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要来一齐来,要走一个都不留
舒大堆一进实验室,就把手上的大哥大往实验台一放,着急地问秦从林:厕所在哪?
上完厕所,舒大堆一脸轻松回到实验室,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背着秦从林说道:刚才陪客户喝酒,灌了一肚子的啤酒,一泡尿差点没把我憋死,膀胱都要爆炸了。
秦从林走过去拍了拍舒大堆的肩膀,嘲笑道: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大男人还能叫尿憋死。这生物馆外面到处都是树木成林,黑漆漆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了。
舒大堆洗好手,抓起旁边的一块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回答道:你们滨大这么漂亮,我岂敢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秦从林竖起大拇指表扬道:老兄思想境界如此高超,值得小弟敬佩。
舒大堆四处扫了一遍,好奇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乖了,深更半夜还呆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呀?
中午在食堂跟詹天朗蔡丽丽分手之后,秦从林就一个人来到实验室,开始忙碌起来。实验并不是很难的事,就是时间拖得很长,所以晚饭时,秦从林就在实验室里用电炉煮了两包泡面,简单把肚子填饱。
听了舒大堆这样一问,秦从林叫苦道:我们理科生哪有你们文科生舒服呀,临毕业左抄抄右抄抄,花上一个晚上,一篇论文就出炉了。我们理科生不行,我们一定要经过千辛万苦不断的实验,才能得出结果,完成一篇论文,没有一两月时间,办不到。
舒大堆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回答道:你们理科生就这样小瞧我们文科生吗?我们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吗?我记得我写论文好歹也用了三天三夜呀。
秦从林争辩道:那也比我们理科生容易多了。
舒大堆不想继续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争论,抓起放在实验台上的大哥大,说道:老二,别忙了,走我们喝酒去?
秦从林吃惊问道:还喝呀,刚才不是跟客户喝过了?还没喝够吗?
舒大堆摆摆手说:跟客户喝那是工作需要,没意思,喝得不带劲。火车站附近开了一家滨海之恋的酒吧,特好玩,可以唱歌跳舞,我带你去那玩吧。
秦从林没去过酒吧,听了心里痒痒的,嘴上却说道:酒吧消费很贵的,老兄你是不是发大财了?
舒大堆狡黠一笑,回答道:发大财是没有,不过我上个月业绩很好,奖金比平时多了很多,再说了也不要我掏钱,可以混到接待费里偷偷报销。
秦从林指着舒大堆说:你小子,脑瓜子真好用。
舒大堆学着广东人说话:洒洒水了。
秦从林看了看手表,还早,反正实验设定好,也不用人看着,喝完酒回来再处理一下刚好。
秦从林跟着舒大堆出了大楼,瞅见一楼最角落一间实验室里亮着灯,好像是胡然那间。这家伙也来做实验了?
秦从林好奇地凑了过去,隔着窗户一看,里面果然有胡然的身影,于是轻轻地拍了拍玻璃。
胡然正坐在办公桌前发着呆,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用力把一扇玻璃窗提了起来,探出头来问道:你们干什么去?
秦从林不作正面回答,反问道:你干嘛呢?实验开始了吗?
胡然摇摇头:早着呢,我一团麻呢,不知从何开始。
秦从林马上有了主意,笑道:那得了,今天不去想了,跟我们上酒吧喝酒去吧。
舒大堆老往秦从林宿舍跑,跟宿舍的人几乎都熟悉,胡然一听,看了舒大堆一眼,转身乐颠颠把门关了,一小会儿就小跑着出来了。
三个人出了校门,窜上一辆坐满了人但是不算很挤的公交车。
舒大堆傲着头撇着嘴,一手抓住车厢上拉环,一手抡着砖头大的移动电话,一副神气的模样。
秦从林盯着舒大堆看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来,讥讽道:你看你拿着个几万块钱的大哥大,还挤公交,是不是有点掉价呀。
舒大堆大嘴一咧,笑道:该节省的地方还是要节省,咱们又不赶时间,公交车可以直达,怎么不能坐呀?
