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唔……”伊丞相瞪大了双眼,失声惊道,可话还未说出口,一把长剑刺穿了颈脖,透肤而出,那瞳孔里倒映着的人影,正是自己的女儿——伊水镜。
一手握住剑柄,猛的抽了出来,喷洒而出的血红溅了伊水镜一脸。
“碰!”的一声倒地,伊丞相双手紧紧卡主脖子,面露痛苦狰狞,身体抽搐的一挺一挺,他双目凸出,嘴中不敢置信地“唔”了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涌了出来,带着不甘,震惊的情绪,双腿一蹬,两手一撒,便绝了气。
“王爷!”
“楼主!”
青山、玄琴、玄棋、玄书、玄画奔至白浩轩身边,殷切,焦急的目光看向白浩轩,想伸手,却又害怕牵连到伤口,谁也不知伤有多深,一个个皆是又急又怕之色。
此刻,白浩轩气息有些混乱,借着新月的扶持,愣是使出全力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眼眸扫过四周。乱党叛军黑衣人已被全部拿下,不失威仪气势哑声道:“全部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
深吸一口气,看着殿外的天空,东方既白,微露着晨曦,白浩轩傲然一笑,取开新月捂住自己伤口的手,一整衣袍,蓦地扬声道:“走!”
白浩轩背着双手,傲视天下的神情,已绝对的王者之姿,一马当先领着几人缓缓踱步走出了大殿!
就在几人走出大殿后,充满了血腥杀戮的大殿里,爆发出一声惊悚的女声嘶喊……
几经辗转,走进一间寝宫,新月皱着眉,神情严肃的追问道:“你怎么样?”刚才那一刀,自己可是看着没入了半截刺进胸膛,怎会没事?
“无……”白浩轩看着新月,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正想说下去,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口中。
模糊地视线瞥到新月惊恐骇异的表情,心里颇感无奈。
看来这便是身体的极限了吧……
恐惧迅速蔓延至新月全身,她仿佛崩溃了一样,嗓子里凄厉叫喊着。
“轩……”
眼睁睁看着白浩轩无力的向后倒去……
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变,由一曲绝美的剑舞开始,心怀鬼胎的三人,因为伊水镜的插足,加速了这场宫变的到来。
沐玲薇,蓝傲川,伊丞相,三人各自密谋,皆为自己留着后手,敲着小算盘算计着对方,都想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人,众人都在为自己的杀手锏而得意洋洋之时,殊不知,白浩轩早已洞悉,部署好了一切。
究竟谁被谁算计了?谁又害了谁?谁导致了宫变的失败?谁又笑到了最后?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狭路相逢,那便只能勇者胜!
早在白浩轩被送入天牢之前,便已知晓沐玲薇集结的两万精锐士兵,早早便用兵符,将御林军,弓箭兵收入旗下。而手下四人,皆非庸才,玄琴、玄画、当知晓白浩轩入狱,立刻暗中调遣了人马,将守城的士兵全数换了下来,等着接应新月几人;再将弓箭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在皇宫中。这一切皆是早已实施好的计划,等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登基的机会。
即便是大军在握,此刻也不能强行逼宫,白浩轩不会让自己背上谋反弑兄的罪名。面对互不信任,心怀算计的三人,只是一点小小的导火线,便能烧出苍天大火。
在皇宫中上演的这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白浩轩已压倒性的胜利,剿灭了沐玲薇,蓝傲川,伊丞相的立王之梦。
叛党被擒,无数尸首以最快的速度被毁尸灭迹,上一刻才上演了的血腥嗜杀的皇宫,下一刻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辉煌,一夜愁雨,将一切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月上枝头,霜天难晓。
雅逸的寝宫内,一缕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在金镂香炉中缓缓升起,白烟冉冉上升,一缕一缕幽香,冷洌而又温煦,似无处不在,却又像是从无存在,弥漫空中。
轻纱抚过,漆金雕龙大床上,一个人影坐在床边。
新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望着躺在身边的白浩轩,俊美绝伦的脸庞稍显苍白,睡颜的他卸下了那一脸的妖娆艳丽,此刻只有平静,安稳……
平日夜里,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待察觉没有危险之时,柔软的唇瓣会轻轻印上自己的脸庞,搂着自己继续入睡,这些自己都清楚。在黑夜里,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惊觉的多,他的每一次惊醒,自己都知道。
现在,他却睡的这样安稳,深沉……
七天了,从那天倒下之后,他已经沉沉睡了七天了。脸色苍白如纸,就这样躺着,没有一丝生气,静静地、静静地睡着。这样残破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挨到了尘埃落定之时,才倒了下来??
当日大殿上,墨云运功挑开了他与蓝傲川之间的僵持,看似他没有受伤,实则却是将那一股来不及收势的内力逼了回去,反打上了自身。蓝傲川经脉逆流,当场吐出血来,而他却是强行忍下,连带着两日的鞭伤,凌辱之身,体内的经脉早已混乱重伤……再来,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更是加快了身体的崩溃。
那一刀,刺在了他的助骨间,虽不至要害,却让种种诱因一并爆发了出来,根本就是强弩之末,可他却依然谈笑风生,没有丝毫痛苦之色显露脸上,不让任何一个人察觉他的虚弱。
他怎么可以如此平心静气,连一丝波澜也没有?!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叹息一声,缓缓抬起手,轻轻抚在他的温热的脸颊上,动作轻弱,惧怕一点点的力度便将他粉碎一般。
一直知道他生活的世界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轻松,却不知他竟然走的这样辛苦……
想到这里,新月酝出雾气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心里有股疼惜,充盈,却又惆怅的感觉。
“新月……”
玄棋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声响,推门进来,见新月还是昨日那般坐着,好似动也没动过,心里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