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你还真的卖身给她们了
酒吧里想着悠扬的轻音乐,大厅空空荡荡,距离表演开始还早着。
秦从林一个人傻愣愣坐在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支小瓶装啤酒独饮。
黄家鸭庄吃罢,舒大堆意犹未尽,高喊移师滨海之恋酒吧。看来,这家伙喝酒已经养成了习惯,经常这样转换战场。
秦从林跟着大堆哥上过几回酒吧,本就喜欢那里喝酒的氛围,加上刚刚又得知胡然跟那个当红歌手好上了,更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了。
上回光注意老二跟人家斗酒去了,没有仔仔细细去打量。现在,转眼间,女歌手摇身一变成了老二的女朋友,作为老同学很有必要对其进一步隆重地考察探究一番,以便在这一对不同寻常的姐弟恋中,为稚嫩的小弟弟出点谋划点策。
秦从林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女歌手偶感风寒没来上班。
胡然一听,着急上火一溜烟,扔下弟兄们就跑了。
舒大堆看着时间尚早,执意要先送洗发妹回家,再折回来痛饮。
秦从林喝着舒大堆临走之前买好的酒,心里将俩舍他而去的臭男人痛快淋漓的各骂了五十大板。
就在秦从林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随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咦,从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呀。
秦从林回头一望,舒晓红穿着一件大红的连衣裙,像一团火焰一样,笑盈盈站在跟前。
面对着同窗十余载的老同学,秦从林突然生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舒晓红来滨海实习已经有三个月吧,居然从来没有联系过你,当你不存在一样,而你似乎也将人家忘到九霄之外了。记得上一次匆匆一面就在这个酒吧,今天又在这里重逢。这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秦从林不愿多想,对着女同学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有悲惨到一个人出来喝闷酒的地步,你大堆哥去送个人,马上就到。
舒晓红收起笑脸挤兑道:你们俩还真是一丘之貉。
秦从林懂得这是眼前这个女生唯有在自己面前才独有的刻薄,不想计较,也懒得理论,反倒热情发出邀请道: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舒晓红斜着眼睛望了望男同学,撇了撇嘴道:我都来了三个月了,现在才想到请我吃饭呀。
秦从林只好编个理由解释道:这不是命苦吗,忙着做实验写论文,还要找工作。
舒晓红略表同情道:是吗,难为你了,饭就免了吧。
秦从林不解,问道:为啥呢?
舒晓红默然地说:不为啥,你没有诚意,实习结束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回上海了,这个时候你才来请我吃饭,你早去哪了,成心气我呀。
这就要走人了?如果不是遇上了,她真的要不告而别?秦从林搓着手,有点怪责地说:我哪敢气你呀,大小姐,你这一趟来滨海神龙不见首尾,我不知道你明天走呀。
舒晓红摆了摆手,冷冷地回答道: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在四号包厢,待会我大堆哥来了,你们过来喝两杯,当作为我饯行吧。
说完,身子一扭走了,留给秦从林一个冷漠的背影。
秦从林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久久未动,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坐下。这下好了,三个月对你不闻不问,刚才这三分钟的会面也几乎正眼都没有瞧过你,她这是对你彻底死心,彻底决裂了吧?或许她已经掀开了新篇章?以她的条件是不乏追求者的。
表演开始了。酒吧渐渐热闹起来,虽然不是周末,也坐了快一半的客人。
秦从林独自一人,神情有些恍惚地喝着酒,忽然肩膀又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来不及回头,就见舒大堆急切地跳到眼前,扯着嗓子说道:老二,呼你无数遍,怎么连个电话都不回呢?
舒大堆满头大汗,秦从林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慌里慌张摸了摸口袋,抱歉道:我忘了带传呼机出来。
舒大堆摇摇头,埋怨道:出门也不带上联系工具,害得我亲自跑一趟。
秦从林忙问道:出啥事了?
舒大堆面露为难之色,说:也没多大事,就是晚上我不能陪你喝酒了,得去陪那帮老娘们打麻将去了。
秦从林大为不满,嘲弄道:你还真的卖身给她们了,随叫随到呀。
舒大堆一脸苦色,委屈道:没办法呀,她们都是我的衣食老妈,不伺候不行呀。
秦从林完全理解老友的苦衷,嘴上却不依不饶,挖苦道:你小子讨老娘们喜欢很有一套,手段实在是高,小弟佩服之极。
舒大堆一听,马上换成嬉皮脸回答道:你就别笑我了,日后你肯定赛过我。时间不早了,就委屈你一个人在这里玩了。
秦从林指着桌上的酒,摇头道: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有啥意思,你把剩下的酒寄存吧,下次再来喝。
舒大堆非常熟悉兄弟的个性,也不推脱,叫来服务生将没开瓶的酒寄了,转身要走。
秦从林手上抓着一瓶还没喝完的酒,忽然想起舒晓红还在包厢里,便放下酒瓶,拉了拉舒大堆的衣襟,急忙说道:差一点忘了,你妹在包厢唱歌呢,要我们过去喝两杯,她明天就要回上海了。
舒大堆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说:是哦,我把这茬忘了,她上次说了,好像就是这几天走,那赶紧的,过去喝两杯。
包厢里灯光有些暗,房间很大,但只有一男二女三个人。男子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极为讲究,大热天西服革履,手握着话筒,站在电视机前,正在高亢一曲台语歌曲。舒晓红坐在沙发上,与身旁圆脸短发的姑娘交谈甚欢。
看见屋里进来人,舒晓红笑着站了起来,拉着圆脸的手给大家作了一番介绍,女孩原来是小红在电视台实习的同事。
也许就是小红拉来的灯泡,秦从林心里想。
舒大堆着急去打麻将,喝了两杯酒,与那位引吭高歌的金丝眼镜微笑点头示意,便匆匆离开了。
西服男子很快唱完歌,放下话筒就径直走过来,很有礼貌握了握秦从林的手,谦恭说道:你好,是小红的老同学吧?
不等舒晓红开口,西服男子就自我介绍道:鄙人梁三博,水波梁山的梁,一二三四的三,博士的博,台湾台南人氏。
这位想必是小红的男朋友或者追求者吧,看上去斯文儒雅,像是事业有成的人物,应该入得了老同学的法眼,秦从林边想边笑道:我叫秦从林,您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呀?
梁三博听了开心大笑,回答道:是呀,听了我名字的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我才要每次都要这么费力费时的解释半天。我可不是那个喜欢祝英台的梁山伯,我也不懂得我的爸爸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秦从林讨好道:我觉得挺好的,一下就让人记住您了。
梁三博愣了片刻,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让人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这位梁兄可是历史上最笨的男人,我不想跟他一样。
秦从林疑惑问道:梁山伯怎么会是历史上最笨的人呢?
梁三博摘下眼镜用纸巾插了插,重新戴上说:不是吗,他与祝小姐同窗共枕三载,居然没有发现其女儿之身,你说是不是笨到家了?
秦从林哑然失笑,梁祝故事凄美动人,梁兄用情至深感天动地,这家伙居然给出这样与众不同的注释,转念一想,人家不过是朋友间私底下的笑谈,大可不必当真,于是也开着玩笑说:您的这位祖先其实一点不笨,相反他是最最聪明的。
这回轮到梁三博疑问道:此话怎讲?
秦从林不慌不忙回答道:梁兄只是故意不去点破而已,点破了就不能与祝小姐继续同窗共枕了。
梁三博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说的好,有道理。
众人都笑了,唯有舒晓红一脸的严肃,噘着嘴说道:梁总,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满嘴都是雌黄,没有一句正经的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