秦从林一看,两人的对话已经引来车厢里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便不再说话了。
火车站下了车,往北走几分钟就到了舒大堆说的酒吧,座落在一栋高楼的裙楼里,闪着六色的霓虹灯。
秦从林抬着头,正在打量着滨海之恋几个闪烁的大字,忽听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跟舒大堆说话: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玩?
声音很熟悉,秦从林急忙掉转过头来一看,惊住了。居然是舒晓红,穿着一件霓虹灯下难以辨别准确颜色的细花连衣裙,站在酒吧门口,身边紧挨一位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个头中等,肚子已经微微有些腆起。
舒晓红看到秦从林也在场,先是一愣,马上大方的打起招呼:哟,老同学你也来了?
秦从林面带微笑,冲着老同学挥挥手点点头,心里面却涌起了一丝惆怅。舒大堆早就说起过,舒晓红来滨海了,在某某地方实习,屈指数来该有十来天的光景吧,她怎么通告一声都没有?她这是安的什么心?
站在她身边的这位男子又是何许人?难道不成又是搬来的假男友?不可能,她又不知道会在此与你碰面,干嘛要多此一举?
这下好了,要来一齐来,要走一个都不留,黄幼红出国了,舒晓红也不搭理你了。
秦从林胡思乱想之际,就听着舒晓红跟大伙告别道:里面同事们都在等我呢,我们找时间再聚吧,拜拜了。
舒晓红也不作介绍,就与身边的男子一同进了酒吧的一间包厢里。
舒大堆引着秦从林胡然在外面的大厅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指着中间的小舞台说:我们就坐这吧,这边喝酒有气氛,一会表演开场了,还有的节目看。包厢里乌烟瘴气,空气不好。
胡然马上接上话说:是,外面空气好,热闹。
秦从林虽说是第一次来酒吧,但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包厢里消费肯定要比大厅贵,舒大堆就是好面子,看着堂妹进了包厢才这么说的,没必要这样去攀比,一个刚参加工作的人领着两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在外面喝酒已经属于高档消费了。
秦从林没有吭声,马上引来舒大堆的猜疑:从林,你怎么突然间就这么沉默寡言了,是不是见到我妹小红,她对你不冷不热,心里不好受?
没等秦从林回话,胡然抢先问道:舒兄,刚才门口那位小妹是不是在上海读大学的呀?
舒大堆点点头。
胡然转向秦从林,笑着说:原来就是她呀,好漂亮,好有气质,难怪有人对你的青梅竹马赞赏有加,赞不绝口。
秦从林清楚,胡然所有舒晓红方面的信息都源于詹天朗。黄幼红在上海见到了舒晓红,一定说给了她的闺蜜蔡丽丽听,蔡丽丽又把枕边风吹给了詹老七,而詹老七跟胡老二关系又异乎寻常。
见到秦从林还没有说话,舒大堆凑了过来,手背靠在秦从林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说:从林,你哪里不舒服呀,是不是有病了?
秦从林推开舒大堆的手,骂道:你才有病呢?
舒大堆又重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心事呢?是不是我妹小红对你关心不够呀?
秦从林强调道:你也胡说八道了,我跟小红就是同学而已。
舒大堆摇摇头说:从林,这也怨不得小红,小红是对你挺好的,很想关心你,可是她说有人更关心你,所以她想了很久,选择了退出。
舒大堆说的很含蓄,但是秦从林马上就明白了,这个有人就是指黄幼红。一定是回家过年的时候,舒晓红向他透露的。这么说,舒大堆早就知道底细,自从上海见了黄幼红之后,舒晓红就有了这种打算,所以来了滨海一声招呼不打,就是这个原因吧。
胡然也听出一点门道,好奇问道:舒兄,你说的那个人是外文系的那个小师妹吧?
舒大堆点头道:你也知道呀?
胡然笑起来:我们一个屋里朝夕相处的,从林还能有秘密瞒得了我们?你妹说得也许没错,小师妹是很喜欢从林,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关心从林了。
舒大堆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胡然看了看秦从林,见他一旁很安静的听着,没有啥反应,便继续说道:小橙子已经出国,就是今天早上的飞机,现在估计已经在异国他乡,辗转翻侧难以入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