之后,蓉儿一夜间苍老,皇后为了帮助她放下过往,同时也为了感谢她,便赐了她一个名字叫凤儿,所以现在还会喊她蓉儿的很明显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