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儿子,问:“怎么,你不希望赵经理被炒掉么?”
小虎牙:“你说得没错,他好歹是棵摇钱树,我不能因为这棵摇钱树长了只小虫子,就连根把它给拔了。”
刘总颇感安慰:“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相信你会把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的。不过,依我对花颜颜的了解——无论你会不会让她掌管业务部,她都不会在我们公司呆很久了。”
“为什么?”
“花颜颜是一个很有工作热情的女孩子,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她就像是一个攀登者,到达一个地方之后,稍作休息,就会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我们公司对她而言,已经完成了她的某个挑战,无法再给她带来新鲜感和成就感,所以,她应该快要离开了。”
会吗?她会离开吗?如果真的离开,她会去哪里?他能把她留下来吗?小虎牙捏着口袋里某样硬硬的东西,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晚风徐吹,游人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在铺满青砖的路面上,一个发须全白道骨仙风的老者坐在树下,闭着眼睛自我沉醉地拉着二胡,琴声如泣如诉,悠扬凄婉,路人止步倾听,不忍离去。
花颜颜站在江边,几经犹豫,终于开了口:“副总,我想辞职!”
他老爸的预言真准。小虎牙想。“为什么?”
花颜颜:“公司,刘总,还有你,都对我很好,我心里清楚,就这么离开似乎有点对不起你们,可是我觉得:我对公司贡献已经就此为止了,如果再呆下去,有点像混日子。”
小虎牙:“如果你这样算是混日子,我真希望公司多一些‘混日子’的人。是不是XX公司的池子小了?容不下你这条大鱼了?”
花颜颜:“副总,年轻只有一次,并且很短。”
小虎牙愣住了。
花颜颜继续说:“对于女人而言,年轻就更短,如果她有什么梦想,就必须趁着她还没有老去没有嫁人没有被老公孩子缚住的时候搏一搏。”
小虎牙:“你是说,在XX公司不能实现你的大志吗?”
花颜颜:“副总,我不想在我老了的时候,对年轻的回忆,除了男人的眼神和孩子的笑容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虎牙沉默了半晌,颓废地低下了头:“你想去哪?”
花颜颜:“我想自己开一家贸易公司。”
小虎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花颜颜:“我想依靠我自己的力量。”
小虎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吗?”
花颜颜有些孩子气的笑了:“下次我会委婉一点。”
小虎牙思想斗争了许久,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硬硬的小方盒:“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说的,但是,依据现在这情况,如果我再不说,有可能以后连见你都很难。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说了,也等于白说——你不会答应的,然而,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也算是给自己有个交代,给我们之间的一些东西来个了断。花颜颜,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答应你:你可以继续拥有你的梦想,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过早地纠缠于家庭的琐碎之中,我只希望我能一直站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快乐!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快乐!”
花颜颜微笑着摇摇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小虎牙万分失望地把戒指收回口袋里,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江水:“我有那么差劲吗?”
花颜颜安慰他:“不会啊,虽然你曾经的确有那么一点差劲,可现在的你,绝对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小虎牙:“可惜不是你喜欢的男人。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比郭子晗先一步认识你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
花颜颜:“有可能吧!”
小虎牙笑了笑:“总算听到你讲了一句让我心里好过一点的话。花颜颜,记住了,就算你离开了,以后也要保持联系,不要把我们这帮朋友给忘了。还有,XX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欢迎你回来!”
老人的二胡曲正演绎至高潮部分,小虎牙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有些郁闷地说:“这位大爷太有才了,用二胡拉《梁祝》,怪不得我求婚不成功呢。”
花颜颜的公司开张之后,运转得很顺利。郭芙蓉常常利用出差之便,跑到那里摸鱼打浑,她现在也升职了,办公室主任一职,社长的小姨子最终还是没有顶上去,让贤给她了。
与其说是让贤,不如说是让给了郭芙蓉的背景,因为秦晓峰的关系,谁都知道她是英雄的妻子、秦处长的儿媳妇、市长点名的模范工作者,虽然社长有心偏向自己的小姨子,可也怕因此得罪了郭芙蓉后面的这一大票人。
郭芙蓉故作不如意状:“可怜啊可怜,可怜我芙蓉女侠,就这么硬被人赶入了仕途。”
花颜颜偷笑:“我看是半推半就吧?你早点往上爬哈,我还在这里巴巴地等着你一朝得势然后照应我呢。”
郭芙蓉:“你还需要我照应?照你目前的发展趋势,你迟早会成为李嘉诚第二的。”
花颜颜:“你咋不说我是盖茨第二?”
郭芙蓉:“因为盖茨搞的是软件,而李嘉诚还搞房地产,亲爱的,一套房子可比一套软件值钱多了。”
花颜颜:“……”
经营自己的公司,所要承受的压力,比花颜颜之前想像中的还要大。公司规模小,实力弱,因此她必须要比以前在XX公司的时候更拚命。
精力还好,因为年轻,花颜颜还耗得起,财力方面,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每花一笔钱都必须精打细算,尽量把开销降到最低,她曾经为了省一笔搬运费,直接领着公司雇佣的两个做文职工作的女孩子自己装卸了一整车的货,累得直到第二天,三个人的胳膊都还是酸痛的。
两小丫头强烈要求花颜颜招两男同事回来当苦力。一个叫线线的女孩子说:“花姐,我们可是冲着白领丽人的身份前来投奔您的,可我看您怎么像是要把我们活活打造成神勇女金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