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菲菲尖锐嘲讽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别把错全归在子翔身上。你是个懦夫,你是个卑鄙自私的小人!你在为自己的负心找借口,你根本不爱子翔!”
不,不!我是爱他的!不爱他,我怎么会和他结婚!我不想他死,我也想和他度过一生……
“你说谎!你若爱他,又怎么会在他刚死的时候就跟别人结婚!子翔的魂还在天上看你呢!还在哀伤地看着你呢!”
乔语柔揪住头发,痛苦地摇头。裴凌远单膝蹲在她面前,担忧地扶住她的肩头,“语柔……”
乔语柔猛地睁开眼,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眼神涣散,急切地解释,“不是的,我当时不爱他的!我和他是契约结婚,我为了救你爸爸!翔子对不起……”
一把抱住这个面容温润如玉的男子,乔语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痛哭失声,“对不起,我做错事了。我爱你的,可是,可是我现在爱上辰逸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心脏一紧一缩,痛得将要窒息。乔语柔紧紧抓着怀中人的后背,眼前一黑,下巴无力地垂在了宽厚的肩膀上。
前面,裴凌远黑玉般悠远的双眸一眨不眨,因为震惊,凝神地望着远方。
杜曼妮打来电话时,杜辰逸正在办公室里工作。
带着几丝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期待接通,杜曼妮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砸了过来。“哥你快来医院看看菲菲姐吧!看你那老婆干的好事!”
鲜少的恶劣口气让杜辰逸不禁一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那泼妇当众把菲菲姐和华姨给打了!”
什么?她们怎么会遇到一起?杜辰逸站起身,一边套衣服一边给乔语柔打电话。嘟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杜辰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大步走出办公室,驱车直奔医院。在路上又接连给乔语柔打了几次电话,对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杜辰逸越发放心不下,又给管晴拨了电话,“小柔在你那吗?”
“没啊。”
“她今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怎么,出什么事了?”
“没事,如果她打电话给你,麻烦你告诉她给我来个电话。”
又给乔家去了电话,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复。杜辰逸面色微凝地赶到医院。老远就看到走廊里堵满了记者,一见他出现纷纷涌上前,将他围成一圈,拍照,采访。
“杜先生,您的妻子在咖啡厅众目睽睽之下将黎小姐和其母亲打成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您对此有何看法?”
“您和您的妻子联系过了吗?她是否会现身为今天的事件发表声明?”
“有目击者称黎夫人骂您妻子是夺人老公的小三,您认同吗?”
“您和黎小姐当年分手确实是因为乔语柔的介入吗?”
“埃美集团的裴董事突然现身,和您妻子拥抱在一起,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杜辰逸带着墨镜,本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听到裴凌远的名字时猛地刹住脚步,转过头,沉声问,“你说谁?”
众记者一看他愿意停下来接受访问,还反应如此激烈,都像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敏感新闻话题,纷纷举起相机话筒,“您妻子之前举止疯狂,裴凌远一现身她就立即冷静下来,他对您妻子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吗?”
“他们当众毫不避讳地拥抱在一起,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您的默认和妥协?”
杜辰逸脑子一嗡嗡的,裴凌远……隐藏在墨镜里的黑眸火光乍现,杜辰逸绷着嘴角转身掉头就走。
“哥!你去哪儿!”
杜曼妮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过来,众记者立刻一拥而上,又是一阵跟拍,“请问黎氏母女现在伤势如何?”
“黎氏会提起诉讼吗?杜氏会给予赔偿吗?”
像苍蝇一样,杜曼妮烦躁地大吼一声,“不许拍!”硬拉着杜辰逸来到隔离区,“放手,我有事情要去处理!”
杜曼妮真急了,“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事重要?菲菲姐的鼻梁骨都被乔语柔打折了!”
杜辰逸一愣,也跟着一起前来的杜氏夫妇冲杜辰逸暗使眼色,杜辰羽也凑过来,拉拉他的袖子,“走吧哥,好歹进去问候问候,毕竟是小嫂子打的人。”
杜辰逸压制住满心要去质问‘捉奸’的急躁,深吐口气跟着进到病房。
“初步诊断黎小姐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面部有淤血浮肿,眼角破裂,最重的是鼻梁骨有一处骨折,经过复位已经正位了。这段时间要仰脸休息,不要侧身睡觉,一个月左右就会复原。至于黎太太,恢复时间可能相对要长一些,因为腰椎有骨裂现象存在,需要卧床将养至少三个月左右……”
黎正龙面色阴沉地听完,待医生护士都离开后,冲上来一把揪住杜辰逸的衣领,愤怒地咆哮,“杜辰逸!我告诉你,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她没完!”
苍夫人急忙赔笑相劝,“这次无论事出如何,都是我们语柔做的不对,一切治疗费用都由我们支付!”
“我差你们这点治疗费吗!这是故意伤害,蓄意谋杀!犯罪!我要去法院起诉她!”
“别别别,我会让语柔亲自过来解释道歉的……”
黎正龙仍不依不饶,“我女儿发生车祸大难不死,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成这样,传出去,让我黎某人颜面何存!”
“是是是……”
黎正龙现在气焰正盛,噼里啪啦骂声震天。“菲菲那么美的一张脸被打得折的折,伤的伤,如果留下什么疤痕,脸是女人的命,你让她怎么活!将来还怎么嫁人!你们儿子是娶妻生子,过上春风得意的好生活了,我们菲菲……唉,她都已经认命了,你们还想怎样,这是把我们往死路里逼啊!”
骂到最后,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泪洒当场。
苍夫人是连赔礼再道歉,不时疲惫又责难地瞪向儿子,‘看你选的女人,就没有一天给我们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