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怔忡间,洛君临已经端来了茶,风铃接过去,喝得有些着急,喝得呛了起来。
“慢慢喝!慢慢喝!”洛君临轻轻拍着她的背,“媳妇儿,不是我说,今后你不是莫要沾酒的好!”
不会啦!一次醉过,她已经明白醉酒的害怕。那样没有知觉地醉去,如果遇到的坏人该如何?
“洛君临,我体内的毒已无大碍了吧!”这一刻,她的冷漠有了些温度,这些天他都在为她运功排除,就因为这样她知道他无害她之心,正因为这样她才放心在他面前喝酒吧!
“你都知道?”洛君临丹凤眼里有过一丝惊讶,但随之他轻轻一笑。也对,这些天,她都没再问起过天心了,他怎么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算你运气好,碰上本……我。”洛君临笑着道,“其实原本你喝了小血狐的血,体内的毒素就已经解得七七八八,只是你一下喝了两只血狐的血,体内一下吃不消,倒差点坏事!”
“原来如此。”风铃这才知晓为何第二次喝血后,眼睛会有短暂的失明,原本都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
“既然我已无大恙,那么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她不想对人有任何依赖。就象她对叔叔有依赖,结果叔叔还是要杀她取灵力。就象她对白晨有依赖,相信竞驰就是白晨,结果还是被竞驰相骗。所以,她只做到相信自己便行!
洛君临一听,心里泛起一阵异样,但他仍然笑嘻嘻地道,“好哇,媳妇儿!你这么不爱说话,对着你实在无趣,明天一早,我们便分道扬镳。”
天还未亮,冬雾迷茫一片。
南宫傲却起了身,唤醒四大侍卫,准备向芜阳而行。
出了厢房,眼不自觉地向后瞄了一眼昨天碰到那对夫妇的住处。那里浸在乳白的浓雾中,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透过浓雾,南宫傲似乎看到了风铃的样子。
冷漠的脸上,清眸也泛着凉意,在雾的端头傲慢地与他对峙。
几不可闻的轻叹,南宫傲收回了眼。
“主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取马!”竞驰道。
南宫傲点头轻允,程风相伴着立在客栈门口,初春的早晨仍冷寒,他拢了拢大氅,便见着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她!她安安静静地朝他这头走来,身上凝着的漠然与昨日所见的嫣然大相庭径。
这天底下,会有如此相似的人?样子、神情,都似乎无分毫之差。
虽然天未亮开,但客栈门前的灯笼照得人影清晰。
南宫傲确信她也看到了他,可是她却瞄都懒得瞄他一眼,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她很快融入到浓雾里,就象是他恍惚中所做的一个梦。
“她怎么没和她夫君一道!”程风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象风铃,也引得他也多一份关注。
原来不是他所做的梦,那个女子真的从他身边而过。只是,她不是她!
“主子,马来了!”竞驰牵来了马,将其中那匹追风驹递给南宫傲。
南宫傲翻身上马,打马南去,与风铃的方向一致。
路过风铃时,南宫傲扬鞭催马,扬起的灰尘沾了风铃一身。
又行了大半天,南宫傲一行来到了芜阳十里坡。
“据人来报,当时宗权的尸体便是在此处发现的。”程风道。
十里坡,一个光秃的小山坡,一望即过,看不出什么特别。
立在山坡上,西面乱坟林立,看起来有些凄凉。
“拜月神教偏爱地宫,会不会入口就在这乱坟之地。”程风皱眉问。
“我想不会。”竞驰摇了摇头,“如果是神教杀人灭口,宗权的尸体还会摆在地宫附近?”
“也对。”程风点了点头,认同道。
“去衙门!”南宫傲转眸,目标已定。
一进芜阳小镇,他们便觉得有些不寻常。
如今正值正午,可是镇上关门紧户的,无一点儿生气。就连客栈也都关了门,不做生意。
芜阳衙门倒还是有人值守,南宫傲闯门而入,守门人小卒正欲阻挡,程风已经拿出刻着德亲王三字的令牌,小卒忙慌忙拜见,并通报知县。
杨知县听闻德亲王亲临,也提起官袍慌忙地迎了出来。正想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却听南宫傲的说话声,“叫忤作来。”
杨知县忙唤来人去请忤作,又请南宫傲到衙门上座,命人端茶递水。
不大一会儿,忤作已来。
南宫傲端起茶杯,轻轻一吹,“前日里,十里坡发现的尸体,死因查明白了吗?”
“尸身颈部有细小伤口,面目腊黄枯萎,是血流而亡!”忤作道。
南宫傲沉吟片刻,“在这镇上,有没有女子离奇失踪或死亡?”
“这……”杨知县抚了抚胡须,面有难色。
“有话不妨直说!”南宫傲为他的吞吐不悦,冷冷道。
“是!”杨知县点头哈腰道,“这些年来,小镇一直很平静。只是自上月十五后,每过三四天,便有人血尽而亡,不单是女子,还有精壮的男丁。如今,已有九名死者遇难。衙门也派出役差,可是却查无所获。先前还有百姓认为是衙门无能,还来闹事。但后来,民间传言是妖魔作祟,便闹得个人心惶乱。如今大白天里,街上也无人走动,一个镇仿佛一个死城。”
“噢?”南宫傲挑眉,目光轻移向杨知县。
杨知县接受到隐形的压力,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卑职想不到其它办法,已派人去邻县请道法高深之人,希望能够有用!”
“如此,将这几月的卷宗备好送到本王房中。”南宫傲起身,转过头,见杨知县仍在不停地擦汗,心里好笑,“还不带路。”
“卑职已经为王爷准备了房间,这边请!”杨知县伸手作出请的姿势,“卷宗卑职马上命人送来。”
杨知县正要带南宫傲去衙门后院休息,却听到一声娇呵,“谁拦我,我是来助你们降妖的?”
南宫傲步子一顿,停在了原处,便见着衙差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你就是知县?”那女子朝南宫傲走了过来,一双凤眼微眯,从出谷来,她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南宫傲没有答话,斜倪了知县问,“第几间房?”
“从东数,第三间便是了!”知县道。然后他侧目看向那女子,看起来那么小,他轻皱了眉,“小姑娘会降妖?”
“我风漓镜……”女子拍拍胸脯,声音爽朗。
姓风?难不成是她的家人?
南宫傲轻叹了口气,脑里又浮出她的模样。半响,他转过身,对知县道,“好好招待这位风姑娘罢!”
说罢,负手离开,向衙门后院走去。
用过午膳,南宫傲打听起风漓镜的情况。
竞驰告诉他,风漓镜准备用过午膳后,便去伏妖。
“如此,我们便去看看!”南宫傲道。
走到衙门口,便听得风漓镜找到了知县,“这会儿本姑娘要去抓妖了,你们不要派人跟着本姑娘,叫衙差去街上巡逻保护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