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只能这么说。长痛不如短痛,她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现在也好既然已经把话全都说开了,她也不想在继续让彼此都痛苦下去了,就让他们在此时做个了断吧!
他身子微微一晃,被她的话击的差点站不稳。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绝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他们曾经约定了以后要成亲的。难道说,她现在是找到了侄女便不想在看到他了吗?那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的他又算什么?
算了,既然她如此的绝情,他又何必在去留恋。“你当真决定了吗?”他仍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从九年前我被你救活的那天起,我便已经这么决定了。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已经变了,我以不是以前那个善良单纯的文玉颜了,这样的我也根本不在只得你留恋了。你还是走吧!”一滴泪水落下,强硬如她,却还是会心痛欲死。
他冷抽口气,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心狠。“好!既然如此那我离开。”她的要求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满足。
他转身快步走到房门前,她依旧不曾看他一眼。他的双手放在门闩上,刚想推开时,他却突然又停下了。
“在我临走前,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点。初瑶是无辜的,柳迎秋也是无辜的,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停止吧!不要等到所有人都受了伤害之后,你才感到后悔。到那时在收手恐怕什么都晚了。”说完这最后一句,他直接便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
他终于离开了!
她瞬间跌坐在了地上,连最后一丝撑起自己的防备也彻底的瓦解了。
洪云,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心中无数次得呐喊。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过分,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啦。其实,她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初瑶,她也没有打算去报复沈牧之什么。
以前她承认她确实是很想报复沈牧之,可是自从昨夜她和柳迎秋聊过之后,她其实就已经想开了。她也没有想到柳迎秋会离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她却故意在洪云的面前说出了那些话,她并不是想要去伤害他,她只是希望他能离开,能永远的离开她的身边。这样的她早已经配不起他了。她以前其实就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找到了初瑶她便跟洪云做个了断,永远的做个了断。现在初瑶她也见了,所有的心结她也打开了,昨夜她想了一夜终于还是下定了这个决心。
纵然有千般万般的不舍,她却还是狠下了心肠。
这辈子她与他有缘无分,她只能盼望来生他们能够结成夫妻相守白头。
透过那早已经被泪珠模糊的双眼,她看着那房门处他消失的地方,终于忍不住痛苦失声。
县衙内。
焦急等待着消息的沈初瑶急的整颗心都乱成了一团,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来。
整个陵城的官差全都出去找娘亲了,可是到现在却还没有一点消息,她在想娘亲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又或者遇到了什么坏人?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了,昨天娘亲明明还好好的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为什么才不过一夜的时间她就不见了呢!
纤细而白皙的十指紧紧的拧在了一切,沈初瑶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大门处,祈祷着下一个回来的官差能够给她带来好消息。
一直守着的韩荣轩见她担心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跟着着急了起来。他起身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前,轻轻的拉住了她的双手。“不要担心了,如果有消息了的话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们的。”
他的亲昵举止让沈初瑶有些不习惯。她不着痕迹的抽回了双手,依旧没有说话。
感觉到她刻意的疏远,他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很清楚他需要给她一切空间,毕竟一下子让她习惯这些确实是有些困难。
又等了许久他们才见魏苁铭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赶了回来。那魏苁铭一路上走的极快,一入屋内之后便急忙给韩荣轩跪下了。“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说话。”韩荣轩冷眼看着他,沉声道。
“谢皇上。”魏苁铭急忙领命站起了身子。
“我娘是不是有消息了?”韩荣轩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沈初瑶给打断了。
魏苁铭急忙点了点头,态度恭敬的回道。“有消息了。刚才守城的官兵回报,说昨夜好像有个中年妇人出了城,但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沈初瑶看来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连皇上都对她这么的忍让,想必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绝非一般,所以他一定要小心伺候才行。
两人闻言,全都是一脸的疑惑。
“娘出城?我跟爹都还在这里,她为什么要出城?娘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要抛下我跟爹?”沈初瑶心力交瘁,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娘亲选择自己离开,难道说她是打算不要她和爹了吗?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城?逃亡前他们曾经说过的三个人绝对不能分开,可娘现在为什么又抛下了她和爹独自一人离开了?
