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驱魔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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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剑尊无极

体内一股热气自周身散发而出,形成了一股薄薄的保护膜,将风铃包裹在其中。寒彻的潭水,如冰针,刺向风铃的四肢百骇,风铃不觉得疼,只觉得麻木和僵硬似乎在得到缓解,意识也慢慢回到自己的脑中。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声悲切,没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记挂她。

她想睁开眼,看看这声音到底发自于谁的口,可是眼睛闭得那么紧,她无法睁开。她似一只被缚的茧,只有意识不得动弹,唯有破茧重生的愿望。

她凝起体力的力道自全身冲击而出,一股一股,一波一波,想撞出身体的狱牢,那么强烈的撞击,可是撞在水里却如同撞到了海绵上一样,没有任何回响。只有越来越强的意识和聚集得越来越强的灵力。

“啵!”最后凝力的一击,终于突出重围。风铃睁开眼眸,这是潭底么?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顺游而上,敏捷的如同鱼儿。

这水果然冰得厉害,就好象置身于冰窖里一般,让她有些吃不消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潭里泡了多久,为何此时才觉得这潭水的彻骨。

终于,她摸索着上了岸,仰着身子躺在深潭边。只觉得今天的天好黑,一颗星星都没有。

闭上眼,一声声风铃,那么缠绵不舍地绕在她的耳畔,让她忱着美梦入睡。

寒潭深谷,朔风凛冽,却是风铃睡得最为踏实的一夜。

醒来,天仍旧黑得压抑,看不到星辰,看不到月光。

清眸一凝,她凝力取火,身旁枯木烧着哔剥的声响,可是这火光却进不了风铃的眼。

风铃一震,明白自己的眼睛却已经瞎了。

唇边浮起讥屑的笑意,老天还真是眷顾她呢!至少她中了毒后,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庆嘉九年冬,太子勾结拜月神教弑杀忠良一案罪证确凿,太子被贬为庶民,赐毒鸩一杯而亡。

南宫阳死了?

虽然南宫傲早已知晓这个结局,但不免还是有些心寒。在父皇的心中,果真亲情比不上那一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他已经回王府几天了,这些天不见他有什么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颗心不再完整。

“王爷!”一声娇呼,一个女子挽帘而来。

她青丝高挽,鬓间插着一枝金步摇,是牡丹花的样式。细腻精致的小脸,一双眼盈润含笑,在顾盼间生辉,她樱唇轻抿,如玉的手上握一把团扇,此时轻搁在胸前,姿态优雅。

她是南宫傲的宠妾,在一次战役中他受伤,是她救了他。于是,他理所当然把她带回了王府。

“这段时间,王爷都忙得很,已经很久没到我柳色阁了。”冷凝秋有些哀怨地道。

南宫傲黑眸看向她,不语,听她唱独角戏。

冷凝秋看到南宫傲的漠然,尴尬一笑,朝他走来,“王爷这段时间身体可有好些,凝秋命人煮了些上好的血燕,特来端给王爷。”

说罢,手一拍,婢女盛上一杯燕窝。

冷凝秋取出银针,试毒。然后,端过杯子递给南宫傲。

“王爷,趁热喝了吧!”她声音轻哝燕语,甚是娇软。

冷凝秋身子向南宫傲臂膀靠去,轻轻一笑,用勺子轻舀了一调羹,向南宫傲唇边喂去。

南宫傲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轻张了唇,却在下一刹,以惊人的速度将勺子扭转方向,向冷凝秋唇里送去。

“王爷!”冷凝秋一惊,手已化作手刀向南宫傲而来,南宫傲没动,可却有手阻在了她的前面,是程风。

“本王已经给了你机会!”南宫傲负手而立,语气凉薄,眸子却只余寒冬的森冷。

她是太子的人,从带回她的那刻,他就知道。那时没杀她,是想着留着她化为已用的那天。侍妾中,待她最好,不过是想感情织网来套住她,让她反向助他。

一开始,她似乎对他也未存在什么威胁,直到上次离魂,他知道她已经不能留了。后来府中出了那么多事,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细作,只是对她的监视更盛。

而她心里有鬼,这些天也未来找过他。只是,现在她如何又想来毒害他。银针查毒,不过是掩人耳目,那毒在查毒后快速入杯,怎逃得过他的眼。

他黑眸翻腾着怒意,冷冷地问,“为何?”

冷凝秋弱弱一笑,“太子已死,凝秋体内的毒已没有了解药,反正都是一死,凝秋只想和王爷死在一起!”

体内的毒已经发作,额上黄豆的汗珠落下,冷凝秋却没有惧色。望着南宫傲,眸中的深意她自己才知。

如果可以,她不想与他为敌!可是,永远没有如果,她抵不过那一剂毒药,所以不得不听命于南宫阳。

南宫傲轻勾了唇角,那是爱吗?真可笑!

“你爱我?你知道什么是爱的味道吗?”南宫傲毫无怜悯地看向她,“那万箭穿心,痛不欲生的滋味,你可愿意为我而尝?刚才的药量不够,本王再赐你一点如何。”

从怀中拿出万骨蚀心丹,不顾冷凝秋震惊的目光,用一抬,迅速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好残忍!”

万骨蚀心丹,蚀心蚀骨,最终尸骨无存。

撕心裂肺之声顿起,每一声都让人惨不能闻。

南宫傲淡淡地看向地上蛇一般扭曲的冷凝秋,那般麻木,那般不仁。是了,他想让自己变得有情有义,但是老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或许老天给了他机会,他却未很好地珍惜。

冷凝秋不甘,她为了他背拳了太子多少次,最后一次,也是她不得已罢了。

瘫软的身子在极痛中凝作一股气,飞快地向南宫傲撞来,她是想激怒南宫傲好给她一个痛快。

南宫傲唇间泛起的笑意,阴冷暴戾,“想死么?本王偏不让你得逞。”

他身子微微一侧,冷凝秋重心不稳,又栽到了地上。

腹间流出的黄水湿了她的衣服,湿了他周遭的地面。

“啊……”她似野兽般的嚎叫,额前豆大的汗珠流下,合着流下的还有腹间不知名的液体,黄黄带着腐臭的味道。不可遏制的痛使她抽搐着,连程风都看着不忍。

南宫傲无动于衷,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情绪,就好象一副躯壳,空空的,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冷凝秋蜷缩着身子迎着身体里一波又一波地痛袭,她断续地悲凄地声音在这空旷的房室间颤葳着,无助且无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早先喂下的毒性先于万骨蚀心丹,要了她的命。

门外掀开,有人禀报,“主子,剑尊在厅堂等候。”

师父?他来了。

南宫傲眼神一凝,他早就知道拜月神教的事一出,师父便会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当年拜月神教,弄得江湖风云再起,并有意颠覆王权。

父皇联络各方势力,而师父无极当时便是统领武林的最高统率。

厅堂里,无极端起仆人奉上的茶,轻啜着。

虽有五十来岁,但发未苍,只有眼角有少许的细纹。他身着蓝袍,看起来儒雅得象个书生。

“师父!”南宫傲唤道,声音却空泛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