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为，为什么给我安那种东西？”
“为什么？”夏辰星的眼睛清澈得空洞，“你巴不得跟他走，对不对？”
我立刻摇头，想要出口解释，却忽然发觉，在夏辰星面前，语言是一件多么无力的事情。
站在门边的少年，身影淡薄得恍惚飘渺，他直直的看着我，浅色的眼里有猜忌，有厌恶，有鄙夷……
那一瞬，我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夏辰星，这种认知让我陷入极度的恐慌，甚至比面对祁洛的时候还要令我不安。
最起码，祁洛会将暴怒完全表现出来，不管他怎么折磨我，惩罚我，我都有心理准备，我可以骂他，可以拼命挣扎，但是现在的夏辰星，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那双带着嘲讽色彩的眸子，深深刺痛我的心，却无力反驳。
我感觉恐惧像是空气一般一点一点的浸入我的肌肤，从脚底直窜头顶的冰冷，让我止不住向后退去。
我向后退多少，夏辰星就会靠近我多少，我想开口说话，却被他冰冷的气息压得无法喘气。
我们之间，始终都只隔着不到一指的距离，太近了，让我下意识的想逃。
就在此时，我的脚蓦地绊在地毯边缘，狼狈的向后踉跄了几步，重心不稳的摔在了沙发上，我一惊，忙挣扎着起身，却被少年一把按住。
抬起头惊慌的看着他，他的双手压在我身侧，淡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
明明不想和他对视，但目光却似乎被他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吸引，无法移开。
“对……对不起……”我感觉我的声音在颤抖。
他的睫毛垂下，影在眼底：“为什么道歉？”
“以后……不会了……”
“什么？”
“不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所以呢？”
“所……所以……原谅我。”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哭了。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示弱呢？我明明不想这样的……可是，他是夏辰星……
“你以为，只有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
我惊异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吻我。”
“嗯？”我睁大眼睛。
他的眼神冰冷：“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虽然接过吻，但都是他主动的，我不敢，也不曾想过要主动吻他，我觉得，这样做，就好像会亵渎他一样。
视线颤抖的定格在他粉色的唇瓣上，他向我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睫毛，我只要一抬头，就可以触到他的唇，我可以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清新的男士香水夹杂着淡淡沐浴露的芳香。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慢慢抬头。
当我的唇似有似无般擦过他的唇瓣时，他忽然将我推开，我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少年的神色漠然，淡澈的眸子清晰得映着我的倒影，粉泽的唇慢慢吐出两个字：
“好脏。”
那一刻，我的心死寂一片。
茫然的看着他，我的脑海里全是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无法去想，只是不停地回荡着那两个字……好脏……好脏……好脏……
他说我脏。
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依旧可以那么清澈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出奇的柔和：“如果我说，我一直忍着不碰你，是因为害怕你会讨厌。”我听见他问我，“你相信吗？”
我无法回答，我想要相信。
但是，我可以，相信你吗？
心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希冀，期盼的望着他。
我看到他笑了，唇角弯起，露出一抹晶莹，他说：“这个谎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一瞬，心碎了，我感觉有眼泪从我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眼角：“你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还要可爱……”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得到他凝白的手指细细的滑过我的脸颊，最后落在我唇上。
“我讨厌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的眼睛幽澈，手指在我唇瓣上柔柔的摩挲着，“可是，我又不想碰你……”
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考虑该不该丢掉他的玩具一般，那样可爱得苦恼着。
“你说该怎么办呢？”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干脆把你送给他好不好？”
我立刻下意识的摇头，惊恐的看着他，我真的好怕他会把我带到祁洛那里，我不敢想象祁洛会怎样对我。
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笑得更浓，看我的眼睛干净而纯真：“我不想碰你，你又不愿意跟着祁洛，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或许，你是想跟着祁洛多一点？”他的声音变得阴冷。
我摇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流着：“不……不要！”
“那你该怎样选择？”他直直的看着我。
我觉得我已经面临崩溃：“碰……碰我。”渺小的声音，那样无力。
他的睫毛微微垂下，柔柔的影在眼底：“听不到。”
我开始不住的颤抖：“碰……我……”
他微笑：“就这样？”
我低下头，肩膀不住的颤抖着：“求求你……”
他抬起我的下巴，迷蒙的视线中，我看到他的眼睛，如水般温柔：“算了，我知道晓晓容易害羞，这次就饶了你……”说着，他吻上我的唇，就像要烙上自己印记般用力的吻着，“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我想，我别无选择。
这道题目，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离开夏辰星，祁洛不会放过我，留下来，我知道我要面临的是什么……
被占有，然后被抛弃。
这样也好，最起码，我用身体换来自由，夏辰星迟早会结婚，而祁洛，我不知道他会囚禁我多久。
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纯粹想抓住眼前的人，我害怕他真的会丢下我，这种恐惧让我忘掉了尊严，舍弃了所有，我记得当我艰难的说出“碰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少年看着我的眼睛，出奇的温柔……没有所谓征服者的骄傲，也没有丝毫嘲讽的鄙夷，像是在微笑，在鼓励一样。