“我要去找爹!我要找他问清楚!”昨夜娘回房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定要找爹问个清楚。她必须弄清楚娘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他们。
她话一说完直接便冲出了县衙。韩荣轩一看她这么的激动,心中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于是也紧跟在她的后面冲出了县衙。
两人快步行走在大街上,迅速的向客栈赶去。
一入客栈沈初瑶快步便向爹的房间走去。她走到房门前刚想推开房门时,却突然被一道女声给叫住了。
“你爹走了。”站在三楼上层的文玉颜,低着头冲着二楼喊道。
沈初瑶闻言原本准备推门的手微微一顿,她快速转头望了带着黑面纱的文玉颜一眼之后。她却又转回了头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爹,爹!”一入屋内她四处寻找却不见爹的身影,她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屋内所有的摆设都还在原位,他们的包袱也都在,所有的东西走在,唯一不见了爹。
看着屋内的情景,韩荣轩的心中忍不住开始猜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这夫妻两人相续离开,难道他们都不曾考虑下自己的行为会带出初瑶怎样的伤害吗?
他抬眼,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安慰她。
沈初瑶瞪大了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她的爹娘接二连三的离开了她,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她的爹娘啊!
她疯狂的冲出了房间,快步的来到了三楼,冲着文玉颜高声嚷道。“我爹到底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你快告诉我啊!”此刻,她整个人都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在这个世上就他们两个亲人了,可是他们却接二连三的离开了她。留下了孤独一人的她,她要怎么去面对以后的日子,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文玉颜看着她缓缓从自己的袖口出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沈初瑶的手中。“这个是你爹让我交给你的。”
两个时辰前……
洪云走了,她的泪也流干了。
擦去脸颊上残余的泪珠,文玉颜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现在洪云已经离开了,那就只剩下沈牧之了。她必须要想办法让沈牧之离开初瑶的身边。昨天她想了一夜,她已经坐下决定了,既然自己狠不下心去报仇,那她只能选择去宽恕沈牧之了。
可是就算她宽恕了他,但她还是不能容忍沈牧之在继续的冒充初瑶的爹,让初瑶将他视为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对她的哥哥简直是太不公平了。所以,她决定找沈牧之好好的谈谈。柳迎秋已经走了,现在只要沈牧之也离开,那初瑶就自由了。
她想好了,她打算把这间客栈留给初瑶,只要她愿意她想带初瑶一起生活。如果初瑶不愿意的话,那她就自己一个人回凤城县安安静静的度过自己的下辈子,所以在这之间她一定要想办法把沈牧之给解决了才行。
深吸口气,文玉颜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沈牧之的房门前。
提起手,她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敲门声响起之后,屋内几乎是立刻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了。沈牧之那憔悴的模样,几乎吓了她一跳。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个意气风发的人,他这苍老、落魄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吓到她了。
沈牧之打开房门,他被一位是初瑶回来了,本以为是迎秋有了消息,却不想房门外站着的却是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他那原本满是希望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你是谁?”他警戒的打量了文玉颜一眼,见她的打扮如此的怪异,他的心头忍不住提防了起来。
文玉颜紧咬牙根,注视着沈牧之的双眼中满是恨意。害死她全家的凶手之一就在她的面前,要让她做到不去在意实在是太难了,她现在简直就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
沈牧之被她那满载恨意的眼神给吓到了。他看着那双暴露在黑纱外的眼睛,心头一阵紧缩。这双眼睛为什么给他的感觉那么的熟悉,简直像极了文豪显。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很恨他的样子,可是他似乎应该没有见过她吧?
“你到底是谁?”见她不回答,沈牧之忍不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追问道。
文玉颜压下心头的怒火,冲着沈牧之冷声道。“沈牧之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吧!晚上能不能睡的着?你有没有担心过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找你回来报仇啊!”
她推开沈牧之直接走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