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无烟一见不妙,忙撤身后退。玉衡子却早已封住她的去路,渺无烟早已看出玉衡子胸口有伤,手化为刀,向着他的伤痛之处袭去。
玉衡子身子一侧,手一挥,那藤蔓便握在他的手中。
藤蔓经他手一挥,如同魔爪向着渺无烟而去。渺无烟袖风一拂,用内力将藤蔓化去。只是藤蔓在消失的那一瞬,又以强悍的姿态向着渺无烟而来。
看着被藤蔓围住的渺无烟,玉衡子低低地笑着,“王妹,在你曾经住过的殿堂里好好睡一觉吧!这血罂粟是魔之花,它的枝叶能使人昏睡。而当你昏睡时,那魔性的汁液便会灌入你的身体,当它进入你的心胸时,你便会承了它的魔性。真好,你曾经为了摆脱魔身沉睡了几百年,而今,你又会因为成魔而沉睡了。”
“这就是你引我进魔宫的原因?”渺无烟冷冷地问。
“嗯。”玉衡子笑着望向花柱之后,转身道,“还躲着干什么?看到她这样,你是不是很痛快?”
渺无烟顺着玉衡子的目光望去,那人分明是战无尘。
“无尘尊者!”她一怔之后,冷冷地一笑,“我真看不起你了。就因为恨我,所以你就与魔为伍?”
战无尘没有说话,黑眸盯盯地看着渺无烟。即使被藤萝相缠,在她身上也见不着半分狼狈样。噢,对了,他不是战无尘,她是梦露瑶。
因为,她知道渺无烟对战无尘心里有愧,所以扮他引渺无烟进魔宫,是最轻易而最有效的事情,而且这样子又能让渺无烟怨怼战无尘,从此她们俩再无可能,这何乐而不为呢?
渺无烟这边儿受擒,隐逸那边儿已经在林里等她多时了。
他飞身去追玉衡子时,玉衡子却又在他眼前逃走了。他怕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担心渺无烟,便又回到两人分开的地方。
渺无烟不见了,他心里便有着隐隐的不安。但是随即,他听到风中她以法术留下的声音。
“隐逸,等我,我去去就来!”
于是,他便停在原地里等。可是时间分秒地流逝,却仍没见渺无烟的踪影,隐逸心里五腑俱焚,他的直觉告诉她,那渺无烟一定出事了。
魔王?他几乎可以肯定,先前那魔王的目的,是想抓走渺无烟。
抓她干嘛?要挟他!
只有想到这相原因,他才能肯定渺无烟是安然无恙的。如果魔王是想要要挟他,那么那魔王一定会尽快地联系上他。
“渺无烟,渺无烟,你不要睡去!”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唤着渺无烟。那是风铃,她想唤醒已昏昏欲睡的渺无烟。这是一个机会,玉衡子太过相信那血罂粟的催眠能力,没让人看守她。所以,只要她醒来,想办法摆脱这藤萝的纠缠,便有机会逃出魔宫。
“渺无烟,渺无烟。”这是风铃第一次这么急迫地叫着她。她们的命运是一体的,她来是要弄清她的前世的种种,所以很多时候她不闻不问,只是去感受。
可是这一次,风铃却是如此地着急,她不要她就此入魔。那样的她,在她残留的记忆里,是如此地让她窒息,她不愿意在她的身体里再感受一次。
风铃挣扎着,呼唤着,而渺无烟却仍闭着眼睛,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隐逸,你想想隐逸。如果你入了魔,他怎么办?”风铃大声叫着,她知道她还有意识,只是那枝叶催眠素很是厉害,让人情愿不醒。
这句话,似起了作用。渺无烟的意识也开始反抗了起来,她不要睡去,她不要入魔。
几经挣扎,渺无烟的清眸终于瞠大,那般光彩夺目。她能感受到那腥臭的汁液慢慢渗进她身体的冰冷感,那感觉一点一点向着心脏的地方靠近。她的时间不多,等那汁液一到心脏,或许她就真的入魔了。
她凝起灵力,却发觉自己在这血罂粟里,根本就提不起灵力来。
其实,这也是玉衡子放心甩她一人在此的原因。
似乎有些颓废,她的眸子低垂,便见着泥土中混有散落的瓦片,应该是以前倒废的宫殿残留下来的。
眼睛一亮,不管这法子管不管用,反正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艰难地移了过去,手和身子被紧缠的藤萝勒种道道血迹。
手向下伸展着,还差一点。她又使劲挪了挪身子,胸口有着来自藤萝紧勒带来的窒息感。她告诉自己,快了,就快拿到那瓦片了。
当她的指尖触到那瓦片时,她几乎喜极而泣。她费力地捡了起来,反手反复地挫着那藤条,终于那藤条被她割开了。
她站起身来,有死里逃生的惊喜。四下里一望,夜深沉,魔宫也是如此地寂静。
她微微一笑,摆出那血罂粟后,她的灵力在渐渐地恢复。她施展灵力,趁着夜色,逃出了魔宫。
就在她逃出魔宫的那一瞬,玉衡子与梦露瑶并肩立在那血罂粟前,唇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真是没想到,那驱魔珠竟是如此地厉害,经过它的净化,竟然让渺渺的心不再轻易地受魔气的侵蚀。”梦露瑶的眼里有着怨恨,她不懂,为什么老天就这么偏向渺渺,就连她想拉她入魔就都做不到。
“王妹,即使那心不受这魔气的侵蚀又怎样?她的身体还是受到了损伤,即使不能让她成魔,至少也能够影响她的记忆。有一天,她终究记不起她自己是谁,你不是最擅长织梦吗?”玉虚子冷冷地笑着,唇角挂起一丝嘲讽,“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是不是?”
梦露瑶解恨地一笑,望着玉虚子道,“还是哥哥高见!”
渺无烟回到林子里,她有感觉隐逸一定还在哪里等她。
果然,远远地,她便见着隐逸的背影,夜幕下,他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感到有人拉近,隐逸回转过身,那玉般的容颜便朝渺无烟转了过来。
她只觉得心口一甜,一声隐逸还未唤出声,却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渺渺!”隐逸迅速朝她而去。他不知道先前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她此时的情况看起来,情况应是不妙的。
先前那般地力疲,她也不敢停歇,生怕再次被捉回魔宫。可是,如今看到了隐逸,她全身心地放松,于是那强撑的一口气便散了下来。
她瘫倒在他的怀里,放心地睡了过去。
抱住她软滑的身子,隐逸的眸子忽地暗沉了下来,手搭上她的脉博,却感到她的身体受损的严重。他抱起她,一刻也不停留,向着天庭而去。
渺无烟昏睡了三日,三日后醒过来,她迷茫地看着自己置身的位置,这是哪里,好是陌生。
“渺渺,你醒了?”隐逸见她醒来,高兴地握住她的手。
“隐逸,我这是怎么了?”她问,那来自身体的虚弱,让她知道自己正病着。
“这是我想问你的事,那日,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后便受了那么重的伤?”隐逸低低地问着,心里却是惊涌跌起,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伤了她,他定会让他尸骨不存。
“我受了伤啦!”渺无烟轻喃着,在头脑里思索着隐逸所说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脑里关于那天的印象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